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報警!出車禍了!連環車禍!」
「著火了!先救火!」
港城街道窄,這車子一旦點燃了就很容易燒到旁邊的商鋪,所以不僅是路上的行人,兩側商鋪的人都全部沖了出來。
等康總被人從車裡拖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還在恐懼地顫抖。
賺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
「先生,你怎麼樣?」
外人的聲音好似從虛空傳來,眩暈了好久,康總才緩緩搖頭。
「我沒事!快!我的秘書還在車裡!」
他被移到了邊上坐著,過了一會兒,秘書血肉模糊的身體被拖了出來,送上急救車的擔架。
康總身上雖然沒有檢查出傷勢,但還是被一起帶去了醫院。
半個小時後,康總的妻子終於趕到了,扶著他擔心不已。
「老康,你沒事吧?」
「沒事……」
康總已經緩和了過來,他緊緊抱住妻子,安撫地笑道。
「我運氣很好,小陳重傷,而我只有一點擦傷。」
「你沒事就好。」
康總的妻子鬆了口氣,低頭卻發現他西裝上衣口袋被燒了個洞。
「老康,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衣服都燒壞了……」
胸前的位置,這麼大一個洞,怎麼可能沒事?
康總低頭一看,愣住了。
他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掏口袋,摸出了一隻燒得只剩下一丁點的黃色護身符。
「老婆……我好像遇到真正的術士了……」
——
這邊的安念度過了一個愉悅的下午茶時光,和港督、愛彼公爵告別後,也沒急著坐車回家,而是沿著馬路逛起了街。
一路上買了不少喜歡的東西,一些是帶回家的禮物,一些是她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兒。
反正大大小小的,可以裝滿好幾個箱子了。
「姐姐,買束花吧?」
安念低頭,和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四目相對。
在看見對方的那一瞬間,安念的眼睛都瞪圓了。
小姑娘仰著頭,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後遲疑地開口。
「念念?」
「悠然?」
封悠然,她那個出身合歡宗的好友!那個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碧落仙子!
看著面前這位年紀只在五六歲,身材幹癟的小女孩,安念沒忍住笑出了聲。
「別笑了!」
封悠然翻了個白眼,也不賣花了,直接把挎著的花籃往身後一甩,朝著安念張開了小手。
安念眉眼帶笑,彎腰抱起了她。
跟在她身後的女警衛員上前,小心地打量著小女孩。
「安醫生,你認識她?」
「認識。」
安念抱著女孩轉身,看見了邊上的飯店。
「去上面問問有沒有包廂。」
「好的。」
女警衛員先行一步,安念跟在她身後,邁步上了飯店的二樓,進了包廂。
安念點了一堆好吃的,等菜上齊了,等包廂內只剩下她們二人。
安念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小女孩大口地吃著飯,動作迅速,動作卻不見一絲凌亂,非常有節奏。
「我剛穿過來沒幾天。這個身體是被餓死的,我用僅剩的力量把她的身體治好了。
為了儘快了解這個世界,我賒帳弄了點花,走街串巷地叫賣。
你呢?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看著比我大這麼多?」
封悠然挺鬱悶的,現在跟自家好友說話,竟然還需要仰著頭。
「我?我二十多年前就過來了……當年,你出去探索秘境,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回宗門。」
安念把她離開後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從上輩子說到這輩子。
事情有點多,她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
封悠然緩慢地擦拭著自己的嘴角,若有所思。
「看來那個秘境有混亂時空的功能,外界已經過去了幾百年,而我的記憶則是幾天時間。
我進了秘境,遇到妖獸,不幸跌落崖底,再醒過來就到了這裡。」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安念問道,「我已經探查過了,這個世界沒有靈力,只有類似靈石的東西。」
她手掌一翻,把自己之前收藏起來的那塊紅翡拿了出來。
「這裡面的能量,你看看能不能吸收?」
封悠然眼睛都看直了,伸手接了過來。
「念念,你可真厲害啊!快快快,你趕緊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她抓著紅翡,迫不及待地運轉功力。
紅翡中的能量一點點地進入她的身體,讓封悠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安念托腮,微笑著看她。
「我剛才說過了,我有了自己的道侶。他是這個世界的軍人,現在職位挺高的。
嗯……相當於我們修真界的大宗門的繼承人吧。」
安念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勉強挑了個差不多的。
「反正就是挺厲害的。」
「那你收養我吧!」封悠然眨著大眼睛,可愛極了。「我認你做娘親。」
安念:「……」
這是什麼不靠譜的提議!
