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笑出聲，「我是人不是螃蟹，橫著走只會浪費時間。」
鄭保國直勾勾看著她，「陸瑤同志，我相信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不必故意打岔。」
陸瑤失了耐性，「鄭局長想說什麼不妨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鄭保國笑了，「我就喜歡爽快人，我也沒太多要求，只是讓你多跟老三接觸，他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事兒告訴我一聲。」
陸瑤清眸忽而幽深如潭，「你想讓我監督鄭叔？」
「不是監督，是關心他，老三當了一輩子兵，落下一身傷，我這個做大哥的想要多了解他一些，老三又對你有好感，我想有些話他不願意跟別人說，肯定會跟你說。」
陸瑤點頭，想笑，又忍住了。
多冠冕堂皇的一段話。
再次抬起頭，陸瑤的神色清冷認真了許多。
「很抱歉，我怕是沒辦法答應你的請求。」
鄭保國沖他笑了笑，「陸瑤同志，你不用著急回我，回去好好想一想，這對你來說，有利無害，只要你答應我，別說是戶口，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替你辦成。」
「你不是想上大學嗎，我可以直接送你去京城大學，專業隨你挑，我可以給你男人謀個一官半職，從此在京城沒人欺負你們。」
「不用了。」
段明傑沉著嗓音，「我們夫妻倆想要什麼可以自己爭取，就不用鄭局長操心了。」
鄭保國看向段明傑。
「段明傑是吧，你們農村人不是最嚮往鐵飯碗嗎，在我這裡只是一句話，還有——」鄭保國故意頓了下，看向了陸瑤，「陸瑤同志以後若是考上了大學，分配了工作，遇到了更多優秀的人，你覺得你還能留得住她嗎？」
陸瑤勾起玩味的笑容，「鄭局當著我的面挑撥，是真的有恃無恐啊。」
「我是好心相勸，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好好過日子的。」
「能不能留住我媳婦兒，跟你沒關係，我相信我媳婦兒就算考上大學，有了工作，也不會棄我而去，而我，也不會當一輩子泥瓦匠。」
話落，他感覺到一隻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看著兩人的互動，鄭保國鄙夷地哧了聲。
還真是一對蠢貨，竟然會相信感情。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談了，請你們離開。」
陸瑤：「鄭局是不打算談我們戶口這事兒了？」
「什麼戶口，」鄭保國裝傻，「我不太明白你什麼意思。」
陸瑤拉著段明傑起身，沖他笑了笑，「很好，既然鄭局不知道，那我就下去，跟土管局的工作人員，說一下這個事兒，我相信，來來往往的京城人士，是非常願意聽的。」
鄭保國眯了眯眼，「你覺得他們相信你嗎，就算相信，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我確實不能拿你怎麼辦，不過，鄭局應該知道流言蜚語的傷害性有多大吧，我若是在樓下鬧一通，被有心人聽去了，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半日，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
鄭保國沉下臉，「你覺得我會害怕嗎？」
「你背靠鄭叔，當然不怕，不過，京城不缺想要鄭家倒台的人吧？你們若是被有心人士舉報了，你覺得，鄭叔會對你怎麼樣？」
陸瑤笑了笑，「估計不用鄭叔怎麼著你，你先被停職查辦吧。」
這個年代對官員很嚴格，特別是在首都這個地方。
鄭保國哼了聲，「好，你去吧，反正我什麼都沒做，跟我沒關係。」
陸瑤料到他會這樣，拉著段明傑扭頭就走。
還沒走兩步，鄭保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站住！」
段明傑和陸瑤緩緩轉身，「鄭局還有什麼指示？」
鄭保國眯著眼，「你就不怕我會報復你們嗎？」
「你不是已經在報復我們了嗎？」段明傑直視著鄭保國的眼，「怕有用嗎？」
鄭保國望著他們，眼神比之前幽沉了些。
段明傑：「既然鄭局沒有下決定，那我們先下去了。」
鄭保國咬牙，「你們先回去，戶口我會給你們解決。」
段明傑看了他一眼，隨後鬆開了陸瑤，越過鄭保國走向辦公桌。
鄭保國怔了下，連忙轉過身，看到段明傑大手握起座機轉了半圈，正對著他，隨後拿起話筒，遞給他，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那就麻煩鄭局打個電話吧。」
段明傑身高一米八五，一米七的鄭保國看他還需要仰起頭，兩人對視，段明傑竟有種睥睨的感覺。
鄭保國垂在兩側的手攥成了拳頭，看著段明傑的眼神變得異常陰冷，冰冷的嗓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這麼多年，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段明傑寸步不讓，「那我就當第一人吧，鄭局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們實在是不放心，打個電話也浪費不了你多長時間。」
辦公室內，氣壓越來越低，好像再賭誰先敗下陣來。
段明傑再次開口，「或許，鄭局願意親自陪我們走一趟，更穩妥一些。」
鄭保國咬牙：「你休想！」
段明傑拿著話筒的手伸過去一些，「那就麻煩鄭局打個電話吧。」
鄭保國：「你知道我打完這個電話後，後果是什麼嗎？」
「不打電話我就沒有後果了嗎？」
說著，段明傑又把話筒遞過去一些。
鄭保國深吸口氣，拿過話筒，走到辦公桌前，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陸瑤和段明傑的戶口不用再攔。」
說完不等那邊回話就掛了電話。
段明傑退到陸瑤身邊，「麻煩鄭局了，我們先回去了，如果公安那邊還不願意給我們辦戶口，我們還會來的。」
說著，拉著陸瑤頭也不回地離開。
鄭保國盯著門外，眼神陰冷的可怕。
出了土管局，陸瑤和段明傑沒有遲疑，立即去了公安局。
還是那個工作人員，辦戶口時多看了他們兩眼。
這一次出奇的順利，不一會兒就走完了所有的程序。
兩人拿上戶口簿，從公安局回到村里，和村長說事情解決了。
村長很是驚訝，「真的辦好了？」
段明傑點頭，把戶口簿遞給他看，「確實辦好了。」
村長拿過來看了看，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行，辦好就行。」
段明傑沖他笑了笑，「叔，最近為了我們的事兒，沒少麻煩你，明天晚上，去我家吃頓飯吧，就是家常便飯，大家一起說說話。」
以後免不了有事麻煩他，該走動還是要走動的。
村長失笑，不得不說，段明傑很會做人。
「你要是想要說話吃飯，就去我家吧，就當是歡迎你們來到咱們是花何村，你們什麼也不用帶。」
陸瑤和段明傑哪好意思去啊，只好壓下這個心思。
陸瑤趁機問道，「叔，如果以後我婆婆和侄子侄女過來，他們能跟著我們上戶口嗎？」
村長：「沒問題，到時候來找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