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時間結束收卷的時候,王迎輝進來,對大家道:「下周三筆試結果出來,通過的進入面試。🐸👊 ♞💲」
還有面試?一些人小聲嘟囔了出來。
王迎輝跟沒聽見一樣,拿著卷子出去了。
秦寒舒走出房間,路過勞資科辦公室的時候,被裡面的王迎輝叫住。
秦寒舒走過去,「王科長。」
王迎輝點點頭,「你是隨軍家屬吧?住金馬鎮那邊?住那邊的話......上下班可能不太方便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寒舒點頭道:「是挺遠的。不過坐車還算方便,只是時間有點長。」
王迎輝道:「單位有集體宿舍,很緊俏,你如果想申請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秦寒舒還是新婚,不想好幾天才回一次家。而且集體宿舍起碼都是好幾人間,住著雖然近了,但生活上肯定不方便。
秦寒舒真誠謝過王迎輝,道:「既然緊俏,那我就不去浪費這個名額了。上下班辛苦點也無所謂,我保證不會耽誤工作。」
王迎輝看了秦寒舒一眼,「行。那沒事了。」
秦寒舒告辭。
剛考完筆試就問她宿舍的事,這場考試果然就是走個過場。
而且她還發現,王迎輝只叫住她關心了住宿的事。
周維光找的後台應該挺硬。
想到這裡以後就是她要工作的地方,秦寒舒下去的時候就走的兩邊的樓梯,仔細觀察了一下。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白天也是亮著燈的,成排的白織燈管,將大樓裡面照得燈火通明。
一樓到六樓都是賣貨的地方,每層樓的中間 搭了一個高台,高台上坐著收錢的人。
半空中布滿了鋼絲,以高台為中心向四周發散,將每個櫃檯跟高台上收錢的人連接了起來。
櫃檯售貨員先給買東西的人開票,將票用掛在鋼絲上的夾子一夾,刺啦啦一陣響後,票便被送到了收錢的人那裡。
收了錢和票,找了零,再用鋼絲上的夾子送回櫃檯,售貨員才拿貨給買東西的人。
整個購買過程就完成了。
效率跟後世比起來不高,但在這個一切都靠人工的年代,已經是最省事的了。
全國的百貨大樓和商店都差不多是這麼操作的。
秦寒舒走到一個糕點櫃檯前,先看了看櫃檯里的商品,見有自己想要的,便走到人群後面排起隊來。
輪到她的時候,她道:「鈣奶餅乾,我要兩斤。」
售貨員是個年輕姑娘,聽見她的話狠狠地皺了一下眉,不悅道:「叫誰鈣奶餅乾呢?」
秦寒舒一愣,聽到旁邊一個買東西的對售貨員道「同志你好」時,才明白過來,眼前的姑娘是在生氣她沒有加稱呼的前綴。
這時候的售貨員普遍傲氣得很,且大多數都沒有什麼服務意識,後世流行的「上帝是顧客」這句話,在這時候是反過來的。
售貨員才是上帝,一般的顧客不說對售貨員畢恭畢敬,起碼也得禮禮貌貌。
秦寒舒沒有跟她計較,重新道:「同志,請給我兩斤鈣奶餅乾。」
售貨員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開著票。
秦寒舒則從兜里翻著糧票和錢。
餅乾是糧食做的,得要糧票才行。
但秦寒舒翻了一會,沒找到糧票。她記得早上出門時明明帶了啊,想著中午可能趕不回去,得在外面的國營飯店吃飯。
售貨員開好票,瞧見秦寒舒的模樣,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行不行?後面那麼多人等著呢!」
秦寒舒不好意思地笑笑,「稍等一下,我找找糧票。」說著還讓到一邊,道:「先讓後面的人買吧。」
售貨員立馬火了,將開好的票往櫃檯檯面上一拍,高聲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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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人玩呢?買不起就別往跟前湊,這不浪費大家的時間嘛!」
饒是秦寒舒好脾氣,也被這售貨員給激起了怒意。
「誰那麼空閒專門跑這來逗你玩?你誰啊?瞧你那張臉,垮得臉皮都快掛不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你這買東西的都是你仇人呢!」
售貨員好像是頭一回遇到跟她頂嘴的顧客,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
「怎麼的?我說得不對?大家都是光榮的勞動人民,沒有誰比誰低賤,在你這買東西就要看你臉色?」
秦寒舒的話顯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後面的隊伍里立馬就有人響應道:「就是!」
秦寒舒一邊說話,一邊從幾張鈔票里找到了夾在中間的糧票。
她將糧票和錢也往櫃檯上一拍,「拿去。」
售貨員氣得臉都綠了,冷哼道:「鈣奶餅乾賣光了。」
秦寒舒指著櫃檯里的餅乾道:「那是什麼?」
售貨員抱著胸,呵呵道:「我說賣光就是賣光了。」
一副就是不賣給你的模樣。
你嘴巴那麼能說又怎樣?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售貨員就是有資格沖你擺臉色!
