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顧衛國也不說話,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他倒要看看,這個傅文斌要裝到什麼時候。
傅文斌臉憋得通紅,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睜開眼,一把推開了王鐵柱,咬著牙道,「王鐵柱,你想悶死我是不是?」
「哎呦,傅知青醒了啊?你咋冤枉人啊?」王鐵柱眼裡露出一絲壞笑,嬉皮笑臉的道,「你這可不厚道啊,俺為了照顧你,連俺媳婦都沒顧上呢,你這樣說也太沒良心了吧?」
大隊長顧衛國輕咳了一聲,「傅知青醒了?身體怎麼樣了?」
這娃娃壞心眼果然多啊。
沈懷安那小子玩心眼還真不是這個傅文斌的對手。
傅文斌憔悴的臉色有些發白,「大隊長,您可得給我做主啊,沈懷安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打人」
「傅知青,你不跟俺說實話,俺怎麼幫你做主?」大隊長顧衛國淡淡地笑了,眼神卻冰冷得很,似乎是能看透傅文斌內心裡的算計。
傅文斌心一急就徹底慌了,他極力掩飾著什麼,「大隊長,您看看我臉上的傷,我都差點被沈懷安給打死了,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村里人,大家都看見了。」
「哦?是嗎?」大隊長顧衛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不緊不慢地道,「那俺怎麼聽說是你先動手的呢?那這樣說起來,沈知青只是還手了而已」
這小子想糊弄鬼啊!
當時,小蘇知青和張知青都告訴他了,雖然聽不清倆人聊得什麼,但是親眼看見是傅文斌先動手的。
而且,他也問了附近地里的村民,確實有人看到是傅文斌先動手了!
傅文斌一下子就被他噎住了,心裡仍然有些不甘心,「可是,大隊長,那是他先跑過去找我麻煩的。」
大隊長顧衛國冷笑道,「好啊,那你說說看,他是怎麼找你麻煩的?」
傅文斌剛想開口,卻又想到蘇清梨跟顧北辰有一腿,他要是說了實話,大隊長更加不會放過他,「我在地里割麥子,沈懷安突然過去就挑釁我」
\那好,那我明天就叫沈知青來跟你對質,要是你說的有一句話假話,那就別怪俺翻臉。\大隊長顧衛國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這小子話里漏洞百出,一看就沒實話。
還真拿他當傻子了?
「什麼?還要對質?大隊長,這不公平,沈懷安嘴裡都是假話,不能信」傅文斌臉色沉了下來,他真沒想到大隊長會這麼偏向沈懷安。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是沒有懲罰沈懷安。
他咬著攥起了拳頭,「那這樣的話,大隊長您就別管了,我還是去公安局報案吧!」
大隊長顧衛國冷靜地站在那裡,淡然一笑,「這樣也好,俺本來也懶得操心,既然沒什麼事,那俺就先回去了。」
這下,傅文斌直接傻眼了,這老東西到底什麼意思呢?
難道就不怕他真的去報案嗎?
大隊長顧衛國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王鐵柱臨走前把那盆浸泡毛巾的水,直接潑到傅文斌頭上去了,「嘿嘿,小白臉,去死吧,早知道俺就該把你扔到半路上餵狼算了」
他哼了一聲,把暖瓶里的熱水全都倒了,又把自己打回來的飯菜拿著走了。
病房裡,傅文斌黑著臉,只能一瘸一拐地自己去食堂打飯了。
結果,到了食堂里了,又發現他沒帶錢,也沒帶糧票。
最後,又回了病房裡喝水充飢。
他一邊捂著咕嚕咕嚕餓得難受的肚子,一邊罵著沈家人都不得好死。
.
大槐樹村。
村民們都在地里搶收著麥子。
蘇清梨看見大隊長顧衛國回來了,就上前問起了沈懷安的事。
大隊長顧衛國無奈地嘆氣道,「傅知青傷得不重,就是些皮外傷,但他就是咬死了,說是沈知青去挑釁他,他才動手打人的」
蘇清梨沉默了一會,又開口替沈懷安解釋道·,「大隊長,我堂哥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的。」
「俺知道,懷安那孩子就是脾氣不好,但也不是個不講理的孩子。」大隊長顧衛國愁眉苦臉的,這事是真的不好處理啊。
忽然,蘇清梨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了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大隊長,要不這樣吧,傅文斌不是想報案嗎?那就讓他去吧」
她這次怕是真要去求陳少謙幫個忙了。
像傅文斌那種無賴,必須要一次解決乾淨,不然後患無窮。
「不行,不能冒險。」大隊長顧衛國雖然嘴上說是任由傅文斌去報案,可那是因為他知道那小子不敢。
可現在要是真的讓那小子去報案,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蘇清梨蹙了蹙眉,保證道,「顧叔,你相信我,就算他報案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頂多就是賠點醫藥費。」
「可這樣,要是傳出去,對懷安的名聲不好啊。」顧衛國知道要是懷安那孩子被公安局帶走配合調查了。
那村子裡的人八成又要說閒話了。
蘇清梨淡淡一笑,緩緩地道,「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總不能任由傅文斌那個王八蛋訛人吧?這事問問我堂哥的意見吧,我覺得如果他知道了,也一定會選擇讓傅文斌直接報案的。」
傅文斌就是一條瘋狗,咬著人不鬆口。
她們家不差錢是沒錯,但是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傅文斌那種人啊?
這事鬧到公安局去,有陳少謙幫忙,頂多也就賠個幾十塊錢的醫藥費。
可要是私了的話,傅文斌很有可能獅子大開口
\罷了,小蘇知青你說得對,那這事你回去商量商量吧!\大隊長顧衛國眉頭緊皺,也許小蘇知青的想法是對的。
這個大隊長他是早就不想幹了。
所以他想的是,只要能保住沈懷安那孩子,怎麼著都行。
可他忘了,人都是貪得無厭的。
傅文斌那娃娃心腸不好,將來說不準還會拿這事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