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廠里的人都紛紛詢問,八卦之光處處閃耀,這麼大的架勢,一看就是出大事了啊。
「剛才可是看了出好戲,吳柏壽是周艷紅的老姘頭,江家的大女兒和兒子都是吳柏壽的種,只有江小暖才是江大寶親生的,這事吳老頭也知道……」
在倉庫里看了大戲的人,很熱心地給不知道的同事們解釋,將前因後果都說得清清楚楚的。 ❃
每個車間都有人去倉庫看了戲,所以,不出一個小時,江家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人人皆知了。
個個都瞠目結舌。
「江小暖這姑娘怪可憐的,周艷紅腦子是不是有屎,好歹也是她肚皮里爬出來的,怎麼下得了狠手?」
「這女人要是個善的,怎麼可能背著老公和大伯子偷人?哼,就算江大寶是傻子,可當初江老太說得明明白白,她要是不樂意就別嫁啊,嫁過來卻不規矩,這女人的心就是黑的。」
「你們沒聽周艷紅說,她在嫁給江大寶之前就和吳柏壽勾搭上了,肚子裡還有了孽種江小月,是吳柏壽讓她嫁給江大寶的,一是給江小月找個身份,二是混個工作,這對姘頭算盤打得可精了。」
「我看最狠的還是吳柏壽,你們知道江大寶為什麼會變成傻子不?是當時才七歲的吳柏壽在屋子裡灑了水,懷孕的江老太摔了一跤,這才難產生下個傻子,才七歲就這麼狠,這種人我可不敢打交道,誰知道啥時候咬你一口呢!」
「我也不敢,怕兮兮的。」
……
每個車間都議論紛紛,都在討論江家的這點事,而外面,陸寒年在江老太的指示下,牽著吳柏壽三人繞著廠里溜達了一圈,還走得特別慢,讓廠里的每個人都滿足了獵奇心。
「小陸,去廠長辦公室。」
江老太也滿足了,她就是要搞臭這三個畜生,現在得去廠長那兒申冤了。
如喪考妣的吳老頭變了臉色,剛才那一圈,已經讓他無地自容了,要是再鬧到廠長那兒,他還有什麼臉?
「江招娣,你把我們搞臭了,你能得到什麼好?凡事別過頭了!」
「老王八你知道老娘的脾氣,就算和你們同歸於盡,老娘也要搞臭你們,永遠都別想過安生日子!」
江老太陰疹疹地笑了聲,笑得吳老頭三人後背生寒,尤其是吳老頭,他和江老太做了幾十年夫妻,自然知道老太婆的脾氣,心眼極小,又愛記仇。
以前家裡有隻老鼠,總是偷糧食,還把屎拉到米缸里,江老太恨極了這隻老鼠,可老鼠狡猾地很,每次都讓它逃了。
一隻老鼠而已,換了別人也就算了,可江老太卻記在心裡了,用了無數辦法,借貓,下老鼠藥,放老鼠夾子……但都不管用,最後,江老太親自出馬,終於在樓頂找到了老鼠洞,灌水把老鼠給逼出來了,然後拿火燒死了這隻老鼠。
當時吳老頭親眼看見江老太殺老鼠,只覺得這女人心狠手辣,而且還蠢的很,在一隻老鼠身上費那麼多時間。
可現在,輪到他自己了。
他現在就是那隻老鼠,江老太肯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他的。
吳老頭後背的衣服都讓汗浸濕了,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戰,寒氣滲進了骨子裡,牙關都打起了架,咯咯咯地響。
江老太鄙夷地啐了他一口,心裡後悔死了。
當年她只想著吳老頭老實好拿捏,卻沒想到這老王八的自私冷血,是她瞎了眼才害了兒子和孫女,都是她的錯。
恨意滔天的江老太打起了精神,看到陰沉著臉的吳柏壽,她火大地踹了腳,「走快點!」
吳柏壽一個趄趔,差點摔跤,他在最後頭,繩子帶到了前面的周艷紅和吳老頭,三人都踉蹌了下,被陸寒年拽住了。
周艷紅臉色慘白,像遊魂一樣走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切都完了。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孟廠長在辦公室審閱文件,還不知道廠里灑滿了狗血,辦公樓里挺安靜,還沒人知道八卦,看到江老太領著一串人過來,個個都驚呆了。
「這是要幹什麼?停下……這是辦公室,趕緊回去!」
有人出來攔住了,還以為他們是來鬧事的。
「我找廠長申冤,我比竇娥還冤,活不下去了……」
江老太哭天喊地地嚎了起來,聲音穿透力極強,整棟辦公樓都能聽見,孟廠長自然也能聽見。
聽到熟悉的哭嚎聲,孟廠長眉頭皺緊了,又是這個老太婆,三天兩頭鬧事,過幾天就讓這一家搬走。
江老太又哭又叫,還耍起了無賴,在辦公樓如入無人之境,壓根沒人敢攔她,因為——
「我心臟不好,還有高血壓,我反正活不下去了,正沒錢辦喪事……」
江老太這麼一嚎,誰還敢攔?
他們可不想沾一身腥。
就這樣,江老太很順利地到了廠長辦公室門口,還沒等秘書攔住,老太太就推開了門,衝進去就大哭,「廠長一定要給我個老太婆作主啊,我活不了了,我們一家三口快要被這些畜生害死了……」
江老太癱坐了地上,哭一句就拍一下地,就像農村哭喪一樣。
孟廠長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他特嫌惡江老太的粗俗行為,正要呵斥,就看到了進來的江小暖,還有一根繩串著的三個人,狼狽不堪,看著像是被強盜打劫過。
「怎麼回事?別哭了,把事情說清楚。」孟廠長揉了揉太陽穴,面上還算和顏悅色,可心裡卻在罵。
特媽地他又不是包青天,這種家庭糾紛也來找他,他有那麼閒嗎?
江小暖看出廠長大人已經很不耐煩了,心裡絕對在罵娘,便主動把前因後果說了,「就是這樣,畢竟事關機械廠的名譽,還是要和廠長您說一聲的,您心裡也有個數,免得外面的人胡亂造謠。」
孟廠長臉色緩和了些,是這麼個理,江小暖的覺悟就是高啊。
但看到吳柏壽三人,廠長大人的臉色就難看了,好想拿菸灰缸砸死這仨不要臉的,機械廠的臉都讓這仨畜生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