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給你數數嗎?第一次,你為了治療小妹的身體,差點暈倒,當時直接撲進了我懷裡。」
於路遠當時還以為她是因為喜歡自己,看見自己才會那般激動,直到後面細細回想,才知道她是消耗過大、支撐不住了。
「第二次,是為了給我製作吊墜,你耗盡了自己的能量,差點沒緩過來。」
「第三次……」
「好了好了。」
安念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銳,把自己每一次的身體變化都記在心裡。
這個男人記憶力能不能別這麼好呀?
安念看向他,眼神中有隱隱的幽怨。
於路遠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念念,我希望全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希望你用自己的健康去換。以一換一,又有什麼意義?」
安念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熨帖。
她伸手拿下他的手掌,纖細的指尖探入他掌心。
於路遠反手捏住,抓在手裡再也不鬆開。
「聽話。」
安念點頭:「我聽話。那你能不能給我弄來玉石?量越大越好。」
她還從未治療過癌症,能被這個世界的人稱之為不治之症,肯定不簡單。
安念心裡也沒底,只能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可以。」
「嗯?」
於路遠看她懵逼的表情,好笑地牽著她往外走。
他們倆在角落裡站了很久了,爸媽已經疑惑地看了過來。
邊走,於路遠邊說道:「正好我有個任務,可以去一趟緬甸仰光。他們那邊才是翡翠的主要產地,到時候,我會找個機會大量購買。」
安念有些擔心:「任務危險嗎?」
於路遠安撫地捏捏她的手指:「安保任務。」
他之前就經常執行境外任務,這次帶領團隊在國際軍事大比中取得了冠軍,更是被上面的領導們倚重。
此次大領導打算出使緬甸,選擇安保時,就把他了加進去。
於路遠自然不會拒絕。
——
兩人剛走到李玉梅和於正軍面前,李玉梅就迫不及待地問了。
「念念,媽這個病還能活多久?」
她情緒還算穩定,只是眼圈很紅,明顯剛才哭過了。
安念趕忙上前,安慰她。
「媽,您只是早期,做完手術,咱們再用中藥好好調養身體,能痊癒的。」
癌症怎麼可能痊癒?
李玉梅嘴角勉強上勾了一下:「媽相信你。」
安念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媽,你相信我就對了!你還記得勝楠的孩子是誰保下來的嗎?是我!當時縣醫院的醫生都判了死刑了,還不是被我用兩副藥就調養好了?!
別的我不敢說,中醫的技術和中藥的應用,我絕對是頂呱呱的!」
李玉梅想起去年,女兒憔悴又絕望,縣醫院的醫生一個接著一個的搖頭。
當時,她自己也慌得不行。
可是現在呢?勝楠生了個大胖小子,她來京城之前還去看望過一回,那小胖子都能拳打腳踢了,四肢有力得很!
李玉梅眼底漸漸浮現希望的光,嘴唇蠕動。
「念念,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媽,我可是很有信心的!您也必須有信心!這樣我們才能聯起手來,一起戰勝病魔。」
病人最怕的就是多思多慮,很多人得了絕症之後,瞬間就失去了精氣神,垮得厲害,就是太害怕了,人嚇人真的能嚇死人。
安念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李玉梅建立信心。
「您不信任自己,也得信任我呀!我可是有兩位很厲害的師父!」
第一位是六安村山上的神秘老道,李玉梅知道。
第二位是誰?
