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苗還在喃喃道:「小娃子都長得差不多,偏你不一樣,誰見了不夸一聲?可七八歲後就再沒光過屁股了,我還真不知道......」
秦寒舒一聯想,大概猜到「牛牛」是什麼意思了。ൠ😾 6❾ⓢђ𝔲𝓧.𝓒𝑜ᵐ 👤👮
她有些臉紅,將眼神從周維光的奶娃娃照片上移開,過了半晌又忍不住移了回去。
嗯,主要是被趙春苗的話引起了好奇心,一個奶娃娃而已,不都一樣嗎!
照片上的周維光頂多就一歲左右,牙都沒長齊,岔著腿坐在趙春苗腿上。
大概是因為照片不明顯,也沒有對照物,秦寒舒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特別來。
忽然,秦寒舒感覺趙春苗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
趙春苗這才意識到秦寒舒還在旁邊,也不知她說的話有沒有被秦寒舒聽去。
雖然在農村,婦女們之間討論的話題比這開放的都有,照片上的周維光又只是個小娃娃,但秦寒舒畢竟是沒結婚的女子啊,她一個當乾媽的說這些可不合適。
趙春苗小心而忐忑地觀察著秦寒舒。
秦寒舒擅長偽裝,茫然回視,「怎麼了乾媽?」
趙春苗放下心,笑道:「想留你吃飯。你想吃什麼?乾媽給你做。」
秦寒舒不客氣地點了一個菜。
趙春苗應了,放下照片就要往廚房去。
秦寒舒也跟了過去,走到門口回頭望了眼照片上天真無邪的周維光,心虛地逃了。
從周家吃完中午飯,回知青點的路上,秦寒舒遇到了趙茹。
現在天熱了,穿得少,輕易就能看到趙茹的肚子鼓了起來。
在探親之前,秦寒舒就聽說過趙茹懷上了,牛全根為此連焊煙都不抽了,這在好灣村是引起過一陣討論的。
畢竟,前頭生了六個兒子,都沒見牛全根戒過煙。
趙茹沒像之前,每次見了秦寒舒就遠遠躲開,而是停下來跟她攀談。
「你探親回來了?」
秦寒舒點頭。
趙茹問:「首都好嗎?」
秦寒舒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趙茹的嘴角勾起了苦澀的笑,「首都,還跟以前一樣,那麼好嗎?」
秦寒舒道:「沒什麼區別,都一樣。」
趙茹目光露出了濃濃的懷念,「真想回去看看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肚子鼓了起來,趙茹壓根不像一個懷了孕的人,她的臉色蠟黃,瘦得脫了相,眼睛又大又鼓,像是要從眼眶中脫落出來,下巴尖成了錐子。
村里人都夸趙茹命好,牛全根待她比前頭那個婆姨好多了,她自己肯定並不這麼覺得。
趙茹的目光還是不甘又憤恨的。
「我真後悔,後悔當初一時鬼迷心竅被胡文文蠱惑,也後悔為了躲避一時的苦而選擇嫁給牛全根,結果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以為牛全根是個老實漢子,就算結了婚她也有辦法脫身,誰能想到老實只是表面呢?
趙茹像祥林嫂一樣,訴說著自己的悲慘心路歷程。♤🎃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秦寒舒沒有急著走開,聽趙茹嘮叨了一會後,問:「胡文文現在怎麼樣了?」
趙茹先是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她也懷上了,月份比我還大點。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但想必她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陳鐵樹哪能跟牛全根比?」
瞧了瞧四周沒人,趙茹湊上來小聲道:
「年前那陣,我聽見陳鐵樹跟牛全根抱怨,說賭錢總輸,家裡又添了一張嘴要吃飯,他實在養不起了,想讓胡文文去賣。」
「他們村窮,娶不上婆姨的光棍可多了,只要一開張,生意肯定好。」
秦寒舒訝異。饒是她有兩輩子的經歷,也沒聽說過這種事。
趙茹瞧出了秦寒舒的想法,撇嘴道:「我一開始聽見,跟你的表情差不多。後來聽牛全根說,在那些窮的村子裡,這種事並不罕見。人為了吃飯活命,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陳鐵樹要單是為了吃飯活命,也不至於走到這步,但誰讓他好賭呢。
賭徒的下限,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不過牛全根當時就把陳鐵樹給勸住了,再加上胡文文又懷上了,這事就沒成。」趙茹的語氣還頗為遺憾。
她接著又咬了咬牙,恨恨道:「等孩子生出來,又添一張嘴,到時候陳鐵樹肯定不會再放過她。」
趙茹不甘,總得有個仇恨的對象,可仇恨誰呢?
