院子裡響起了鬨笑聲,顧美雲趕緊從門口探進去,看到陸寒年抱著盛妝的新娘出來了,身後跟了一群人,剛才那個討人嫌的醜男人也在。
江小暖穿著大紅旗袍,頭上插著紅花,還塗脂抹粉的,兩隻手緊摟著陸寒年的脖子,埋在他懷裡,雖然看不見這狐狸精的臉,但顧美雲能感覺到,江小暖肯定笑開了花。
能夠嫁給陸寒年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可能不開心?
顧美雲又酸了,心裡刺疼,眼睛也疼,雖然討厭江小暖,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樣打扮的江小暖是真的很漂亮。 ✥❇
腰那麼細,可卻不扁,穿旗袍真的很好看,她是女人都看得移不開眼,難怪陸寒年會娶這狐狸精。
哼,男人都是見色起意,陸寒年也不例外。
這麼一想,顧美雲心裡又舒服了些,覺得陸寒年也不過如此,其實也沒那麼優秀,不一樣是個凡夫俗子,看見漂亮女人就邁不動腿了?
以前是她瞎了眼,以為陸寒年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哼,從此以後她對陸寒年徹底死心了,她又不是沒人要,犯得著死纏著有婦之夫?
她又不賤!
顧美雲咬牙切齒地嘀咕著,心裡頭舒服了不少,再看新郎新娘時,也不傷心難受了,平靜多了,她本來想只看看就走的,但現在改變主意了。
人都來了,憑什麼不喝杯喜酒?
她哥肯定包了超大的紅包,她是她哥的親妹妹,她哥吃得比麻雀還少,吃多了還拉肚子,肯定吃不回來,她必須去吃夠本。
陸寒年抱著江小暖上了車,江老太指揮兒子放炮仗,老臉笑成了菊花,身上穿著那件新做的羊絨大衣,頭髮梳得油光發亮,前襟也別了朵紅花,全身上下都透著喜氣。
「大寶,這些都放了,仔細炸了手!」
江老太買的都是一萬響的炮仗,還買了不少,炮仗越響,邪祟跑得越快,晦氣散得也快,以後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了。
噼里啪啦的炮仗聲響起了,震天動地,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味,陸寒年的車子已經發動了,準備開往機械廠。
「走嘍,去喝酒了,晚上再鬧洞房!」周野大聲喊著。
其他人都跟著響應,「先鬧新娘子,野哥,你打前鋒!」
「沒問題!」
周野拍著胸膛,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些都是他以前的兄弟,跟著他闖蕩江湖的,個個都唯他馬首是瞻,當然得他打前鋒。
今天可是大喜之日,就算他鬧得過分了些,陸寒年也不能說啥,一輩子就這一天能夠肆無忌憚地鬧,周野早憋足了勁,等著這一天呢!
顧美雲看到了她哥,也笑成了花,比新郎倌還高興些,不禁撇了嘴,又不是她哥結婚,高興個啥?
哼,人人都說她哥是天才,她卻覺得她哥不咋聰明,蠢的要死,里外都分不清,對江小暖那狐狸精,比對她這親妹妹還好些,氣死她了。
車子只有兩部,剩下的都騎自行車,周野帶來的都是大院子弟,家境相當不錯,人手一部車,每輛車上還繫著大紅花,緊跟在兩部吉普車後面,一溜十幾輛車,不亞於後世的勞斯萊斯車隊,一路上引起了不少行人的駐足圍觀,都在猜測是哪個大官家結婚呢,否則哪有這麼大的排場。
顧美雲不想讓她哥看見,悄悄跟在後面,看到了孟凡,想也不想跳上了他的車,嚇了孟凡好大一跳,籠頭一下子歪了,差點摔在地上。
「你神經病啊,趕緊下去!」
孟凡腳點在地上,沒好氣地瞪著顧美雲。
「我也去喝酒的,你帶我一程。」顧美雲不肯下來,她才不要自己走路,那麼遠,腳多疼啊。
「憑啥啊,我又不認識你,不帶!」
孟凡翻了個白眼,這母老虎死沉死沉的,比他還沉,憑啥讓他帶?
「我叫顧美雲,現在認識了,你個大男人磨磨嘰嘰的跟娘們一樣,難怪江小暖不喜歡你!」顧美雲也翻了個白眼,小氣巴拉的,沒一點男子漢的氣概,換她是江小暖,也不會相中這娘們嘰嘰的醜男人。
連陸寒年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孟凡死死咬著牙,臭娘們比豬還壯,有什麼資格嫌棄他?
「小暖是我好朋友,她還邀請我喝喜酒了,陸寒年邀請你了沒?沒有吧,我看你就是死皮賴臉想去蹭酒喝的,就沒見過你這種厚臉皮的人,蹭吃蹭喝,難怪這麼壯,白吃吃多了吧!」
「我哪裡壯了?我這叫福氣,你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單薄,你那叫娘氣!」
顧美雲氣得好想拿刀子扎死這臭男人,最恨的就是說她壯了,她只是骨頭架子粗了點而已,根本不胖,她這叫福氣,就是福氣!
但她說的娘氣,也戳中了孟凡的敏感點,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說娘氣,尤其還是被個女人說,士可忍孰不可忍,他得給這母老虎一點顏色看看!
「我這叫秀氣,潘安就是長我這樣,男生女相是福氣,不是當大官就是當藝術家,你個女人生了個男人樣,嗤,女生男相,就是一輩子受苦受累的勞碌命!」
「誰女生男相了?男人有我這鵝蛋臉杏仁眼?你眼瞎啊!」
「老子兩隻眼睛都好的很,考飛行員都沒問題,你這是鵝蛋臉杏仁眼?你家鵝蛋比鴕鳥蛋還大?你家杏仁只有綠豆大?我看你是腦子不好使!」
「有膽把名字報上來,我和你沒完!」
「你讓我報我就報,你是哪根蔥?」
孟凡當然不會報,他又考不上海城大學,報個屁,趁顧美雲氣急敗壞的時候,他趕緊騎上車溜了,但沒騎幾步就讓人拽住了,正是顧美雲,兩隻手死死掰著車后座,虎視眈眈地瞪著他。
周野那群人都已經走遠了,就剩下他倆還在僵持著,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幾分鐘,最後還是孟凡先妥協。
「你牛,行了吧,老子沒你臉皮厚!」
孟凡不想錯過婚酒,只得捎上了顧美雲,總算趕在開席前到了。
孟廠長作為證婚人,正在台上發言,這是孟廠長的拿手本事,不用演講稿,都能一字不重複地講兩個小時,不過今天孟廠長相當識趣,只說了幾句恭賀的話就下去了。
「新郎倌先說說和新娘是怎麼認識的?」周野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