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念念說完，客廳氣氛有些尷尬。
陸瑤再一次覺得，她就不該來！
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下次打死她也不來了。
鄭佳佳氣性上頭了，「董念念，你回來我爹娘沒給你準備東西嗎，你房間的被子誰給你做的，衣裳誰給你買的？」
聽說老三找到親閨女，她娘連夜給董念念準備生活用品，兩隻烤鴨她倒是看在眼裡了！
「佳佳！」鄭建黨低吼，「你妹妹只是開玩笑。」
董念念彎了彎唇，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還是二伯了解我，我就是開開玩笑，姐姐怎麼還當真了。」
說著，董念念還看了鄭佳佳一眼，彎了彎唇，「姐姐不會是早就想訓斥我了吧？」
鄭佳佳切了一聲，「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心裡有數，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呢，不過是慣著你罷了！」
要不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誰會搭理她！
董念念眼睛凝住了，緊接著眼睛就紅了，「姐姐，我心裡有什麼數，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咱們是一家人，開玩笑還不行嗎？姐姐要是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
說著，董念念抹著眼淚就往外走。
陸瑤眨了眨眼，她好像聞到了濃濃的茶味。
鄭建黨連忙拉住她，「念念，佳佳不是這個意思。」
鄭建黨瞪了鄭佳佳一眼，「佳佳，給你妹妹道歉！」
鄭佳佳懵了。
不可思議地望了過去，「爹，我做錯什麼了你讓我道歉？」
陸瑤看向鄭衛國，只見他下顎緊緊繃著，臉色陰沉的可怕，整個客廳被烏雲籠罩著，壓抑地可怕。
她擔心的看向鄭佳佳，鄭佳佳倔強的看著鄭建黨，眼神委屈又夾雜著一絲慌亂。
陸瑤皺了皺眉，這件事兒本就是董念念不對在先，有些玩笑能開，有些玩笑不能開，更何況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其次，她對著沒相處多久的長輩開玩笑，就是沒有分寸。
她很想替鄭佳佳說話，可她只是一個客人，她若開口，只會加深矛盾。
鄭建黨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佳佳，你是姐姐，你妹妹又在鄉下這麼多年，吃了很多苦，你就讓讓她。」
鄭佳佳哆嗦著唇，淚水不爭氣的流下來，「我就沒在鄉下待過嗎，我就沒吃過苦嗎，她就比我小兩歲而已，憑什麼讓我讓著她！」
董念念抹著眼淚，「二伯，是我不對，我不該跟您開玩笑，您別逼姐姐了，姐姐本來就恨我，您這麼做，她會更加恨我。」
「夠了！」
鄭衛國暴吼一聲。
董念念和鄭佳佳均打了個冷戰。
陸瑤看向鄭衛國。
鄭叔肯定很為難吧。
一個是失散多年，和至愛之人生的孩子，一個是他看著長大寵愛的侄女。
無論替誰說話，都會傷害另外一個。
鄭衛國墨黑色的眸子泛著寒光，緊緊盯著董念念，「念念，我問你，佳佳該向你道歉嗎？」
鄭衛國嗓音低沉帶著濃濃的壓迫感，董念念呼吸發緊。
她不明白鄭衛國的意思。
「說話！」
鄭衛國的聲音震耳欲聾，董念念的臉頓時白了。
鄭建黨扯了扯他的手，不贊同的說道，「老三，你這是幹什麼，你嚇到孩子了。」
「二哥你別管，」鄭衛國甩開鄭建黨的手，再次看向董念念，「念念，我問你最後一遍，佳佳該向你道歉嗎？」
鄭佳佳也愣住了，愣神之餘，是滿滿的感動和愧疚。
董念念嚇得大氣不敢出，下意識說道，「不，不該。」
鄭衛國盯著她的眸子，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睛看到當年董華妮的影子，可是半分都看不到。
他嘆了口氣，怪他，都怪他，是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才會讓董念念養成恃寵而驕，目無尊長的性格。
「念念，你要記住，長輩永遠是長輩，不是你可以隨便開玩笑甚至指責的人。」
董念念一個勁兒的點頭，眼淚撲簌簌往下掉，顯然是嚇到了。
鄭衛國心疼，但還是狠下心，「向你二伯道歉。」
鄭建黨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一家人，不用道歉。」
鄭衛國目不斜視地看著董念念，想說什麼不言而喻。
見躲不過，董念念嘴唇直哆嗦，沖鄭建黨鞠了一躬，「二伯，對不起。」
鄭建黨連忙把她扶起來，「好了好了，沒事兒了，都過去玩吧，一會兒咱們就吃飯了。」
董念念咬唇看著鄭衛國，哽咽著喊了一聲爹。
鄭衛國嘆了口氣，「去玩吧。」
董念念嗯了聲，轉身回房間了。
上樓之際，董念念咬牙，嘴唇微微勾起，划過一抹嘲笑，原來在鄭衛國眼裡，親閨女也不過如此。
既然這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董念念一走，鄭佳佳咬唇看著鄭衛國，低頭道歉，「三叔，對不起。」
鄭衛國無奈極了，家裡的孩子多了就是容易出現矛盾。
他能做的，就是幫理不幫親。
「好了，和瑤瑤去院子裡玩吧。」
鄭佳佳乖巧的嗯了聲，拉著陸瑤去院子裡了。
倆人一走，鄭建黨不贊同的看了鄭衛國一眼，「孩子之間鬧騰，你這麼嚴肅幹什麼？沒看到把孩子嚇到了。」
鄭衛國：「我在教她做人的道理。」
「那也不是這個教法。」鄭建黨語重心長地說道，「念念從小生活的環境不好，沒有爹娘的寵愛，性格有些缺陷很正常，咱們應該包容她，而不是指責她。」
鄭衛國無力地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快上去跟孩子說說話，別讓她太傷心了。」
鄭衛國輕點了下頭，抬步走上樓。
院內。
鄭佳佳愧疚極了，陸瑤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好了，別自責了，鄭叔不會生氣的。」
「瑤瑤，三叔對我真的很好，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該讓著董念念的。」
她怎麼就沒忍住呢。
聞言，陸瑤不好相勸，更不能贊同。
雖說她和董念念相處了不到一小時，她就領略到了董念念的陰陽怪氣，以及，沒事找事兒。
無非是仗著家人對她的愧疚，肆意妄為。
若她是鄭佳佳，早就跟董念念幹上了，絕不會這麼輕描淡寫的過去，她若是這麼跟鄭佳佳說，就是在挑撥她們打架。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無聲安慰鄭佳佳。
「你怎麼在這？！」
忽然，大門外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陸瑤抬頭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