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故友!

  「咦?沒發現什麼問題啊……」

  在眾人的沉默中,中年男人停下了動作,面帶疑惑說出上面那句話。

  薛凱緩緩落回床上,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突然被托起的詭異中緩過神來。

  薛凱的母親,那位年近中年,卻依舊美麗嬌柔的女人捏著手包,忐忑追問。

  「嚴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嚴大師捋著鬍鬚,語氣肯定:「小友應該不是被髒東西纏住了。」

  「怎麼可能?!小凱的說了,每天晚上都有人朝他脖子吹氣!而且他們還守在他床頭,就等他什麼時候咽氣。」

  女人身體顫抖,看向嚴大師的眼中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懷疑。

  這位在港城赫赫有名的大師,看來也不怎麼樣!情況都這麼明顯了,他還在這裡逼逼賴賴!能力不行早點說呀!

  見女人態度不好,蕭瑾年眉峰微皺,放下交疊的雙腿,站起身來。

  「梁女士,冷靜。」

  他的語氣非常冷漠,平穩中絲毫聽不出危險,卻讓梁玉寧身體一顫,立馬頭腦清醒。

  沒有理會她的反應,蕭瑾年看向嚴大師。

  「大師,麻煩您了。」

  嚴大師微微搖頭:「沒事,我也沒幫上什麼。」

  「不,您已經幫了我們大忙。既然確定不是那方面的事兒,那薛少就安心治病即可。」

  「貧道也這麼認為。」

  嚴大師暗暗嘆了口氣,看來這趟是白跑了,等回去了就把薛家的錢退回去。

  「我讓人送您離開。」

  蕭瑾年側頭看向自己的秘書,秘書立馬恭敬上前。

  他自己則走向了門口位置:「翁老,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您,您的身體還是跟之前一樣健朗。」

  之前翁老也給他看過病,只是蕭瑾年的病太刁鑽,翁老也沒能解決,只能幫著調整了一些用藥,吊住了他的命。

  翁老朝他笑了笑:「是蕭小子啊,你恢復得怎麼樣?我看你精神頭很不錯啊。」

  「我已經徹底恢復了,這些天一直在加強鍛鍊,一口氣跑個半馬沒問題。」

  馬拉松全程42.195公里,半馬就是21.0975公里。

  蕭瑾年說自己能一口氣跑完半馬,這身體素質可以說是非常好了。

  翁老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拍拍他的胳臂。

  兩人交談了幾句,蕭瑾年就識趣地退到了邊上。

  翁老帶著醫生們來到薛凱的病床前。

  梁玉寧女士有些尷尬:「翁老,麻煩您再給我們家小凱看看……」

  早上她的態度著實說不上好,現在嚴大師那邊已經失敗了,又必須求翁老幫忙,感覺臉都丟盡了。

  翁老依舊是之前的態度,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拿起病歷又看了一回,重點放在用藥上。

  合上病歷後,翁老說道:「薛凱的病我們已經有了初步診斷。」

  「真的嗎?」梁女士和薛凱齊齊瞪大眼睛。

  薛凱往床邊挪了些許,眼中帶著希冀:「翁爺爺,我得的是什麼病?」

  他求人的時候,喊得可真誠了。

  翁老溫和地說:「目前診斷是顳動脈炎。」

  醫生講話從來不會說死,總會下意識地堵住各種漏洞。

  作為其中翹楚的翁老自然也是如此,他把自己的診斷一一說出,治療方法也給了,只說治癒率很高,但不敢保證是百分百。

  薛凱嘴唇顫抖,眼神渙散:「只這麼簡單?」

  翁老挑眉:「怎麼?小朋友覺得簡單不好?」

  「沒有!沒有!」薛凱趕忙搖頭,急切地追問。「翁爺爺,我什麼時候能吃藥?」

  「現在就行。」

  翁老利落地寫下醫囑,不等其他人接手,朱遙立馬接了過來,麻溜地去取藥。

  「顳動脈炎的症狀還挺有趣,要是患者想像力稍微強一點,能把自己硬生生嚇死。」

  大家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嚴大師一身白色練功服,看上去非常飄逸出塵,簡單的站在角落也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迎著眾人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行了個道士禮。

  「翁老,感謝您讓我見識了不一樣的醫學。」

  翁老溫和的點頭:「無事。醫、術不分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嚴大師愣了一下,失笑:「沒想到您竟然如此開明,我之前碰到的醫生都很看不起我們這一行,總覺得我們是在坑蒙拐騙。」

