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有想法了?」
見安念放下筆,喬永生笑著問。
安念合上本子,眉心微微凝結著。
「有幾個診斷,但是都不算百分百匹配。」
喬永生趁機提議:「要不明天,你跟師父去親眼見一見患者?」
安念呵呵一笑,把本子和筆重新塞回口袋。
喬永生面上的笑容一僵,不會吧,這樣就吸引不了念念?按照自己對念念的了解,她應該是拒絕不了這樣的疑難雜症的才對。
就在喬永生忐忑時,下一秒就聽見了安念的輕笑聲。
「好呀!師父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徒弟也不能掉鏈子。而且……」
喬永生豎起耳朵。
安念道:「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這個病應該不在我給出的四個診斷里……」
是的,她寫了半天,肯定又否定,最後只勉強留下了四個診斷。
「所以我必須親自去看一眼。」
「可以!那就這麼說定了!」
喬永生怕她反悔,喝完杯中的茶就起身要走。
「師父,你等等!」安念趕忙喊住他,「我給你做了個平安墜。」
她跑進房間,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盒子。
「師父,你看看喜不喜歡?」
喬永生心中一暖,神色柔和。
「怎麼又送師父平安墜?去年的平安符,師父都還沒有戴呢。」
「沒事,沒戴的話就放著吧,戴這個就行。上次那個平安符已經過期了。」
這種末法時代,即使安念在製作的時候往內刻錄了小巧的聚靈陣,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因為外界就沒有靈力補充。
隨著時間的流逝,平安墜/平安符內的靈力都在不斷外泄,一年時間,已經足夠把它消耗殆盡。
「這次平安墜,師父你可一定要戴著呀。是用翡翠雕刻出來的,不怕水,你洗澡都不用取下來。而且,我給你配的是黑色的編織繩,不容易髒。」
安念念叨著。
喬永生打開了小盒子。
裡面端端正正擺著一枚小小的平安扣。
翠綠翠綠的,拿起來一看還清透得厲害。
喬永生露出震驚的神色,抬頭看向自家徒弟。
「念念,這個玉料你哪兒找來的?」
玻璃種帝王綠!
外行人都能看出的名貴!
在百年前只有皇孫貴胄才用得起,就算是現在,人們都講究樸實,這也價值不菲!
安念哈哈一笑:「師父,您就別管我是怎麼弄來的了,反正是正當得到的!沒偷沒搶!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這圓潤的觸感,可是花費了徒弟我好大的功夫呢。」
雕刻只是第一步,煉製成真正意義上的平安扣才是重中之重。
別看只有這一小點,實際上的能量消耗足足有百倍之多。
只有安念才能看見平安扣內靈動的能量,它們構成了陣法,在喬永生遇到生命危險時,能保他生命無憂。
「嗯,很漂亮。」
喬永生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不知道為什麼,摸著它就覺得身心舒適,難怪大家都說玉養人……」
安念眼神閃了閃,笑笑不說話。
喬永生收好平安扣:「成,回去後師父就把它戴上,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七點我們在巷子口集合。」
「沒問題!」
安念一口答應。
送走師父之後,她重新回到躺椅上。
胖橘湊過來蹭蹭她的鞋面。
安念低頭看它。
胖橘很人性化地伸出一隻爪爪,指向牆頭垂掛著的薔薇花枝。
「你很想要?」
安念笑著問它。
「喵嗚……」
「那你自己去跟它說,都混了這麼久了,早就是老熟人了。」
說完,她直接往後一躺,伸手摸過剛才隨意放置的刻刀,繼續埋頭雕刻。
胖橘的爪子在空中掙了掙,好久之後才收回來,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念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地撩起一邊眼皮,看見胖橘輕巧地跳上了圍牆,開始小聲的「咕嚕」著和薔薇花枝說話。
她嘴角往上翹了翹。
——
「呼!」
安念往剛雕刻好的大白菜吊墜上吹了吹,等上面的碎屑全部消失,這才捏著它對著漸沉的夕陽。
橘紅色的光,好似給翠綠的大白菜外圍鑲嵌了一層金邊,美得很!
