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看到的那人是誰?我媳婦兒平日裡雖然嘴巴快一點,愛嘮叨一點,雖然會惹一些人厭煩,可都是家屬院裡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沒人計較這麼點小打小鬧。
到底是誰!竟然這麼狠毒,竟然要把我媳婦兒害死。」馬文松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半點都不像演戲。
事實也確實這樣。
他真的恨毒了下手的人。
這又不是小貓小狗,出手就要他媳婦兒的命。
這樣的人太惡毒。
吳秋月做出努力回想的表情,然後道:「馬同志,我雖然沒看清楚那人,可總感覺那人的身影很熟悉。
不過不要緊,反正楊梅嫂子要醒了,她肯定看清楚對她下手人的真面目,咱們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到時候咱們報派出所,讓派出所同志抓人。」
「是啊!馬哥別急,剛剛醫生不也說了嘛,再過一個小時楊梅嫂子就能醒,這麼短時間,咱們等得起。」
「嗯嗯好,你們說得對,就一個小時,我等得起。」馬文松點點頭。
病房外。
王敏整個人都一片恍惚,腦海里只剩下幾個字。
一個小時!
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要是再把握不住機會,她就真被揭穿了,那組織上……
王敏不想死。
咬咬牙,要想她不死,死的就只能是別人。
她決定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裡,只要馬文松出了病房,她就有機會下手。
王敏捏緊了手裡的藥。
她要機會,吳秋月三人當然要給她製造機會。
「馬哥,你在這邊照顧這麼久肯定又累又餓,楊梅嫂子這邊暫時穩定,要不你跟譚城去
馬文松沉默了半晌站起來,「你跟譚城幫忙跑前跑後,我也沒機會感謝,護士經常過來也不擔心,要不,我請你們夫妻去吃飯吧。」
吳秋月搖搖頭,「不用了,你跟譚城一起去吧,等會幫我帶點回來就成,楊梅嫂子這邊還是別離人,出點什麼事也好喊醫生過來!」
馬文松感謝後才跟著譚城一起離開病房,王敏已經激動得心臟都快跳出口。
這可真是老天爺幫忙。
其他兩個人都走了,只剩下吳秋月一個,等會兒她要是注射進藥物,楊梅出個意外,還能誣賴到吳秋月身上。
這樣,一箭雙鵰,簡直太好了。
王敏有點懊惱,早想到這點,也就不用把全部的積蓄分給尤剛那癟犢子,可真後悔。
不過她自己解決了吳秋月這個大麻煩,也就折損九千,自己帳戶里還留著一半錢,也不錯。
想明白了,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惡毒。
不過王敏性子謹慎,直到目送著兩個人離開醫院,又花錢讓個孩子跟蹤他們,等孩子回來再找她拿錢。
那孩子還真就跟了一路,畢竟一個孩子,也不容易被人懷疑。
那孩子眼睜睜看著他們進了國營飯店,火速往醫院跑去拿錢。
等那孩子離開,譚城兩人分工合作,馬文松去派出所報案,譚城則火速往醫院趕。
當然,他一個大人要比一個孩子跑得快。
這間病房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裡有道門,連著一個小倉庫。
房門跟牆壁是一個顏色,又在最裡頭陰暗的地方,如果不是醫院裡人都不一定發現。
這倒是方便了譚城躲藏。
而吳秋月就更不用說,一直盡職盡責地坐在病床前,手裡還端著本書。
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王敏抿抿唇,決定主動出擊。
「秋月,你累了吧?要不……我來替你照看一會兒楊梅嫂子?」王敏想把人支走。
「不用麻煩,我沒覺得累!」
她看著書呢,打發時間,這樣挺好的。
心裡卻暗暗腹誹,還以為她能忍多久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沉不住氣。
唉,這樣讓她很沒成就感。
「你回家還得照顧兩個孩子,不休息好怎麼行,反正我在這邊也沒啥事,還不如替你守一會兒。」王敏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這個賤人,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
「你怎麼突然這麼……」吳秋月剛準備懟她,就聽外頭有護士喊她。
「楊梅同志的家屬,麻煩去張醫生辦公室一趟。」
王敏心下一喜,按捺住道:「怕是醫生有什麼要交代的事,秋月你去吧,這邊有我呢。」
吳秋月這下不得不去,故作斟酌一番才道:「我出去一下,楊梅嫂子這裡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鄰居,本該相互照應,你去吧。」
王敏看著吳秋月出去,整個病房頓時陷入安靜,只余她跟楊梅兩個人呼吸交錯的聲音,心裡頓時樂開花。
這麼難得的機會,她再不會錯過,壓低了冷凝的聲音,道:「楊梅,我倒要看看誰還能救你!」
王敏堅定地從褲兜里掏出那根藥水,還有一根扎針後她偷藏下來的針管,抽出藥水直接打進吊水的軟管里。
流吧!流吧!趕緊流進去,只要進了身體她就活不成了!
眼看著藥水流下來,王敏的眼底迸發出解脫後的癲狂。
「啪!」偏偏在距離楊梅手背的地方,被譚城給截斷掉。
動作迅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那根軟管,直接被譚城攥在手裡,兩頭一捏,裡面的藥水就回流在軟管里,一絲一毫都沒撒出來。
「你怎麼可能在這裡?」王敏只有一個念頭,壞了!
等看到譚城那張冷臉,王敏就明白過來,她被下套了,而且還給她套牢了。
「是不是覺得譚城沒在飯店很可惜!」回答她的是吳秋月的聲音。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吳秋月已經帶著楊梅的主治醫生出現在病房門口。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王敏死鴨子嘴硬,「我剛剛就是看楊梅嫂子的吊瓶進了空氣,幫她弄了弄,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停!王敏你還睜眼說瞎話,剛剛你往楊梅嫂子的藥里加東西,我們都是親眼所見,嘖嘖!莫不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我沒有,你別污衊我!」王敏下意識地反駁。
「有沒有得驗一驗不就清楚了。」吳秋月莞爾冷笑。
「吳秋月,你別污衊人,我才剛過來,沒準,沒準是你做了什麼,故意讓我背鍋,醫生,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人未語淚先流,一副楚楚可憐被欺負的慘樣,端的是一派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