  「坑蒙拐騙的比較多,靠譜的少。」

  翁老笑著說。

  「在我看來,只要不騙大錢,你們這個行當就跟心理醫生差不多。都是給患者做心理按摩,有時候大師的心理按摩功力可比醫生有效多了。

  我早年間在臨縣的深山內碰見過一個隱居的修士,他醫術極好,我們倆同時給患者看病,我卻總是輸他一籌。

  他三言兩語就能緩解病人的焦慮,再給他們開幾包藥。藥物配合信念,患者們康復得非常快。

  用他的話來說,這就叫作:雙管齊下、事半功倍。」

  「您說的臨縣?是南江省那個?」

  嚴大師突兀地開口,眼中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

  被打斷了話,翁老並沒有生氣,微微點頭。

  「是的,南江省的臨縣,我記得那座山下還有一個村莊,叫六安村。這名字很吉利,我一直記著。」

  嚴大師嘆了一口氣,走到翁老身邊。

  「您老說的應該就是我師父。動亂後,他就一直隱居在那裡。」

  「是你師父?他現在怎麼樣?」

  翁老也有情緒變化,時隔多年,竟然又聽見了故友的消息。

  嚴大師微微搖頭,眼中閃過哀傷。

  「師父十幾年前已經仙去了,我們師兄弟幾個把他的屍體偷運回原來的師門安葬了。」

  「唉……」

  翁老長嘆。

  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只有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安念身上的蕭瑾年察覺到了她神情的變化,有些擔心。

  他剛想上去詢問,就發現安念神色又恢復平靜了。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朱遙主任帶著兩個護士匆忙走了過來。

  「翁老,藥已經取到了。」

  「好,給患者用上吧。連續三天,可見成效。」

  翁老說著就要轉身,轉到一半,笑著和薛凱母子倆點了點頭。

  「兩位放心,這三天我都會在醫院內,隨時聯繫。」

  薛凱母子鬆了口氣:「好的,麻煩翁老了。」

  嚴大師跟了過來:「翁老,我請您吃頓飯吧?」

  「好。」

  翁老也想聊聊以前的事情,人年紀大了就很容易回憶往昔。

  「安醫生,你也跟著一起來。」

  安念停下腳步:「好的,翁老。」

  嚴大師看向她,心裡「咦」了一聲,沒忍住又多看了兩眼。

  蕭瑾年見他如此,眉頭微皺,上前兩步,不著痕跡地擋住他的視線。

  「翁老,嚴大師,還是由我來做東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餐館,足夠私密。」

  「好。」

  見三人都沒什麼意見,蕭瑾年笑著伸出手:「那正好坐我的車過去。」

  安念本來還在想他們這裡四個人,加上司機就是五個人,擠在一輛車裡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沒想到,到了醫院門口,蕭瑾年的司機開過來一輛加長林肯。

  安念:「……」

  呵呵,差點忘記這位大少的身價!

  蕭瑾年都覺得好的餐廳,位置絕對好,深城現在到處都鬧哄哄的。

  到處都是工地不說,還有無數嗅覺靈敏的人往這裡擠。

  安念完全沒想到,這樣擁擠的深城竟然也有鬧中取靜的莊園。

  真的是莊園。

  加長林肯從拱形的大門進入,瞬間就好像從鬧市進入了靜謐的叢林。

  除了偶然能看見的林蔭小道,這裡到處都是綠蔭。

  脫離了工業氣息,安念渾身都舒暢了,她一個木靈根本來就更親近大自然。

  見她表情舒緩,蕭瑾年嘴角微揚,端起茶壺。

  「翁老、嚴大師,我給你們添些茶水。」

  翁老右手放在天青色的骨瓷茶杯邊上:「麻煩小友。」

  「安醫生,我也給你添一些?」

  蕭瑾年傾身過去,茶壺口子微微上翹,淡綠色的清亮茶水倒入安念面前的茶杯。

  「謝謝。」

  安念道謝後,端起來喝了一口。

  茶香濃郁,入口微苦微澀,咽下後又有回甘,滋潤喉嚨。

  是一味好茶。

  雖然沒有靈力加持,但也是這個世界難得的佳品了。

  蕭瑾年笑了笑:「不客氣。」

  他放下茶壺,坐回原位,繼續和翁老等人聊天。

  他年紀比兩人小很多,見識卻足夠廣博,什麼聊天內容都能接上話,並且風趣幽默,言談之間就讓翁老和嚴大師對他態度更加溫和,隱隱有種對待自家後輩的親切感了。

  安念捧著茶杯,視線放在車外。

  這開了有五分鐘了吧?怎麼還沒有看見房子?