「漂亮!」
安念毫不吝嗇地自誇了一句,撐著扶手起來,伸了個懶腰,拿著吊墜回到房間內。
拉開床邊的抽屜,裡面已經擺了好幾枚翡翠吊墜。
「一天一個,暑假過後,我至少能擁有三十多個,如果都做成無事牌,那就更加簡單。
嗯……就奔著一百個去做吧,做完了就停手。」
安念心滿意足地合上抽屜,又沒忍住把空間內堆放著的最大的那塊翡翠拿出來摸了摸。
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巨大翡翠,放在床尾的凳子上也非常占地方。
她摸著摸著,身體不知不覺地吸收起裡面的能量。
「念念。」
外面傳來於路遠的聲音,安念這才突然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窗戶外面已經黑漆漆一片了。
她趕忙從床上往下爬:「我在呢!在房間裡!」
「怎麼不開燈?」
於路遠推開房門,拉下電燈的開關,看見了還坐在床邊的安念。
「念念,你的臉好紅,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臉紅?」
安念本來想彎腰穿鞋,聽他這麼說,本來往下的手換了個方向,摸上了自己的臉。
觸手滾燙。
「嗝……」
一個響亮的飽嗝在靜謐的空間響起,她的臉更紅了,耳朵都羞到發燙。
「我……」
安念有點不敢看他。
於路遠輕笑出聲,走過來,大掌撫上她的額頭。
「你晚上吃什麼了?這麼撐?」
安念無辜地仰頭:「我什麼都沒吃呀……」
但是真的感覺有點撐呢。
安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不是肚子,位置再往下一點。
手掌落在了丹田處,是這裡……鼓鼓脹脹的。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向床尾那塊巨大的翡翠。
只見翡翠最外層已經變成了透明色!
本來一整塊翡翠都是綠意盎然的。
她竟然一次性吸收了那麼多能量嗎?難怪撐得慌。
「唔……」
她又想打嗝了。
安念趕忙捂住自己的嘴。
於路遠順著她的視線,也看見了翡翠的變化,眉頭瞬間就擰了起來。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能一次性吸收太多靈力嗎?」
這次他們囤的翡翠有點多,安念回來之後吸收過一次,當時就有過量的趨勢,把於路遠嚇了一跳,第一次嚴厲地立下了一跳規矩。
「躺下,我給你揉揉。」
嘴裡說著,於路遠還是心疼她,自己轉身在床邊坐了下來,讓安念枕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掌很大,掌心的溫度比安念的高多了。
當於路遠的手穿過她的衣服,落在她下腹部時,安念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
於路遠沒有多想,專注地按揉著,肌膚相觸間不帶一絲欲望。
他主要使用掌心部位,手指微微翹起,用了三分力道去按揉,一下下,順時針地按揉。
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很是溫馨。
安念仰著頭,看他眉眼低垂的溫柔模樣,心中軟成一灘水。
「看什麼?」
於路遠捕捉到她的目光。
安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城樓看雪,燈下看美人。」
於路遠愣了愣,眼角眉梢突然就帶上了笑意,整張臉都生動起來,再不是軍營里的冷麵閻王,不是手下們懼怕的團長。
「元元。」
「嗯?」於路遠輕聲回答。
安念眨了眨眼:「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能幫助我快速消化能量。」
「什麼方法?」
「這樣……」
她伸手握住了於路遠的手腕,把它往下帶了帶。
於路遠的呼吸一窒,心跳倏地加快,快到安念都清晰地聽見了「砰砰砰」的跳動聲。
她翹起唇角,視線沒有離開於路遠的眼睛,兩人的目光間好似能拉扯出曖昧的絲線。
「幫幫我……」
非常無助的三個字,從安念的嘴裡說出來卻帶著十足的誘惑。
於路遠的呼吸急促起來,手指下意識地捻動了一下。
「嗯……」
安念身體顫抖,咬緊牙關這才忍下了即將出口的呻吟。
「好。」
這個字出現在兩人耳邊。
