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舉重若輕!

  安念跟著她往她家走,路上知道了女孩的名字。

  她叫梁小慧,他們家是華國人,家族從百年前開始就做各種生意,十多年前,動亂發生,為了躲避災禍,一家人徹底移民進入了越國。

  「我們一直在靠近國境線的地方做生意,生活不算富裕,但是還算安穩。」

  梁小慧緊緊拽著安念給的毛毯,邊走邊小聲和她說話。

  「從去年開始,這一片就開始不太平了,全副武裝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最開始只是收點保護費,商會出門還能穩定住。後面就不行了,管理混亂得很,不知道他們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梁小慧愁苦不已:「上一批人剛拿走10%的營收,下一批人立馬就過來了。一天能來十幾趟的人,我們家的店不僅沒有賺到錢,還虧本了。」

  她說著,伸手指向前方。

  「姐姐,前面右拐。」

  「好。」

  安念微微點頭,沿路已經記下了所有地形。

  她的靈力早已經擴散出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

  眼前這個年輕姑娘,看著很善良,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安念不知道。

  右拐後,梁小慧很快就停在了一扇小門前。

  她回頭對安念說道:「姐姐,這裡就是我家。本來我們是從邊上的大門進出的,三天前,我爸爸把大門釘上了,進出都只能通過這個小門。」

  說著,她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很有規律。

  三長兩短。

  安念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地將手貼在大腿外側,那裡別著她的匕首。

  她的靈力可以往內透視一米,清晰地「看」見了一個長相粗獷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往這邊走來。

  他受傷了。

  安念斂下眉眼,終於知道為什麼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梁小慧會一個人出門。

  「爸,是我。」梁小慧側臉貼在門上,小聲地對內說道。

  「咔噠。」

  門被從內打開。

  梁小慧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姐姐,我們進去。」

  說著,她率先往內走。

  「爸,我帶來了一個朋友。她剛才救了我。」

  安念跟著她走進房內。

  男人謹慎地關上門,轉身就緊張地抓住梁小慧的手臂。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披著外套?」

  梁小慧苦笑:「我沿著之前定好的路線走,不小心被巡邏的人抓到了。」

  「你沒事吧?」

  「沒事,安姐姐救了我。」

  梁小慧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一說,男人眉頭緊了又松,感激地看向安念。

  「安同志,謝謝你。」

  安念眼神微閃,在異國他鄉聽見「同志」,竟然有種別樣的感動。

  「梁同志,你客氣了。挺小慧說,你們家之前救了幾個華國的軍人?」

  梁小慧的父親名叫梁矩,取自循規蹈矩。

  梁矩連忙點頭:「對,我把他們藏在地窖了,我帶你過去。這幾天,他們的狀態不太好,我們家之前備下的藥全部用完了。沒辦法,只能讓小慧冒險出門。」

  如果不是安念有足夠的依仗,她完全不敢跟上。

  進了陌生的屋子,又要去陌生的地窖。

  這梁家父女兩倒是挺自來熟的。

  可能是看出了安念表情上的變化,梁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瘸著腳,一拐一拐的,粗獷的臉上卻有著最純良的表情。

  「我看見祖國的軍人就覺得親切,這些年我們一家能在邊境處活得好好的,也多虧了軍人們明里暗裡的照顧。」

  出了國才知道外面的艱險,如果不是十幾年前的動亂太厲害了,他早就帶著家人們回家鄉了。

  「鄉音難忘啊。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老家去看看……」

  安念笑了笑,安慰他。

  「動亂已經結束了,現在國家提倡的是改革開放。你可以多關注一下這方面的信息,如果你想回家,現在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真的嗎?」梁矩腳步微微一頓。

  安念點頭:「真的。」

  她跟著停下。

  腳下就是地窖,她已經隱約「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就是這裡吧?」

  安念抬腳點了點地面。

  梁矩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朝她豎起大拇指。

  「安同志厲害。」

  「雕蟲小技。」安念微微一笑,伸手搭上沙發背。「我把沙發推開?」

  梁矩趕忙招呼女兒一起上前:「稍等一會兒,這個沙發……很重的……」

  後面三個字停頓了好一會兒,梁矩才說出口。

  因為在他說出前半句時,安念就已經輕而易舉地抬起了沙發。

  她轉頭沖父女倆笑了笑,輕鬆不已:「沒事,我力氣很大。」

  「砰!啪!」

  沙發落地的聲音沉悶又低調,只有空氣中揚塵而起的渾濁空氣,展現了她這一番動作里的舉重若輕。

  沒等主人家反應過來,安念已經上前扣住了地板的小圓孔,右手微微用力,掀了開來。

  地窖的空氣是流通的,雖然是在地下,但是很顯然梁矩做好了一切準備,裡面還亮著燈。

  三個昏迷的軍人並排躺著,呼吸微弱。

  「他們被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了。我和小慧幫忙處理了外傷,但是他們的體溫一直退不下來。」

  「嗯。」

  安念點了點頭,完全不需要走樓梯,直接就跳了下去。

  她快步來到三人面前。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

  廖明宴、朱禮、嚴子遙。

  廖明宴不用介紹,是於路遠最好的兄弟。

  朱禮,也是安念的熟人,前幾個月去M國,他是護衛人員。

  嚴子遙,則是在樹上刻下「嚴子遙到此一游」,被開了眼竅的阿福一眼看見的戰友。

  見他們三人全都唇色發白,臉上過分的滾燙髮紅,安念眉頭倏地皺起。

  她上前依次把脈,抽出銀針分別針灸。

  一刻鐘後,安念邊擦著手,邊看向一直在邊上守著的梁矩。

  「梁同志,你這裡有能熬藥的砂鍋嗎?」

  「砂鍋?有!我們家經常自己煲湯喝。我去給你拿。」梁矩趕忙點頭答應,往樓上去。

  「我跟你一起,我需要用砂鍋熬藥。」

  安念裝作從隨身的衣服內拿出一整包草藥。

  她穿著厚實,正好可以掩飾空間的存在。

  於是,已經換好衣服的梁小慧和她父親,就眼睜睜地看著安念掏出了好多草藥包,並且熟練地開始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