恨秦寒舒?還是恨禁錮她的牛全根?這兩人她都恨,但又都恨不起來。
原因無他,恨了沒用啊。
不管是秦寒舒還是牛全根,她都沒有辦法恨出什麼結果來,最後只能加重心裡的不甘。
自然而然的,她將仇恨全都堆積到胡文文身上了。
胡文文現在比她不如。
陳鐵樹特別感激她給他送了個婆姨,她隨便挑撥幾句,都能讓胡文文生不如死。
看胡文文過得不好,她的心裡就舒服多了。
胡文文現在可是趙茹活下去的念想!
秦寒舒見趙茹說起胡文文,死寂的眼睛裡頓時迸發出興奮的光芒,就像是餓了很久的鬣狗叼住了獵物,便知胡文文這輩子會比她原本想像的,過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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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舒抬手制止住嘮叨個沒完的趙茹,「我先回宿舍了。」
趙茹喊住轉身的秦寒舒,吞吞吐吐道:「我們現在、也算和好了吧?我以後......能不能常去找你說話?」
說話是真,畢竟趙茹跟村里那些三姑六婆說不到一塊,覺得寂寞得很。更重要的是,她想跟秦寒舒交好。
秦寒舒跟周家結了乾親,而周家在村里又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如果她利用秦寒舒拉近了跟周家的關係,也能拉拔拉拔牛家。
牛家好了,她的日子也能更好過不是?
不得不說,趙茹的潛意識裡已經開始融入牛家,雖還不至於說甘心扎土生根,但起碼有了長久的打算——當然,這也是迫於現實。
秦寒舒看了期盼的趙茹,拒絕道:「我跟你,恐怕沒什麼好說的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不顧趙茹在後邊叫她。
趙茹這人,容易起妒心,上一秒跟你示好,下一秒不定又因為什麼將你視為仇恨對象,坑起來毫不手軟。
這樣的人,還不如廖雨潔。
起碼,廖雨潔除了奸懶饞滑、小偷小摸、欺軟怕硬愛占小便宜之外,沒聽說犯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
剛想到這,廖雨潔就出現在秦寒舒的面前。
秦寒舒因為想事情沒注意,被嚇了一跳。
廖雨潔見秦寒舒皺眉,忙憨笑兩聲打岔過去,「我老遠就叫你了,是你沒聽見。」
秦寒舒問:「什麼事?」
廖雨潔道:「沒事啊,沒事就不能跟你一塊走?」
秦寒舒不信。
廖雨潔眨了眨眼,「好吧,那我就說了。我跟齊剛勇要結婚了,想請你充一充娘家人。」
廖雨潔的人緣不好,跟她一批下來的知青又都是男知青,關係遠,她想來想去只能來找秦寒舒試試。
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秦寒舒在擺酒席的那天替她鎮鎮場子,否則齊大腦袋見她光棍一個嫁進去,以後還不得欺負死她?
秦寒舒直言不諱道:「不合適吧,我跟你的關係,實沒到這份上啊。」
廖雨潔的心被扎了一下,然後可憐兮兮道:「就是假裝而已,以後我也不會利用你跟支書家的關係,在村里作威作福的。」
秦寒舒無語了下,你也得有那本事作威作福啊。
廖雨潔瞅了眼秦寒舒,決定豁出去了。
「我上回跟齊剛勇親嘴,你偷看了吧?我們都發現了......這樣,只要你去吃我的結婚酒席,我就傳授你幾招!」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