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聲音驚動了其他考生，齊齊朝陸瑤和董念念看過來。
老師撿起地上的紙條，視線在陸瑤和董念念之間來迴轉。
陸瑤一臉坦然，董念念卻低著頭不敢抬頭，時不時瞄陸瑤一眼，眼中充滿了悔恨。
更加坐實了兩人抄襲。
老師打開紙條，看了看，全是答案。
他皺了皺眉，看向陸瑤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低吼了一聲。
「你給我站起來！」
陸瑤抬起眼皮，從容地拿過草稿紙蓋上自己的卷子，不給董念念窺視的機會。
隨後她鎮定自若地站起來，老師訓斥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考場。
「你知不知道恢復高考有多難，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等這個機會，大家都在努力做題，你卻在走捷徑！像你這種心思不純的學生，我們怎麼相信你能為國家做出貢獻？！」
老師嚴詞厲色，顯然是被氣壞了。
旁邊的另一位女老師碰了碰他的衣裳，讓他語氣別這麼沖。
陸瑤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被揭穿的慌亂和被罵後的恥辱，嗓音清淡卻不失禮貌，「老師，您罵完了嗎？」
監考老師一噎。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陸瑤點了點頭，「看來老師是說完了。」
隨後，她看向考場內的考生，朗聲說道，「我們等這次高考不容易，所以，不要為了看笑話，耽誤你們答題，沒有多長時間了，大家還是先答題比較好。」
聞言，大家反應過來，連忙埋頭答題。
是啊，現在可不是看笑話的時候。
女老師對陸瑤的舉動充滿了讚賞，柔聲問道。
「這位同學，你認識後面的這位同學嗎？」
陸瑤誠實回答，「認識，但是不熟。」
男老師把紙條扔在她的桌子上，猛地拍了聲桌子，「那你跟我們解釋一下，她為什麼要給你傳遞答案？！」
陸瑤笑了，「老師，您也問了，她為什麼要給我傳遞答案，您不應該問她嗎？」
「難道不是你讓她給你傳的嗎？！」
已經寫好試卷的何建偉說道，「老師，瑤瑤姐成績很好，她不會抄襲，你們不能因為一張紙條就冤枉她！」
陸瑤皺眉瞪了他一眼，「答你的題！這裡沒你的事兒！」
何建偉不甘心，但也知道陸瑤是為了他好，不想他牽扯進來。
陸瑤再次看向監考老師，「老師，我想問，你們親眼看見我給她要答案了嗎？」
男老師又是一噎，「難道還是她故意扔給你的嗎？！」
「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只是考試前，她跟我說，要對答案，但是我明確拒絕了她。」
「陸瑤，你不要冤枉人，是你說你成績不好，讓我寫好後把答案給你的！」
陸瑤哼了聲，「那你還真是賤，你一直踢我的凳子給我答案，我不理你，你還想方設法給我，我要真想要你的答案，還需要你多次踢我的凳子嗎？」
女老師：「我也看到了，一直是這個學生打擾她，但是她並沒有回應。」
聞言，陸瑤驚訝了下，目光感激地看著她，「謝謝老師。」
女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走了她桌子上的紙條，「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坐下繼續做題吧。」
董念念臉色有些發白，不敢多說話了。
男老師卻不依不饒，「這個紙條怎麼說？你們兩個公然傳遞紙條，當我們不存在？你是沒看，那是因為我沒給你看的機會！」
陸瑤皺了皺眉，「那老師您想怎麼處理？」
「我需要記錄你們的行為，上報教育局。」
陸瑤低頭咬了咬唇，再次抬頭揚了揚唇。
「可以，您可以上報教育局，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您看一下我的試卷。」
男老師有些不耐煩，「我為什麼要看你的試卷？」
「您要把我們兩個報上去，我沒有意見，可是您一旦上報，我就必然被調查，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們看我的試卷，確認一下，我是否有抄襲的可能性。」
說著，陸瑤從草稿紙下面抽出試卷，雙手遞給監考老師。
男老師不接，女老師接了過來。
女老師仔細看了一遍，又拿著紙條上的答案對了下。
考場落針可聞，誰都沒有出聲。
五分鐘後，女老師把試卷放在桌子上，「這位同學沒有作弊的必要，人家寫的都對，相反，這位同學沒對幾個。」
男老師不信，也拿起來看了看，頓時啞口無言。
兩位監考老師看向了董念念。
董念念嚇得臉色蒼白，這下輪到她了。
「我，我也沒抄襲！」
女老師看了她一眼，「同學，我一直在關注你，半小時前你就開始騷擾這位同學，但是這位同學一直沒有理你，我沒有理你，是因為你沒有得逞，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們也不會上報，你好自為之，下次你遇到的老師可就沒有我們這麼好說話了。」
考生們都不容易，她也不想太過為難，當然，還是因為並沒有得逞。
董念念悻悻然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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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沖女老師微微頷首，「謝謝老師。」
女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兒，坐下吧。」
陸瑤坐下來繼續檢查試卷。
鈴一響，老師收走了試卷，同學們陸續離場。
陸瑤快速拿著東西，和何建偉說了一聲，連忙跑了出去，趕上了那位女老師。
「老師！」
女老師停下腳步，看到是陸瑤，彎了彎唇，「同學，有事兒嗎？」
陸瑤：「老師，我叫陸瑤，剛才特別感謝您，方便告訴我您的姓名嗎？」
那個男老師顯然是不想放過她，要不是女老師在一邊攔著，這會兒負責人估計都來了。
「不用謝我，我也沒做什麼，主要是你自己清清白白。」
遇到突發狀況能保持冷靜，還能勸說大家好好答題，這孩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陸瑤抿了抿唇，「還是很謝謝您，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您的姓名，如果不方便，也沒事兒。」
老師笑了下，「我叫明福民，我在京城大學醫學系，好好考，說不定以後會是我的學生。」
陸瑤驚喜不已，她原本就是想報醫學系的。
只是沒想到這次高考，連京城大學的老師都來監考了。
「謝謝老師，我會努力的。」
明福民沖她笑了笑，「好了，我得走了，要把你們的試卷交上去。」
陸瑤連連點頭，「辛苦了老師。」
明福民一走，身後傳來一道極為刺耳的聲音。
「沒想到你這麼會拍馬屁，怪不得監考老師會放過你。」
陸瑤左手放在右手手腕上，揉了揉，轉動幾下手腕。
見陸瑤不轉身，董念念走到她跟前，正要開口諷刺。
啪——
董念念的臉被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