「您還不知道吧?我在雲城又拜了一位師父,他可厲害了,是華國中醫領域的泰斗呢。領導們看見他都得稱呼一聲喬老。」
安念知道自己年紀小,威信不足。
大家看病的時候還是更信任年紀大的醫生,醫生那是越老越吃香。
想了想,還是搬出了自己的老師。
「媽,我們等會兒先去拜訪一下我師父吧?讓他給你看看?」
李玉梅遲疑地看向她:「方便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今天他老人家休息呢,時間掐得正好。」
說服了李玉梅,安念朝於家三個男人使了個眼色。
於路遠反應最快,去找了羅主任辦理入院手續。
李玉梅的手術是必須做的,做完一系列術前檢查就能上台了,京城醫院的病床緊張,必須提前定好。
約好了三天後過來住院,幾人這才回家。
——
李玉梅去見了一趟喬永生,被他溫和儒雅的中醫泰斗形象徹底征服,信任感飆升到極致。
回到家後,主動配合安念的治療。
安念打算在手術前,先提升一下李玉梅的身體健康度,給她開了個調養的方子。
以人參、黃芪為底,加入大棗、山藥等,這些東西都能溫和地補足氣血。
加上每天她都趁李玉梅睡著後給她輸入靈力,三天後,李玉梅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
也到了李玉梅入院的日子,手術前,還需要做各種術前準備,包括血液檢查、尿液檢查、心電圖等,為了方便照顧她,於正軍留在了醫院。
回到家時,院子裡就只剩下安念、於路遠和於躍進三人了。
安念回到房間,剛放下東西,就聽見了敲門聲,她頭也不回地喊。
「元元。」
於路遠把自己的外套扔到凳子上,過去開門。
於躍進站在門口:「哥、嫂子,我知道媽這個病要花很多錢。我們平攤。」
說著,他把手裡捏著的兩百塊錢塞給於路遠。
於路遠皺眉,擋開:「躍進,哥有錢。」
買房之外,他們夫妻倆還有好幾萬的存款呢,足夠給媽媽看病了。
安念也放下東西,走到門口。
「躍進,你才上班,能存幾個錢?翠翠又正好懷孕了,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錢你自己留著。媽的醫藥費,我和你大哥來出就行。」
於躍進搖頭,堅持要把錢塞給他們,見於路遠不收,他直接往門邊的書桌上一拍。
「嫂子,你就別推辭了。這個錢是我應該出的,如果不是翠翠一直和媽鬥氣,媽也不至於生病……」
他眼圈微微發紅,身側的手也收緊了些。
「我心裡不好受,你們就讓我出一份力吧。」
安念和於路遠互相看了一眼。
安念道:「那也不用這麼多,一百塊錢就夠了。」
她拿起桌上的十張大團結。
「多的給媽買營養品吃!」於躍進退後一步。
安念和於路遠這才看清他肩上還背著包。
於路遠眉頭皺了起來:「躍進,你做什麼?」
「哥,我要回家了。留在這裡我也做不了什麼……我還是回去上班吧,我多跑幾趟車,多賺一點錢,到時候我給你們匯款。」
於躍進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窘迫。
「我會努力賺錢的……我能把翠翠和孩子都養好,給他們安全感。這樣翠翠就不會總往娘家跑了。」
安念沉默了一瞬。
突然覺得這樣的於躍進很男人。
他並沒有把一切錯誤都推給媳婦兒,而是想要用自己的方法解決這場婆媳矛盾。
且不說他這麼做的對錯,就擔當來說,於躍進已經足夠優秀。
「哥,嫂子,我已經買好回去的票了,時間快到了。」於躍進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轉身往外走。
安念趕忙推了一把邊上的於路遠:「你送送躍進!」
「嗯。」於路遠拿起外套。
「錢別忘了!」安念把十張大團結塞進於路遠外衣口袋,「記得還給躍進!真的用不了這麼多!」
「好。」於路遠點頭,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一個小時後。
安念見到了回家的男人。
「躍進到火車站了?」
「嗯。」
於路遠上前抱住安念,頭埋進她頸間。
安念側頭和他貼了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指向面前的翠綠色玉牌。
「元元,這是新煉製出來的。」
於路遠低頭看去,道:「想讓我換個吊墜?」
他現在脖子上掛著的「胡蘿蔔」是護身符,自從戴上後就再也沒有取下來過。
安念拿起玉牌,覺得自己挺會做東西的,這個也是挺不錯的吊墜。
「你覺得戴兩個吊墜怎麼樣?」
於路遠:「……」
「有點重吧……」
安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怎麼辦?它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於路遠問:「它有什麼用?」
安念眼睛亮晶晶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來來來!把你的手伸出來。」
嗯?於路遠滿頭問號,還是在媳婦兒的命令下,伸出手去。
安念取出一根銀針,扎在他食指指尖。
一滴鮮紅的血液被擠了出來,滴在玉牌上。
在血液滴上去的瞬間,一道白色光芒閃過,血液瞬間被玉牌吸收了。
與此同時,於路遠腦中出現了一個隱秘的連接,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異度空間?