這邊的動靜也引來了周圍的側目。
糕點櫃檯的另一個售貨員忙完自己手頭的事,忙過來衝著秦寒舒賠禮道:「對不起同志,小薛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是帶病上班,沒有控制好情緒,我帶她跟您賠禮道歉。」
那售貨員鞠了個躬,連忙將秦寒舒的單子、錢和票送去收銀的那裡,又忙不迭給她裝餅乾。
這個售貨員年紀大些,嘴角帶著深深的笑紋,一看就是常年笑臉迎人的。
叫小薛的想說什麼,被年紀大些的售貨員在後面扯了一下,才忍了忍,將話咽了回去,只不甘心地嘟囔道:「有本事以後別求到我的頭上來......」
秦寒舒也無意跟她糾纏下去,等到找零回來,就拿著餅乾走人了。
看時間還早,她就沒在飯店吃飯,直接回了家。
剛走進樓道,就被范紅霞給攔住,讓她上家吃飯去。
秦寒舒還沒來得及拒絕,人就已經被范紅霞給拉著進屋了。
「嫂子,這多不好意思啊。」
「跟我還客氣?」范紅霞一邊說一邊往廚房去,「反正我一個人吃飯怪冷清的,你正好陪陪我。」
秦寒舒跟著進了廚房,見廚房窗戶正好對著外面的路,難怪范紅霞這么正好開門堵住了她,估計是通過這個窗戶早就看到她回來了。
「您好像有個女兒,那天我還見過呢,小姑娘怪可愛的。」
范紅霞笑眯眯道:「是啊,她叫朵朵,在軍區小學上一年級,住校,每周星期五回家,星期一一大早去學校。」
「喲,這么小就住校啊。」
「沒辦法啊,每天回家的話都得接送,太麻煩了。」說是沒辦法,范紅霞的樣子也並沒太在乎,「大家都一樣,我家那小丫頭還更喜歡住學校呢。」
秦寒舒若有所思。
范紅霞笑道:「怎麼?不放心讓你家孩子這么小住校啊?」
秦寒舒面上浮現羞意,「我還早著呢。」
范紅霞點頭道:「也是,你這剛結婚還沒懷呢,等到孩子能上小學,怎麼也得好多年後了。」
話是這麼說,秦寒舒剛剛想的還真是這事。
小學就讓孩子住校,她哪裡捨得?
等到晚上雲雨後,秦寒舒窩在周維光的懷裡,就隨口提了下這事。
周維光卻會錯意了,一臉緊張地摸著秦寒舒的肚子,「有了?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剛剛那麼用力,孩子不會出問題吧?」
秦寒舒拍開他的手,「不是!我說的是以後。」
周維光放了心,「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唄,到時候說不定是什麼情況呢。」
秦寒舒點頭,「也是。」
周維光一個翻身,壓到秦寒舒的上方,「你想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