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寒舒腰酸,沒爬起來,賴在床上假寐。
周篪的幼兒園是上午九點上課,但他每天都跟周維光差不多時間起床,起來後就在那看連環畫,等著吃早飯。
到了開飯時間,周篪沒看到媽媽,納悶問了一句。
周維光面不紅心不跳地道:「媽媽昨晚上貪玩,睡晚了,今天就沒起來。」
周篪面色驚訝,「媽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會貪玩?」
周維光點頭,「誰說不是呢。」
在屋裡的秦寒舒聽到父子倆的對話,咬了咬牙根。
這個周維光!
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秦寒舒,周維光立馬揚起個笑,「老婆,過來吃飯。」
秦寒舒冷哼一聲,慢吞吞走過去。
周維光討好地給她盛稀飯,給她拿包子,還把鹹菜碟子從周篪的面前挪到了她的面前。
周篪:「......」
飯吃到一半,外面就傳來了小女孩的喊聲。
「小篪弟弟——上學去啦——」
中氣十足。
是劉二翠家的佩兒。
秦寒舒起身去把門開開,笑道:「佩兒,這麼早就去上學啊?」
佩兒本就長得圓潤壯碩,劉二翠還給她剪了個西瓜頭,看著就更加圓滾滾了。
不過小孩子,圓滾滾的更顯可愛。
秦寒舒身一側,佩兒就呲溜鑽進了屋。
她登登登跑到周篪的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周篪吃飯。
周篪被看不自在了,「你看什麼啊?」
佩兒一本正經道:「我最喜歡看你吃飯了,吃得特別好看。」
秦寒舒聽笑了,「佩兒,你是覺得小篪弟弟吃飯好看,還是弟弟本來就長得好看啊?」
佩兒不假思索地道:「吃飯好看,長得也好看,比女生還好看!」
秦寒舒看了眼佩兒和自家兒子。
周篪的身板看著弱小,斯斯文文的,佩兒幾乎是他的兩倍壯。
的確是比佩兒更像個姑娘。
沒辦法,周篪其實營養很好的,他也不挑嘴,但吃了就是不長肉。
秦寒舒還用空間裡的果子做了很多乾果、果醬,還常常將空間水替換到自家廚房。
不過秦寒舒也不並沒太在意,只要正常就好,估計到了發育期自然就會長了。
周篪卻不樂意佩兒說他像姑娘,皺眉強調,「我是男生。」
佩兒點頭道:「我知道啊,我沒說你是女生,我只是說你像女生。」
邏輯縝密,毫無毛病。💜♢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周篪:「......」
兒子吃癟,秦寒舒差點沒笑出聲來。
周篪幽怨地看了媽媽一眼。
秦寒舒輕咳一聲,道:「佩兒啊,等小篪弟弟吃完飯,你們在家玩會再去幼兒園啊。」
幼兒園九點上課,這會才七點多。孩子們這麼早出門,不定會上哪野去。
果然,佩兒道:「可是鐵蛋兒他們還在樓下等我們呢。」
秦寒舒問:「你們打算上哪去玩?」
佩兒興奮道:「去幼兒園後面的小土坡刨沙牛!」
沙牛是一種生活在土裡的小蟲子,外表長得有點像虱子。
秦寒舒唯一怕的就是這種小蟲子,聽到名字她就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周篪道:「我不要去挖蟲子,我要在家看連環畫,到時間直接去教室。」
佩兒立馬就道:「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一起看連環畫!」
周篪瞟了佩兒一眼,「鐵蛋兒不是在等你?」
佩兒二話不說,兩條小短腿飛快倒騰到陽台上,衝著下面喊:「鐵蛋兒——你先走吧——」
鐵蛋兒好像抱怨了幾句,佩兒也不管,轉身回到周篪的旁邊,乖巧托腮,繼續認真看他吃飯。
秦寒舒問佩兒:「你媽媽在家幹嘛呢?都好幾天沒下來找我說話了。」
佩兒答道:「在家生氣呢。」
秦寒舒問:「生什麼氣啊?」
佩兒只道劉二翠在生悶氣,為什麼氣卻是答不出來的。
「我先走了,」周維光吃完,對秦寒舒道:「一會你收拾一下桌子吧。」
秦寒舒忙道:「你走吧,交給我就行。」
秦寒舒現在都是翻過後山去市里,走得久了後,腳程越來越快,現在基本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單位,每天八點二十齣門就行,時間比較寬裕。
周維光走了後,周篪也吃飽了,跟著佩兒一起進房間看連環畫去了。
秦寒舒慢悠悠地收拾著碗筷,腦子又想起了樓上的事。
她大概知道劉二翠為什麼生氣,無非又是跟月兒有關。
九月份開學那會,劉二翠提出讓月兒去讀小學。
讀小學就得住校,月兒估計是害怕吧,就哭著求劉二翠不要趕她出家門。
七歲的孩子害怕住校,情有可原,但她這麼一哭一求,卻讓劉二翠莫名其妙站到了一個惡人的位置,好像是劉二翠故意借著上學的名義將她趕出家門。
並且,這件事還不是在家關起門來發生的,而是在樓底下大家一塊乘涼的時候發生的。
劉二翠這些年的人緣好了很多,但也不乏有那種性格就愛挑事的人,故意跑到張磊面前去,陰陽怪氣了一番,說張家偏心親生閨女,不好好養養女之類的話。
張磊當時聽完就火了,回去問都不問一聲便跟劉二翠吵了起來。
秦寒舒聽著樓上砰砰砰了兩天之後,劉二翠就下來跟她面前罵張磊了。
「臭德行!一碰到月兒的事就狗吃豬屎——好壞不分了!」
「有本事他天天下班後,去學校把人接回來啊。」
「我的三個兒子都在住校,什麼事都沒有,怎麼輪到月兒就不行了?是,她姑娘家是比男娃嬌貴些,但別人家的姑娘也是一樣啊!」
「他還說我從生了佩兒後就不對月兒好了,我冤都冤死了!家裡姐妹倆買什麼不是雙份?差啥了?!反倒是月兒,他私底下貼補了多少當我不知道呢?」
「反正我也想通了,月兒上學這事我不管了,她愛咋地咋地。」
本以為劉二翠發泄這一通,也說了自己不再管月兒上學的事,這事就過去了。
可自那天以後,劉二翠就再也沒下來找過秦寒舒。
不說找秦寒舒了,聽范紅霞講,劉二翠這段時間除了去合作社買菜,基本連門都不出。
可見那事根本就沒過去,而且不定還又發生了什麼呢。
秦寒舒擔憂劉二翠,當天下班回來後,便上樓去了。
劉二翠臉色憔悴地給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