空間大小一百立方米,長十米,高和寬各三米三。
這個數據直接進入於路遠的腦海,他愣了好幾秒。
「這是你之前說過的儲物空間?」
「沒錯!」安念得意地仰頭,「我是不是很厲害?!雖然不大,但是已經足夠用了!元元,你帶著它去緬甸,就算買再多玉石,也不用怕被人發現了。」
於路遠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之前的靈力,還能用氣功類的功法糊弄過去。
現在,他親自感受過了自家媳婦的神奇,儲物空間的出現根本就不科學!
這簡直就是神仙手段。
於路遠呼吸微微一窒,隱隱不安:「念念,你會離開我嗎?」
「啊?」安念根本轉不過彎來,話題為什麼突然就轉到這裡了?
「我看過牛郎織女,也知道神仙和普通人的區別。神仙是不老不死的,等我老了,你是不是就會離開?」
於路遠知道念念最初看上的就是自己的臉和身體。
但是,這種外在從來都不長久,就算自己再怎麼鍛鍊身體,保持體型,過了五十歲,他勢必會變得越來越虛弱,臉上皺紋也會越來越多。
安念可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好笑地仰頭看他。
「如果你一直對我好,我肯定不離開你。」
安念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個末法世界,她根本沒辦法繼續修煉,別說飛升離開了,就是永葆青春都難。
不過也無所謂了,活得精彩就行。
至少,就目前來看,安念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比在修真界的那三百多年開心多了!
「嗯!我會對你很好的!」
於路遠得到了答案,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長臂一伸,把安念扣進懷中。
安念窩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講解儲物空間的使用方法。
「這個空間只有我們倆有權限,在一米範圍內,我們倆都能使用它。要放入東西時,只需要身體碰觸物體即可。
空間裡沒有氧氣,只能放入死物,活物放進去會窒息而亡。
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因為沒有氧氣,放進去的東西不會被氧化,能有更長的壽命。
當然了,空間內的時間是流動的,該腐爛的東西,最後還是會腐爛。」
於路遠點頭:「明白。」
安念握著他的手,側仰著頭,笑得眉眼彎彎。
「我們來試試吧?」
「好。」於路遠低頭看她,被她的笑容誘惑,低頭吻了一下,很快就離開。
安念臉頰微紅:「我們現在把被子放進去。」
兩人的手同時落在床上的被子上。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放入。
床上的被子瞬間消失不見。
兩人的意識中,清晰地看見了被子出現在了空間內。
於路遠有些不適應:「這麼放著會不會髒?」
安念:「……」
她還真的沒想過這麼多。
「空間內很乾淨。」
「有點太白了。我們鋪個地磚?」於路遠看著空白一片的空間,提議道。
安念歪了歪腦袋,看向認真的男人。
這是她見過的第一個想要裝修空間的人……
於路遠繼續說道:「再定製幾個架子,這樣好分門別類地放東西。」
自家男人軍人的作風,展現在每時每刻呀。
安念點頭:「好呀!」
於路遠笑了起來:「那我去找幾塊板子。正好之前裝修的時候,還剩下不少材料。」
他興致勃勃地幹活去了。
安念托腮目送他離開,重新把被子取了出來,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鋪,就捏著玉牌屁顛屁顛跟過去了。
