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個小時後,范紅霞就收回了心裡的吐槽。
看著走來的周維光,她暗自點頭,還行,還沒呆到家。
范紅霞瞟了眼正認真看猴子吃蘋果的秦寒舒,悄咪咪地走遠了。
周維光站到秦寒舒的身邊,過了會見她一點沒察覺,便咳嗽一聲道:「猴子吃蘋果這麼好看嗎?」
秦寒舒扭頭看到周維光,表情也沒有驚訝。
她指著院內的猴子道:「你看它,吃蘋果還吐皮。」
周維光仔細一看,果然見猴子咬一口蘋果,在嘴裡囫圇幾下,然後「噗」地吐出一口蘋果皮來,那蘋果皮上的果肉被啃得乾乾淨淨。
秦寒舒靠在欄杆上,一手撐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周維光也陪她看著,直到那隻猴子吃完兩個蘋果,秦寒舒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
「你不是說,工作是你的第一要務,不會以工作為藉口行別的事嗎?」秦寒舒笑眯眯地看著周維光。
周維光剛剛跟范紅霞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周維光的神色一點不變,一本正經道:「工作已經忙完了,可以行別的事了。」
秦寒舒笑出了聲。
天氣熱,每個人都被曬得汗涔涔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秦寒舒一直在這看猴子,沒怎麼走動,一張素淨的臉特別清爽。
周維光只是看著,都覺得像是有股清風迎面拂來,消暑降溫的作用堪比電風扇!
「周三哥,」秦寒舒偏頭看向周維光,「你盯著我看什麼呢?」
周維光輕咳一聲,「今天的天真熱啊。」
秦寒舒瞟了眼他扣得嚴嚴實實的扣子,道:「熱的話,你可以把外套脫了。」
通過外套薄薄的料子,秦寒舒看到周維光裡面有背心的痕跡。
在動物園裡逛的人有不少男同志都只穿著件背心,有些老大爺甚至將背心卷了起來,露著肚子。
但周維光卻不想這樣,軍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在秦寒舒面前太暴露,覺得怪難為情的。
秦寒舒見他不肯,暗自嘆道,他是真不怕熱啊。
「走吧。」秦寒舒道。
周維光問:「去哪?」
秦寒舒莫名地看著他,「你不是想跟我約會?難道要在這一直看猴子啊?」
「約會?」周維光沒聽過這個詞,但他很快領悟到了什麼意思,黑臉頓時發燙,「我、我、我......」
秦寒舒已經邁開了腳步,周維光見狀,連忙跟上去。
秦寒舒挑了樹蔭多的路走,走著走著,發現了一個人工湖,湖中蓮葉如盤,岸邊繞著一排垂柳。
這邊沒什麼人,秦寒舒準備過去柳樹下的長椅坐坐,結果一轉頭,發現周維光不見了。
她在原地等了約一分鐘,周維光才跟了上來,手中拿著三根冰棍,嘴裡還叼著一根。
秦寒舒忙將他手裡的冰棍接過來。
「有三種口味,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各買了一根。」周維光道。
秦寒舒失笑,「我也吃不完啊。」
周維光:「你先吃,剩下的給我就行。」
→
秦寒舒挑了一個奶油的,將剩下的兩根遞了回去,「那給你吧,我吃一根就夠了。」
周維光三兩下就吃完一根,咬得咔滋咔滋的。
牙口還挺好......
秦寒舒坐到長椅上,慢慢吃著冰棍,湖面的風吹過來,帶起絲絲涼爽。
這個季節已經過了荷花盛開的時期,一片翠綠中,只在荷葉層層掩映的地方,偶爾能窺探到一抹清清透透的粉。
畫面還是很宜人的,湖邊也涼快,秦寒舒起了長待的念頭。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周維光,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秦寒舒面上升起一絲羞意,嘴巴無意識地嘬著冰棍。
這人,也不知道說句話,難道每次都指望她活躍氣氛?
像是聽到了秦寒舒的心聲,周維光還真很快開了口。
「你是不是不熱?」
這個問題,周維光已經憋了很久了。
這個天氣,別說室外了,就是不曬太陽都可能一身汗,秦寒舒怎麼就不流汗呢?
周維光仔細觀察了很久,秦寒舒的臉跟朵粉嘟嘟的桃花一樣,乾淨通透得很,是真沒有汗。
可是,不出汗怎麼散熱呢?不散熱......她不熱嗎?
秦寒舒不知道周維光在想啥,如常答道:「有點熱,不過在湖邊還好。」
周維光又問:「那你怎麼不出汗?」
秦寒舒一愣,然後抹了下自己的額頭,「我有出汗啊,只是比較少而已。我在運動的時候才出汗多,其餘時候再熱,出汗都有限。」
周維光點頭道:「那你平時得多運動,出汗也是排毒,否則你出汗少,毒素都沉積在體內了。」
秦寒舒:「......哦。」
周維光道:「我以前聽人說過,出汗少的人可能是氣虛或血虛導致的......不過這都是道聽途說,不知道正不正確,你可以找個大夫看看。」
秦寒舒:「......好。」
周維光:「軍區醫院有個大夫,師從以前的國醫聖手,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帶你......介紹你去。」
秦寒舒:「......謝謝關心,不過暫時不用了,我感覺我身體素質還是挺好的。」
周維光也沒勸,點頭道:「以後有需要,隨時找我。」
秦寒舒看了會周維光認真的模樣,終於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
周維光看得一呆,隨即也跟著提起了嘴角。
一時間,湖邊的風更舒爽了。
不過,氣氛很快被破壞掉。
秦寒舒感覺露在外面的胳膊一陣刺癢,伸手拍過去,手掌心便躺了一隻蚊子的屍體。
水邊涼快是涼快了,就是蚊子多。
秦寒舒本想起身走,卻見周維光的動作比她快,嗖一下就跑得沒影了。
沒兩分鐘,周維光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把扇子。
「哪來的扇子??」
周維光道:「賣冰棍的老大爺扇涼用的,我花兩毛錢買過來了。」
「你傻不傻呀?這東西又不值錢,五分錢我都嫌貴。」秦寒舒指著那蒲扇道:「更何況這還是舊的,邊都毛了!」
周維光重新坐下,搖起了蒲扇,往秦寒舒這邊送著風。
「動物園裡沒有賣的,就當物以稀為貴了吧。」
周維光的黑眼珠子定定地瞧著秦寒舒,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那裡頭閃著十足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