於路遠已經抬起了腿,單手攬她入懷,低頭親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呼吸間,安念環上他的脖頸,熱情地回吻。
她的雙唇是最好看的,微微上翹,唇珠小巧又可愛。
於路遠一下下地吻著,含著她不肯放。
另外一隻手也沒有停下動作。
「嗯……」
安念呻吟出聲,嘴巴微微張開,被他趁機侵入,堵住了即將出口的聲音。
她的雙腿卻已經止不住地顫抖,膝蓋並在一處,好似這樣就能緩解自己的酥麻。
床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堆積而起。
被子只淺淺的搭在男人的腰間,遮不住他寬厚結實的後背,也遮不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肢。
如同小船在波濤中蕩漾,往左又往右。
「運轉功法。」
於路遠親在她耳邊,喘息著提醒。
「好。」
安念耳根酥麻,聽話地讓擁擠在丹田的靈力往四周擴散。
小周天,在她自己身體內部。
大周天,將於路遠的身體也包含進來。
靈力迅速消耗。
安念丹田處的飽脹感終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空虛,是渴望。
她曲起雙腿,白嫩小巧的腳趾在床單上划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很快腳腕就被一隻大掌抓住,落在半空中。
這一次「吃撐」「消化」,再到重新「吃飽」,耗費了整整兩個多小時。
結束的時候,安念整個人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四肢癱軟著,只能任由於路遠抱進浴室內沖洗。
重新換了乾淨的床單、被套,嗯,還有身上的乾爽睡衣。
於路遠精神奕奕,雙眼有神,放下擦頭髮的毛巾後,笑著問裹在被子裡的安念。
「我給你弄夜宵吃?你想吃什麼?」
「吃麵條吧……那個最方便。」
安念嘴唇還是紅腫水潤的,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聲音更是軟軟糯糯,好似含了糖一般。
勾引得於路遠傾身過來吻她。
「好,再給你臥一個荷包蛋。」
於路遠的喉結上下滑動著,要不是顧念著自家媳婦兒還沒有吃晚飯,他肯定不止一次。
——
第二天早上七點。
安念和於路遠並肩走到巷子口,喬永生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喬老。」於路遠恭敬地打招呼。
「是路遠啊,難得見到你。」喬永生笑著點頭。
「嗯,我今天晚了些。」
他平常很早就要去軍營報到,今天有些擔心安念的情況,就稍微推遲了點。
不過以他目前的軍銜和職位,偶爾不參加晨訓完全沒關係。
只是於路遠對自己要求高,這才次次不落。
目送安念和喬永生上了班車,於路遠這才轉身往軍營的方向走。
軍總院內科。
安念跟著大部隊開始查房。
內科查房分成兩部分,醫護人員內部交班,和外部查病房。
內部交班時,她能看見病人所有的病歷信息。
除了師父昨天說的那些,昨天晚上,病人眩暈急性發作,引發了劇烈嘔吐,額外做了化學分析。
安念查看著分析報告。
嘔吐物中竟然查出了紅細胞。
她神情微凝。
胃出血?
「目前對13床病人,我們做的是對症治療。今天使用了奧美拉唑(抑酸藥物,可快速止吐),鋁碳酸鎂(護胃)。
至於她的眩暈症,目前還沒有查出病因,已經使用過山莨菪鹼(神經抑制劑控制眩暈症狀)和桂利嗪膠囊(血管擴張劑改善內耳循環)。
以上藥物,都沒有效果……」
安念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病歷,正好就是13床。
「喬老,您怎麼看?」
負責主持交班早會的內科主任突然開口問道。
喬永生早有準備,淡定地回答。
「我昨天回去查了一些病案,已經有一些思路了,但是病人病情又有了變化,我需要再去面診一次。」
安念微微挑眉,看向自家師父。
昨天?
看來師父說什麼自己一直沒有搞定,是在忽悠人呢。
他是昨天才被內科主任請過來會診的。
這老狐狸!
喬永生仿佛能聽見她的心裡話似的,轉頭看了過來,捕捉到了安念的視線。
他朝安念微微一笑。
安念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也沖他揚起嘴角,露出個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