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才站在病房門外很久,確定她們姐妹倆不會再說話後,又等了一會兒才推開門進去。
「小嫂子,我給你買了燒餅夾狗肉,趁熱吃。」
陸瑤眼睛亮了下,這可是他們在老家比較喜歡吃的了。
陸瑤伸手接過來,「還真是好久沒吃過了,你在哪裡買到的?」
段成才坐下來,把雞蛋灌餅遞給陸素素,說道,「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的,小嫂子你要好好謝謝我。」
陸瑤無奈了,「段成才,你喊嫂子就嫂子,能不能把前面的小字去掉?」
「我現在年輕,等我七老八十了,你還喊我小嫂子?」
段成才挑眉,「那我喊姐?」
陸瑤頓時笑不出來了。
陸素素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別過臉不敢看他們。
陸瑤咬了一口燒餅,又咬了一口狗肉,目光發狠,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想喊我姐?」
段成才瞅了眼紅到脖子根的陸素素,鼓起勇氣點頭。
「想。」
陸素素的頭埋得更低了。
陸瑤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飯!」
段成才笑,「好!我給你們倆剝桔子!」
這天晚上,陸瑤回家了,留下段成才陪著陸素素。
陸素素裹著被子,背對著後面,不敢面對段成才。
段成才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盯著陸素素的後背。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陸素素知道段成才在看她,段成才也知道,陸素素知道他在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段成才忽然開口,「素素,你今天和小嫂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陸素素瞬間繃直了身子。
「我知道你在聽,素素,我是真心的,你等我,我一定會勸我爹娘答應的。」
段成才平時話很多,他剛才想了那麼久,原本想要說很多話,但是說起來就很少了。
段成才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嘴,這時候嘴怎麼就變笨了呢?
陸素素揪著被子,面紅耳赤,感覺鼻子和耳朵都在冒火。
段成才聽不到她回話,有些緊張,雖然在外面聽到了,可是他擔心素素又反悔了。
「素素,你說句話。」
陸素素不比段成才輕鬆多少,被子被她擰的一道又一道褶子。
「我不知道說什麼。」
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段成才聽到了。
段成才激動地掀開被子跳下床。
陸素素聽到動靜急忙轉身,段成才已經來到她身前,段成才蹲下身,抓住陸素素的手。
「說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望著段成才期待的目光,陸素素張了張嘴,想要答應,卻說不出口。
看著她不安的眼神,段成才心疼壞了,「素素,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放心,我會說服我爹娘的。」
陸素素咬唇,「我應該是不會生孩子,你真的能接受嗎?」
段成才:「素素,我要是跟你說不介意,那是騙你。」
聞言,陸素素鼻尖一酸,強忍著淚意。
「最先發現我的心思的是三哥,當時他就問我這個問題,我也問了他一個問題。」
段成才:「我問他,如果小嫂子不能給他生孩子,他還娶嗎?」
陸素素知道姐夫會。
「答案你肯定知道,三哥對小嫂子真的沒話說,那時候我才知道,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是想要娶她,不管她有沒有生孩子的能力。」
「三哥說,我猶豫了,是因為,我想要孩子的心超越了愛你的心。」
陸素素喉嚨發哽,想哭生生忍住了。
「但是後來,你被那個禽獸欺負,我看到你躺在小嫂子懷裡,沒有一絲氣息,我忽然覺得天好像塌了。」
陸素素猛地抬頭對上段成才的眼睛。
段成才眼眶濕潤:「素素,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在意的是什麼,我追求的是什麼?如果說你沒了,我會怎麼樣?」
或許過一段時間,他會聽從家裡的安排娶妻生子,但是他想,他不會幸福。
「以前我覺得,三哥和小嫂子的愛情雖然讓人羨慕,但是生活中很難遇到,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就是要合適才行,所以我跟年年處對象也是因為合適,可是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我才理解三哥的感受。」
陸素素咬著唇瓣,淚水流了下來。
段成才抬手給她擦掉眼淚,「素素,我想清楚了,我也很清醒,一輩子不長,我想跟你度過餘生。」
陸素素再也忍不住,探身抱住了段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