不過,雖然很不靠譜,最後安念還是答應了下來。
花了一些時間,用了一點關係,封悠然成功被安念帶回了大陸。
離開港城之前,安念去見了自家三師兄。
嚴大師見到跟在她身邊的小姑娘封悠然,眼睛就亮了。
「念念啊,我能收她當弟子嗎?」
這個小姑娘根骨奇佳!絕對能把師門發揚光大。
嚴大師見獵心喜:「悠然是嗎?你願意拜我為師不?」
封悠然抿著唇,一臉嫌棄。
「不能,我不喜歡大叔。」
「啥?」嚴大師一臉懵。
安念好笑地把故意縮到自己身後的小姑娘牽了出來:「師兄,悠然不適合我們師門。」
「怎麼就不適合了?這麼好的根骨!」
「嗯……我打算讓她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
安念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封悠然修的可是合歡宗的功法,這要是進了道家,後面還不知道會搞出多少桃色新聞。
算了算了!
只要想到將來可能發生的各種奇葩事件,安念就不忍,為了師兄們頭上不多的頭髮,她還是堅定一點吧。
「咱們大陸可不興那些封建迷信啊!師兄,悠然是要跟我回大陸的。」
「唉……」
見安念和小姑娘都不願意,嚴大師一臉遺憾。
「其實留在港城也挺好的。而且咱們這一行就業範圍也很廣啊,從個人財運測算,到商業大廈風水勘測,什麼都能做的。
我最近剛完成了一個大單呢。」
「我知道,恭喜師兄。」安念笑眯眯地點頭。
這三年來,三師兄一直參與中環的建設,也趁機從陳家退了出來。
「對了,念念,你知道陳家昨天發生的事嗎?」
嚴大師說起新鮮出爐的八卦,眼中帶著滿滿的笑意。
「陳家沒有聽你的忠告,當場把原石切了出來,徹底切垮了,八百萬打了水漂。」
安念嘆了口氣:「他們太貪心了。」
她那個外公著實過於剛愎自用,只信自己,聽不進別人的勸告。
「陳家經過這次基本上是垮了,其他珠寶商已經開始攜手打壓。而且,其中還有蕭家的手筆。」
嚴大師看向安念,「念念,你打算怎麼做?」
「我?我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與我無關。」
嚴大師笑了起來,給她續上茶水:「你能這樣想就好。陳家從根子上就爛了,不值得你費心。」
——
幾天後,安念一行人回到了京城。
封悠然小朋友今年五歲,已經可以上託兒所了,她也很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小朋友是如何讀書的。
安念就安排人給她報了名,塞了進去。
於是,等於路遠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多了個上託兒所的女兒。
「於爸爸。」
小姑娘歪著頭朝他露出甜甜的笑。
於路遠有些無所適從,轉頭看向自家媳婦兒。
「我只去了一年吧?咱家女兒這麼大了?」
「哈哈哈哈。」
安念沒忍住笑出了聲,幫他把東西放了下來。
於路遠現在的級別已經很高了,車子把他送到門口,東西都是警衛員搬下來的。
但是因為他們家都不太喜歡有外人在,於路遠就讓警衛員都離開了,自己拎著行李進門。
「這是悠然,是我從港城領養回來的。等會兒和你細說……」
等於路遠吃完了飯,去洗澡了。
廚房裡只剩下她和封悠然二人。
封悠然突然開口道:「念念,你們這樣是生不出孩子的。」
安念臉上的表情微微僵硬,好久才嗯了一聲。
「你修的功法就不可能懷孕。」
「我知道。」
安念微微點頭,修真界的功法都是越到上層,生育越艱難,男女都一樣。
「嗯……」封悠然看著她,從她臉上看到了沮喪,突然開口道。「你們行房的時候,可以換一個功法。」
安念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封悠然朝她笑了起來:「換我的功法吧,我修習的功法中有一門,可以幫助你們懷上孩子。」
雖然她從來沒有用過,不過好友想要的話,她是可以提供的。
好友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人,想要和那個男人有愛的結晶,說什麼,她都得幫忙呀。
安念心跳加快,朝她伸出手:「教我!」
果然很著急!