  她正這麼想著,前面就有了燈光。

  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這個餐館的占地面積上估計和愛彼公爵的城堡有得拼,區別只是一個西方、一個東方。

  「蕭總。」

  「嗯。我的包間還在嗎?」

  「一直都在的!」開車門的男人恭敬回答。

  蕭瑾年微微點頭:「好,一切照舊。」

  他下車後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站在了車邊。

  「翁老、嚴大師,你們小心些。」

  他的手掌擋在車門上方,以防兩人下車時不小心碰撞。

  翁老和嚴大師都覺得內心非常熨帖,連連點頭。

  等兩人下車後,安念這才挪動著來到車門處。

  「安醫生,小心。」

  「哦,謝謝。」

  安念笑了笑,躲開他攙扶的手,利落地跳下車,動作靈活。

  蕭瑾年微微一愣,看著自己的手掌,笑了起來。

  他若無其事地直起身體,撫了撫西裝,率先往內走去。

  「翁老、嚴大師、安醫生,你們隨我來。」

  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帶路,餐廳的經理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一路上都有人招待他們。

  餐廳在三樓的包間內。

  包間面積很大,安念覺得可以直接容納幾十個人吃飯。

  四人落座後,蕭瑾年把菜單遞給眾人。

  每人都有一份菜單。

  安念看著上面的菜色,有看沒有懂。

  原諒她一個土老帽……

  紅燒肉才是她的大愛。

  這個菜單上畫的那些五顏六色的東西,她看著有點難受。

  這個量未免也太少了,一盤子菜,他們四個人一人一口都分不到。

  難怪要用這麼大的桌子。

  安念腹誹著。

  「安醫生,給你點一份雪蛤吧?」

  「好,謝謝蕭總。」安念學著經理的稱呼。

  蕭瑾年愣了一下:「不用喊我蕭總,直接叫我瑾年就行。」

  「不太好。」安念隨意地回答,低頭繼續看菜單。

  翁老怕她不自在,轉頭看向她:「念念,你想吃什麼直接點。翁爺爺有錢。」

  「好!謝謝翁爺爺!」

  安念被老人家逗笑了。

  她知道翁老的意思,這頓飯大概率是不會由翁老出錢的。

  蕭瑾年有錢得很,看剛才餐廳經理那個架勢,這個餐廳估計他們蕭家有不小的股份。

  蕭瑾年請他們吃一頓花不了幾個錢,左手出右手進的。

  看著菜單上的價錢,安念微微吸氣,想著,大不了自己來付錢!

  她存摺里還有好幾百萬呢。

  就不信了!幾百萬不夠在這裡吃一頓大餐?!

  就是……

  好心疼啊!

  安念在心裡齜牙咧嘴。

  這些錢夠她吃多少紅燒肉了!

  這些海鮮怎麼這麼貴呀?看上去也沒有自家元元去海里直接撈上來的那些新鮮啊!

  她以前吃鮑魚都是大口大口啃的,在這裡竟然要一小片一小片地吃?!

  心中再如何吐槽,安念點餐的速度一點不慢,她把自己想吃的都點了一遍。

  擔心吃不飽,還額外點了些主食。

  那個看上去像飯糰的東西應該是主食吧?

  就那麼一小點……

  安念也不確定了。

  四人點好餐,經理親自把菜單收走了,不一會兒又送過來兩壺茶。

  「安醫生,這壺是花茶,裡面的玫瑰花瓣取自阿爾卑斯山,據說特別純淨,對皮膚好。」

  蕭瑾年讓經理把那壺粉色的花茶送到安念面前,笑著介紹。

  「謝謝。」

  安念學著蕭瑾年的樣子,把桌上的白色餐布鋪到腿上,端起花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粉色的花茶搭配琉璃茶壺和茶杯,真的很漂亮。

  不說味道,就這個顏值絕對能讓女人滿意。

  安念已經想給自己搞一套琉璃茶盞了。

  茶壺、茶杯,一套都配齊全!

  反正姐有錢!

  她喝了一口花茶,入口清甜,倒是沒有喝出什麼花香,只感覺這個水挺好的。

  水質挺高。

  說起水質,京城的水質最差,要不是安念在自家廚房自來水管下面布置了一個聚靈陣,能起到絕佳的淨化水質的作用,她肯定不敢直接喝。

  深城比之京城,水質又好了幾分,畢竟是南方。

  這壺茶的水質極好,應該是其他地方取的,用來泡茶,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