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著小轎車進地村,大家都被他的外表給迷惑住,覺得他肯定是有錢人。
又聽說他要收他們的魚乾,還要手把手教他們做一種魚罐頭,他會回收,一個月都能收入一兩百,不過的教學費,一人得教五十塊錢。
大家都被他天花亂墜的話迷了心眼,想著手藝能學到手就是一輩子賺錢的大事,五十塊錢也就半個月的工錢,大家就紛紛開始掏錢。
說話的這家有三個兒子兩個閨女,兩個兒子已經成年,而且都已經結婚,讓誰去學都會偏心,因為學費的事兩兄弟都大打出手,沒辦法掏了一百塊錢讓兄弟倆都去學。
這不,錢交了出去,全村幾千斤的魚乾也全都賣給港商。
誰知道,港商開著車去鎮上取錢的功夫,偷偷安排人捲走幾千斤魚乾,還有從他們手裡騙走的錢。
全村一整年的收益,還有存了好幾年的家底,全都被捲走。
那一年,全村都勒緊褲腰帶過活。
到現在村里人聽見有人要來收海鮮都會恨不得想殺人。
現在吳秋月當著他們的面將錢結算給他們,而且是分文不少,就足夠看得出她是個真誠的人,跟這種人合作,他們能放一百個心。→
更何況他們更相信軍人,哪怕是曾經的軍人。
吳秋月讓余水根幫著收魚乾,每收一斤,還會給他兩分錢的提成,余村長也跟他一樣,可是把兩個又給高興壞了。
就像這次,吳秋月一次性收了一千斤的魚乾,如果都是他們收回來的,那每個人光提成就有十塊錢,這……這都不用他們出力,跟天上掉錢似的,能不激動嘛。
吳秋月也有自己的考量,她跟村里人不熟,這次村長找來的人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家,那下次呢?難保不會有人出來鬧事。
乾脆把這個活交給村長他們做,她只負責過來驗貨拉貨,能避免跟村里人扯皮,省下一堆麻煩。
能用錢解決的麻煩就都不是麻煩,讓出這一點點蠅頭小利,在吳秋月看來根本不算事。
吳秋月跟著他們的車一塊出了村,在村口打聽了一下孟婆子他們村。
果真不假,就在大槐樹村的後面,不過那邊都是小路,貨車進不去,吳秋月讓李國良先把車開回去,她則是帶著吳向西去找孟婆子。
等他們找過去的時候,孟婆子驚喜壞了。
她從集市上回去就在琢磨著撈新鮮小蝦的事,不光他們家,她還跟婆家娘家相近的人都說了,至於信不信,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現在吳秋月真的來村里,說明她是真想買小魚蝦,這可是能賺錢的好事。
新鮮小魚蝦,吳秋月都是按照一毛錢收的,孟婆子家裡沒多少壯勞力,她這輩子就得了一兒一女,女兒早就嫁去隔壁村,兒子娶了個媳婦兒也不是身強體壯的倒是給她生了小孫子,可身體一直沒多好,就這麼一個兒子,她也不是苛責的婆婆,也就留她收拾家裡,去下河那事甭想了。
兒子去碼頭做裝卸工,家裡這三四十斤魚蝦,還都是她跟老頭子下河去撈回來的。
「秋月姑娘,快些進來。」
吳秋月也沒二話,爽快的就讓吳向西跟著去收蝦,過秤,裝桶,然後給錢。
孟婆子見東西都已經裝好,還有些欲言又止。
「猛嬸子,你還有話想跟我說?」吳秋月問道。
孟婆子點點頭,去了後院的陰涼屋裡,搬出一個小罈子。
從罈子里取出了一隻小螃蟹,「這是我做的生醃螃蟹,東西配料不多,做的還算入味,你嘗嘗。」
聞著味兒吳秋月就覺得不錯,嘗了一口,眼睛就有點亮。
先螃蟹醃製出來跟新鮮跟爽口,還帶著一絲辛辣,不是那種辣口的,卻讓人很想吃。
原本吳秋月想做點撈汁海鮮,夏天來吃絕對爽口,沒想到這生醃的味道也能這麼好。
只不過對她來說這味道還欠缺了一點辣,一點酸,不過這都不算問題,後期都能夠調整。
「孟嬸子,這是您自己做的?」
「嗯,是我做的,不過好幾樣調教都沒買到,味道上還差了不少,就為了收我這點魚蝦,還讓你特意跑一趟,我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謝禮,這一罈子生醃就送你。」
「我也就是順路的事不算麻煩,況且我還能賺錢呢,孟嬸子你不用覺得有什麼,倒是你這生醃,如果我將你需要用上的配料找齊,能多久做出來?」
「很快的,這些小螃蟹昨天才醃製上,入味兒還沒那麼足,東西找齊全了,下午就能嘗到味兒,很快的!」
吳秋月兩眼一亮,「那這東西能放多久?」
「夏天的話一周左右是沒問題的,太久了容易變味。」
一周的話,吳秋月覺得有些短了,有點可惜,不過她有其他想法。
「這樣,孟嬸子,你將其他的調味料說出來,我先去買,等買回來你再做,等嘗了味兒我再跟您談一下價格的問題。」
孟婆子這才回過味兒來,「你,你是說想買我這生醃?」
「沒錯,您做的這個味兒特別好,關鍵鮮味兒十足,我想您怕是有什麼秘方。」
孟婆子有些茫然,「沒有吧,我也沒放什麼特殊的東西。」
腦海里忽然閃過她從山裡折回來的那些枯藤。
她也不認識,就是當初她娘手把手教她做生醃的時候教她辨認的。
所以她現在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為那枯藤,她決定等一下就去實驗一下。
吳秋月看她細微的表情就確定了,她肯定是想到了小訣竅在哪兒,不過這是人家的秘密,人家不肯說才正常。
吳秋月想了一下,乾脆掏了五塊錢遞過來,「配料還是你自己準備,下午的時候,我還會過來看生醃,如果味道真的比現在還要好,我每個月都會跟你定四壇。」
孟婆子喜笑顏開的答應,卻沒有接吳秋月給的錢,「我這一罈子生醃,哪怕是一斤兩毛錢賣給你,二十斤也才值四塊錢,買個配料頂多花個兩三毛,你給這麼多我哪敢收。」
況且人家味道都沒嘗到就收錢,她這不是比周扒皮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