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是個有歷史的城市。
除了程家，也還有不少底蘊深厚的老牌家族，只是程家來自京都，且在京都底蘊深厚，無形之中就讓人多了幾分想要攀附的心思。
星城西郊的一棟老宅。
賀明月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穿著一身小洋裙，面容清秀，烏黑的長髮燙成了波浪卷披散在腦後，優雅的吃著早餐。
她對面是賀家父母。
「明月，程老爺子已經對外宣布要收那個葉小瑾為徒，你這麼多年的心思不就都白費了嗎？」
「也不知道那程老頭子什麼眼光，放著我們家明月這麼好的苗子不要，去撿了一個鄉下的土包子回來。」
賀明月靜靜地聽著，咽下最後一口吐司，擦了擦嘴，才緩緩說：「爸爸媽媽，你們不用擔心，我相信，只要我在程爺爺面前寫上幾個字，他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賀明月從小就被寄予厚望，同齡的人小孩都在外面瘋玩的時間她要學習小提琴、書法、舞蹈……
上高中時，她被賀家父母送到國外深造，如今學成歸來，賀明月有這個自信。
一個鄉下出來的女孩，怎麼會比得上她呢。
賀明月是完全沒有將葉小瑾放在眼裡的。
她的目標，是先成為程老爺子的徒弟，日後慢慢打入京都的圈子。
跟京都比起來，星城又算得了什麼。
賀明月的話給賀家父母吃了一顆定心丸，兩人對視一眼，高興道：「我就知道，我們家明月是最厲害的。」
賀明月微微勾唇笑了笑，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周六，程家老宅。
這次拜師宴倒沒有上回程老爺子的壽宴隆重，程老爺子邀請也都是圈子裡經常會打交道的人。
得讓這些人認認臉。
程老爺子有心讓葉小瑾出出風頭，在院子裡擺了一張大長桌，上面放置著一張上好的宣紙和毛筆，左上冊放著一本要葉小瑾現場抄錄的序集。
十一點左右，客人來的差不多了。
程老爺子換上了一聲長衫，讓葉小瑾扶著去後院。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看見某個人影時有些驚喜的出聲，「明月？你回國了？」
賀明月在人群之中格外顯眼。
先前眾人還在猜測她的身份，老爺子這一開口，很快就有人回想起來。
「是賀明月吧？賀家那個賀明月？從小天資聰穎精通書法、小提琴還有舞蹈，更是被程老爺子誇過在書法一道上十分有天賦。」
「她上高中時出國深造，這些年一直沒有聽見什麼消息，怎麼突然這個時候回國了？」
「可不就巧了，程老爺子今天正式收徒，賀明月就正好出現在程家……以前程老爺子可是格外看好賀明月，不知道今天賀明月和那個葉小瑾對上，究竟是誰更出色啊。」
「這還用得著說嗎？肯定是賀明月啊！賀明月可是從小被賀家花了重金培養的，葉小瑾一個鄉里長大的野孩子哪裡比得上啊。」
眾人壓低著聲音議論紛紛。
這些議論聲落到賀明月耳中，她臉上情緒沒有什麼波動，落落大方的和程老爺子問好。
「程爺爺，我昨天才到星城，還沒有來得及跟您說一聲呢。」
程老爺子是真喜歡賀明月，她出國三年，出去的時候跟葉小瑾一般大，現在回來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他朝賀明月招招手，「明月你過來，讓程爺爺好好看看。」
賀明月乖巧的走過去，身姿有種說不出的優雅感。
周遭的幾個年輕的男人都盯著她看。
「你上次來程家和我告別時才這麼高……」程老爺子高興的比劃了一下，「沒想到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這麼幾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
賀明月輕輕笑了笑，求饒道：「我知道錯了程爺爺，以後我就不出去了，一定經常來程家陪您說話。」
程老爺子這才滿意地笑了。
扭頭給她介紹葉小瑾，「明月，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葉小瑾，比你小上幾歲。」
賀明月好像這才看到葉小瑾。
眼中含著笑意，「原來是小瑾妹妹。」
這個賀明月對她沒有什麼敵意，但葉小瑾總有種直覺。
賀明月好像不是很喜歡她。
不過她喜不喜歡自己，葉小瑾並不在意。
同樣禮貌的笑著和她打招呼，「明月姐姐好。」
不就是逢場做戲維持表面的和諧嗎，她太會了。
賀明月目光在四周轉來一圈，「程爺爺，星海哥哥呢？怎麼不見他？」
「他在屋裡，還沒起床。」
說到這裡程老爺子就來氣。
今天可是他向眾人介紹葉小瑾的大日子，程星海這個臭小子這麼晚還賴在床上不起來。
這邊的葉小瑾稍微有些心虛。
程星海之所以還沒起，是因為昨晚上她有個問題一直請教他請教到凌晨。
葉小瑾都是強打起精神起來的，對程星海那個嗜睡如命的人，不睡到下午再起床才是不正常的。
葉小瑾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程老爺子真實情況。
但她這個時候要是說了，又好像有故意在炫耀她跟程星海關係好的嫌疑。
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賀明月有些驚訝。
幾年不見，程星海做事這麼出格了？
不過她很快將這份驚訝壓了下去，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明月知道程爺爺喜愛書法，之前在國外時偶然看見一副名家的真跡，想著爺爺您肯定會喜歡，所以就買了下來。」
她捧著畫卷遞到程老爺子面前。
程老爺子一臉欣喜，「這是……」
「您打開看看。」賀明月故意買了個關子。
程老爺子把拐杖遞給葉小瑾拿著，自己打開畫卷，瞳孔不由得的放大了。
「這、這是顏公的真跡？！」
「是的。」
程老爺子拿著畫的手都在顫抖，又激動又高興，「明月你有心了……這要買下來肯定不便宜吧？」
「是廢了不少力氣才買了下來，不過程爺爺能喜歡明月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賀明月身上。
賀明月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意，心中驕傲不已。
她賀明月本來就應該是眾人的焦點。
葉小瑾被程老爺子收為徒弟了又怎麼樣了，現在她回來了。
什麼葉小瑾蘇小瑾的，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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