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胡文文早就已經忘了秦寒舒長什麼樣子了,畢竟時間過去得太久了,秦寒舒在她腦海中只剩一團模糊的影子,
現在這團影子清晰起來,胡文文才想起,秦寒舒是從小被人夸著長大的。
大家說她知書達理,溫婉柔順,美麗大方,不像胡文文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粗鄙不堪。
秦寒舒的爸爸死了多年,都還被街坊鄰居尊稱一聲先生,而胡文文的爸爸,只是個讓人表面害怕,實際瞧不起的殺豬匠。
胡文文曾經為了這些閒話流過多少眼淚,現在也全想起來了。
而此刻的秦寒舒,在空間的滋養下,又比印象中的更動人。
胡文文再想到現在的自己,原本有的幾分底子都被折磨得消失殆盡,還被人傳染上了虱子!
她當了幾十年的貴婦人,從沒想過會自己會跟虱子這樣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秦寒舒嘴裡吐出的話更是雪上加霜,讓她的心都在滴血。→
胡文文渾身顫抖著,恨不得立馬衝上去將念珠從秦寒舒身上搶過去!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理智,勾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
「寒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比你大半歲,好歹也是你姐姐。」
胡文文身後鬼鬼祟祟冒出了幾個人,領頭的就是白慧蘭。幾個人小聲嘀嘀咕咕,還指著這邊,應該是來看熱鬧的。
「姐姐?」秦寒舒想了想,點頭道:「也算姐姐吧,畢竟你爸領著你和你哥入贅給我媽了。」
入贅?!白慧蘭和幾個跟班笑得肚子都痛了。
胡文文哪會不知道白慧蘭跟了過來想看她笑話!
胡文文臉上的表情終於掛不住了,沉下臉來道:「我爸跟你媽是結婚,入的哪門子贅?!」
「不是入贅嗎?」秦寒舒的表情極為驚訝,「你爸帶著你們兄妹空著手住到我們秦家的房子來,吃的用才全是我爸留下的撫恤金,平常生活你們胡家也什麼都不出......原來這不是入贅嗎?」
說著,秦寒舒好像自己都有些迷糊了,「也不對啊,這麼一算,是秦家在養著你們胡家人啊。那你爸到底是入贅給了楊家?還是入贅給了我們秦家?」
白慧蘭等人爆笑出聲。
胡文文的臉色陰得不像話。
重生後的秦寒舒居然這麼牙尖嘴利!
「胡文文,我們跟從前都不一樣了,你應該接受現實,坦然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軌道上。」
「不屬於你的東西,終歸你是得不到的。」
秦寒舒的語氣輕描淡寫,卻極大的刺激到了胡文文。
什麼叫原本所在的軌道?什麼叫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得不到??
空間本來就是她胡文文的!上輩子秦寒舒戴了那麼久的念珠,都沒發現空間的秘密,可她一拿去就發現了。
這不正說明,她胡文文才是空間真正的主人嗎?
胡文文有些癲狂的眼神,在秦寒舒身上掃來掃去。
秦寒舒肯定跟她上輩子一樣,是把念珠時時刻刻帶在身上的。
她要怎麼奪過來?
硬搶嗎?
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怎麼搶?
秦寒舒對她有戒心,肯定也不會私底下單獨跟她待在一塊。
「小舒。」張抗美等人從招待所里出來,遠遠喊了秦寒舒一聲,問:「你忙完了嗎?我們準備去農場的食堂吃飯了。」
「來了。」秦寒舒應了一聲,就朝著張抗美幾人走過去。
胡文文的眼睛卻已經直了。
林之恆!林之恆居然也在這?他跟秦寒舒是在一塊插隊的知青?!
「林......」胡文文一時激動,差點就沖了上去,可是身後白慧蘭的聲音將她拉回到現實。
「你們敢信嗎?胡文文的爸爸居然這麼不要臉,住到別人家白吃白喝,用人家原配的錢養自己的種!」
「她自個也夠奇葩的,平常那樣一副高傲樣,還以為她是什麼幹部子女呢!沒想到卻是一拖油瓶。」
「她親爸不是殺豬的嗎?居然能給她找這樣一個有錢的後媽,也算本事了。誒?是不是長得好?是個小白臉?」
「那不能夠!你看胡文文長那樣,她爸能是小白臉?」
「指不定那女的腦子有什麼問題呢,找帶倆拖油瓶的殺豬匠!」
「......」
胡文文握緊雙拳,見到林之恆的激動喜悅瞬間就被憤怒不甘取代。
她再次向秦寒舒看去,不期然看到了一個略顯眼熟的面孔。
她不知道這人的名字,不過應該是秦寒舒的同學。
看兩人挽著胳膊,親親蜜蜜的樣子,應該關係不錯。
胡文文收回眼神,攥著的拳頭慢慢鬆開。
既然她不能直接搶,那麼,就從秦寒舒身邊她毫無防備的人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