封悠然笑了起來,卻沒有打趣她,也伸出自己的小手,和她交握在一處。
——
晚上,封悠然屏蔽了自己的五感,小小的身體四仰八叉地躺在四合院東側房的大床上,睡得香甜極了。
安念他們的主臥內,熱鬧才剛開始。
「是這樣呀……」
於路遠低頭吻在安念頰邊,聽她說完了和封悠然之間的事情。
其實兩人結婚久了,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秘密。
只是安念不說,於路遠也就不問。
今天晚上,安念卻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自己的來歷。
「也就是說念念你是沒有喝孟婆湯就投胎了……」
於路遠也有自己的理解,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心中只有滿腔愛意。
「而我是你兩輩子唯一的愛人。」
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心中就滿足又甜蜜!
安念攀著他寬厚的肩膀,仰著頭,感知到他的情緒,自己也放下心來,輕笑出聲。
「這麼高興?」
「當然高興。這代表,我們是有下輩子的。」
於路遠微微嘆氣,和她蹭了蹭。
「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安念咬住他的唇,笑了起來:「好,我答應你。」
下一秒,她就被吻住了,這個吻很深。
他的動作也開始急切。
安念阻止了他,右手往下移動,貼在他的腹部。
「我們今天換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於路遠粗喘著詢問。
安念貼上他的耳朵:「像這樣……」
兩人的身體緊貼著,她一點點地運轉起自己剛學會的功法,帶著於路遠一起。
合歡宗的功法果然名不虛傳。
這一晚上,小夫妻倆就沒有停歇過。
那種直衝頭頂的快感也是他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簡直是欲罷不能。
幸好封悠然小朋友芯子裡是大人,早上自己起床,出門上學了。
——
十個月後。
安念的大學畢業典禮剛結束沒幾天,她在軍總院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大一點的是哥哥,小几分鐘出來的是妹妹。
一次性來了兩個娃,可把於家二老高興壞了。
李玉梅一手一個抱著娃,整個人香迷糊了。
「可把我們家念念累著了!媽這次可得待久些!」
「咱們家悠然也是小福星,奶奶專門給你帶了好吃的!」
她不是偏心的人,示意自家老伴給封悠然拿家鄉的特產。
安念是在軍區大院坐的月子。
於路遠回到京城後,上面就給他安排了住房,以他的級別也必須住到更安全的地方。
包括於正軍和李玉梅二人,他們在鄉下老家呆著,旁邊也安排了專人保護。
於路遠和安念的房子是一棟樓,在大院內都屬於頂尖的配置。
房間很多,足夠老家來的人住下。
這次過來的,除了老兩口之外,還有於躍進一家五口,是的,翠翠這幾年又給於家添了兩個孩子,都是男孩。
於躍進也算爭氣,這些年做起了運輸的生意,以縣運輸隊為基礎,開始往外輻射,每年也能賺大把的錢。
翠翠的腦子現在非常清醒。
即使偶爾為了面子去娘家一趟,娘家人攛掇著她把三兒子過繼給於路遠和安念,說他們倆結婚這麼多年沒有孩子,肯定是不能生,翠翠也堅定地拒絕了。
回到家,她還把兩兒子都拎出來好好地教育了一回,堅決不讓他們被外婆洗腦成功。
所以,這次他們一家五口過來,安念和於路遠還是挺高興的。
只是翠翠明顯很拘謹,於路遠現在的行政級別已經高到她敬畏的程度。
不說別的,就這棟小樓內進出的警衛員和專門的行政秘書、生活秘書等,就已經足夠讓翠翠知道現在的大伯哥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就是坐月子,大哥也完全沒有讓大嫂累著,他們家有專門的月嫂照顧,婆婆也只是坐在邊上陪聊而已。
安念的月子坐了足足45天,出了月子後,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的。
孩子並不需要她照顧,她也更願意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大學畢業後,安念就進入了軍總院上班。
工資待遇都和頂尖專家拉齊,有了她的加入,軍總院的科研成功連年攀升,醫護人員的待遇也越來越好,幾年就成為了醫學生們最想進入的醫院之一。
二十年後。
隨著時間的流逝,於路遠的氣勢越加威嚴,家裡的孩子們見著他就跟老鼠見著貓兒似的。
偏偏,這麼嚴肅的他,卻會在晚飯後,牽著媳婦兒的手出門散步。
兩人相攜著走在林蔭小道上,大手牽著小手,依舊是甜蜜。
「念念,我好久沒有給你抓魚吃了。我們今年去北戴河度假吧?」
安念側頭看向他,知道他是想念入海的感覺了。
也輕笑出聲:「好呀,我想吃東星斑。元元,你給我抓來吧。」
「沒問題!」
和安念說話時,於路遠的聲音里始終帶著年輕時的語調!輕快又上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