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瑤過來，鄭衛國收回了腳。
陸瑤和段明傑小跑著過來。
陸瑤看著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的朱真殷，又看了看亮起來的手術室，忍住沒笑，「又進去了？」
把朱真殷扶起來後的鄭保國就聽到了陸瑤這句話。
他扭頭看著陸瑤極力憋笑的樣子，胸口積壓的怒氣噴涌而出。
「老三，你閨女就這素質？」
鄭衛國哼了聲，「我閨女怎麼了，即便她不認我，也好心過來看長輩了，不像大哥的三個孩子，可是一個都沒來。」
鄭保國咬牙，「鄭望為什麼沒來，你不清楚嗎？」
鄭衛國立即反駁，「鄭琦和鄭綸可是在家閒著呢，也沒見他們過來探望他們的奶奶。」
鄭保國：「」
段明傑走上前，「鄭叔，咋回事，不是說醒了嗎？」
「沒事兒，你們怎麼來了？」
段明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總不能說，在家閒著無聊，聽說鄭老太太醒了，他們就故意來氣她的吧？
見段明傑面色為難，鄭衛國也沒再問，他看向陸瑤，「你們吃飯了嗎？」
陸瑤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鄭建黨和於萍趕過來了，鄭建黨皺著眉頭，「不是才醒沒多久嗎，怎麼又進去了？」
朱真殷指著鄭衛國：「你問他！」
鄭建黨抿了抿唇，還是決定先等母親出來再說。
一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鄭老太太被推了出來。
鄭衛國兄弟三個上前把人推到病房，醫生摘下口罩，「你們再讓她受刺激，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她。」
鄭衛國說了聲抱歉。
醫生嘆口氣，又交代了注意事項，就走了。
這次鄭老太太醒來的很快。
她睜開眼，就看到了倚在門框上的陸瑤。
被子下的手捏了捏，視線落在鄭保國身上。
「鄭望被判了幾年？」
鄭保國不敢開口了，生怕一說話，老太太又暈了過去。
「娘，等你好了咱們在想辦法。」
母親要是死了，他們大房就真的沒有指望了。
「你放心，現在你就是告訴我鄭綸和鄭望都死了，我都能撐得住。」
暈死過去兩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跟我說實話。」
鄭保國垂著頭，很頹喪，「二十年！」
話落，病房內除了鄭衛國，無一不震驚。
陸瑤和段明傑對視一眼，隨後看向鄭衛國，只見他一臉平靜，好像說的不是他親侄子一般。
「咳咳——」
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鄭老太太還是被震驚到了。
她顫著嗓音，「還有別的法子沒有？」
「交還賄款，能減輕十年。」
鄭老太太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多少錢？」
「一萬。」
鄭老太太猛然睜開雙眼，「貪了這麼多？！」
鄭保國不敢看鄭老太太的目光，這麼多年他打點關係，哪一樣不需要花錢？
鄭老太太顫著手指著他。
鄭建黨擔心她又氣暈過去，連忙上前給她順氣，「娘，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太激動了，總會有解決辦法的，好在鄭望保住命了不是嗎？」
但是人這一生能有幾個二十年，二十年後鄭望出來，這輩子算是完了。
鄭老太太推開鄭建黨，看向站在後面的陸瑤和鄭衛國。
「你們都出去，老三和陸瑤留下來。」
鄭建黨和鄭保國他們都出去了，段明傑沒出去。
鄭老太太看著陸瑤，「你現在是不是特別開心？」
「當然。」陸瑤哼了聲，「看到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看著鄭保國夫婦倆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救他們的兒子，我就想要大笑。」
鄭老太太臉色蒼白，胸膛小幅度的起伏著，偏偏陸瑤還說道，「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還要等著您孫子從監獄出來呢。」
聞言，鄭老太太一口氣差點沒倒騰上來。
她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答應你們，去認錯，我會讓老大和他媳婦兒去懺悔，你們提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鄭老太太看著鄭衛國，「老三，做錯事的是我和你大哥，我們認錯，可是當年你兩個侄子還小，他們沒有參與，放過他們吧。」
鄭衛國：「娘確定鄭望沒有參與嗎？」
鄭老太太倒吸口涼氣。
「你二嫂告訴你的？！」
「坦白跟你說，二哥跟我說的，」鄭衛國看不慣母親總是把責任推到兒媳婦兒身上。
雖然，這事兒確實是二嫂跟他講的。
鄭老太太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祈求地看著他，「我們交罰款，別讓他坐牢，行嗎？」
陸瑤觀察著鄭衛國的表情。
「等你說服了我大哥大嫂，再來和我討價還價吧。」
「與其和我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想想，這一萬塊錢，從哪裡來吧。」
說完，鄭衛國當先離開。
陸瑤鄙夷地看了鄭老太太一眼，跟段明傑一起出去了。
和鄭建黨打聲招呼，鄭衛國帶著陸瑤和段明傑離開。
鄭衛國把他們送到家門口，隨後從口袋裡掏出金手鐲，遞給了陸瑤。
陸瑤不解地看著他。
「這是你和佳佳在百貨大樓定的手鐲，我給你們拿過來了。」
陸瑤哦了聲接過來。
拿出來戴了戴，剛好合適。
陸瑤沒問他有沒有付全款，既然拿過來了，肯定是把剩下的錢都付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家過年？」
陸瑤：「明天下午。」
鄭衛國點了點頭，「票你們不用管了，我明天下午直接過來接你們。」
「不用了，我們已經買好票了。」
「行，那我明天過來接你們。」
這次陸瑤沒有拒絕。
她看著鄭衛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如果他們真的按照你說的做了，您會放過鄭綸他們嗎？」
鄭衛國扭頭沖她笑了笑，「如果我現在放過他們，以後他們會放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