夫妻倆在後院忙碌了一下午,空間裡煥然一新。
實木地板,實木置物架。
安念滿意地點頭:「很好!看著舒服多了!」
於路遠同感:「總算不是毛坯房了。」
作為毛坯房的建築商,安念一肘子懟了過去。
於路遠好笑地接住她的手肘,把她抱了起來。
他抱著一個大活人就跟抱著個小玩具似的,輕鬆得很,轉身就往主臥走。
「我明天就要出發了。」
安念本來想掙扎的動作立馬就停下了,她攀上男人的肩膀。
「這麼快就離開?」
「嗯,早去早回。」於路遠托著她的屁股,讓她更舒服。
「我好捨不得呀……」安念貼著他磨蹭。
「我也捨不得你。」於路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是這趟,於公於私,我都必須要去。」
難得的機會,他能一次性拿到很多玉石。
國外比國內寬鬆很多,只要他不太過分,都不會有人管。
這種護衛任務,並不需要24小時貼身保護,大家都是輪值的,於路遠可以在休息時間出門辦事。
「可以嗎?」
這三個字進入耳中時,安念有瞬間的迷糊,因為已經被身上的男人吻住了。
「可以。」
長久的離別,壓下了其他的一切,安念此時只想和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累到雙手已經攀不住他的肩背,已經長出不少的指甲,在男人結實的背部留下了好幾道長長的痕跡。
最後手軟腳軟的安念,還很堅強地把玉佩掛在了於路遠的脖子上,讓他戴著兩個吊墜出門。
第二天,安念醒來時,於路遠已經離開了。
看著壓在床頭柜上的紙條,安念呆呆地看了好久。
於路遠讓她去喬家住。
「才不,我在守著咱們家。」
她懶洋洋地伸了一下,汲拉著拖鞋下地,先去給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藤藤們澆了水。
「你們要保護好咱們家哦。」
清風中,所有的植物「喜悅」地搖擺著,長得越發賣力。
安念吃過早飯,就去了醫院。
檢查了一遍李玉梅的身體,安念拿起病例看了看,交給跟在自己身後的醫生。
之前安念給軍總院的醫生們做過介入手術的培訓,醫生們對她很是尊重,每次她過來,都會有至少一位「徒弟」跟著。
安念問道:「今天下午三點的手術,有變化嗎?」
「沒有,可以如期進行。」
安念微微點頭:「好,麻煩你了。」
李玉梅第一次見到安念工作時的模樣,驚嘆不已,等病房內只有自家人了,拉住她的手。
「念念,你好厲害,他們都聽你的話。」
安念失笑:「因為我術業有專攻呀。媽,介入手術是我的強項。您只需要放寬心就行,我做手術很快,也很穩。」
「嗯!媽相信你!」
於正軍在邊上看著,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此時的老伴對安念信心十足,這樣也能提高她手術的成功率。
下午兩點半,李玉梅被推入了手術室。
安念穿上厚重的鉛衣,開始了這台手術。
依舊是無數人隔著玻璃窗觀看、學習。
安念熟練地捻著導絲,將已經標記出來的癌細胞浸潤部位一一阻塞。
癌細胞再怎麼嚇人,它也是細胞的一種。
它能無限繁殖,快速侵蝕其他正常細胞的前提是:它有足夠的能量供給。
人體的能量大部分來自於血液。
血液運送氧氣,也運送營養。
安念如此想著,雙眼冷靜地注視著屏幕,雙手穩如磐石,藉由導絲一一送入阻塞器,在不影響胃部血運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堵上癌細胞的營養通道。
但是,這樣的阻塞不是百分百的,看著屏幕上顯示出的兩條微血管。
安念深吸口氣,結束了這場手術。
剩下的,只能用其他方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