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謝謝湖嬸子，您那稱多少錢？我得把這給結算清楚。」
湖湘也知道秋月是不願欠人情，她也沒扭捏，乾脆道：「你叔當初就買個秤砣花了一塊五，那秤桿是人家白送的，你就照原價給就行。」
「好嘞，湖嬸子，您收好。」把錢遞過去。
稱的事解決完，生意又上門來，吳秋月立馬忙活起來。
一直到跟吳向北約定的時間，她糕點攤上還有生意。
外頭的天上黑影，吳秋月手腳麻利地又稱了幾分，才跟後面幾位客人道歉，告訴他們會開門到年二十九，這才勸退了幾人。
鬆口氣，快速將展柜上鎖，上去喊趙曉竹跟春丫下工。
春丫看起來還好，趙曉竹卻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她今天可是一心三用，要掌控火候，要揉面，還得跟著學做糕點，還真心累。
不過光送下去的糕點也能看得出來，生意好到出奇。
真不知道秋月丫頭那腦瓜子是咋長的，居然能想出這麼個辦法。
有程氏飯店做倚仗，連紅袖章都不敢找茬，還能順利地做生意，簡直太省心。
「小四嫂，我四哥可已經等在外面了，你確定還在這裡坐會兒？」吳秋月重新打趣起來。
趙曉竹霍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嗔怒地瞪她一眼沒說話。
打嘴仗她就沒幹贏過這丫頭，再說，她將來可是做人家四嫂的人，得端著身份。
心裡想著，不免臉頰泛起緋紅，「人都來了還不快走，再不走可就看不清路回家了。」
「走走走，這就走！」
吳秋月也在心裡決定，以後堅決不能再這麼晚下班，路上不太安全。
「春丫，你一個人回去我不太放心，你今天就留在湖湘嬸子這裡吃頓晚飯，到時候跟他們一塊回家吧。」
春丫恰巧拾起書本，搖搖手裡的書道：「不用秋月姐，我餓了就吃幾塊烤糊的糕點，正好我也不想回去，這麼好的燈光，我可不願意回家借著柴火光看書，廢眼睛還挨罵。」
春丫手裡是一本初二的語文課本，書本表皮很破舊，邊角有被燒過的痕跡，其他地方也有水印過的痕跡，一看就被仔細地壓過，很平整。
看得出來，春丫很愛惜。
「春丫，你在學初中的知識？」
「嗯，我閒著沒事就會看會兒書，就是有好些地方不太理解，看得有些吃力。」
說完就露出一絲不好意思。
她爸媽出事的時候五年級上學期剛畢業，剩下的課程她勉強讀完初一，初二的課她看得非常吃力，一多半都看不懂，可她咬牙堅持。
她一直記得她爸爸告誡她的話。
爸爸說過：「妮子，鄉里人都說讀書沒用，可爸爸卻覺得讀書是咱們鄉下人唯一的出路，不然你看，重要的工作崗位上，哪個不是讀書人。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有出路，爸爸還等著享妮子的福嘞！」
她還未長大，做爸爸口中的「讀書人」，爸爸卻再也不能享她的福。
想起爸爸，她眼睛就跟著濕潤，卻不想讓眼淚掉下來，春丫極力地仰著頭，對著秋月兩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春丫，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吳秋月看著她眼底那晶亮亮的淚珠，心頭酸軟。
真是個可人疼的小姑娘。
「真的嗎？」
旁邊趙曉竹接口道：「當然是真的，你秋月姐可是高中畢業，而且她的學習成績在班裡都名列前茅，所以，有現成的老師你儘管問。」
她也算秋月的「學生」之一呢。
「秋月姐謝謝你，我會好好讀書的。」
「嗯，我相信你，明天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小驚喜噢，所以，今晚別看太晚。」
最近會很累，可別把小姑娘累垮了。
「嗯嗯，我知道了秋月姐。」
認真點頭，那乖覺的小表情，讓吳秋月揉揉她的頭髮。
春丫鼻頭酸的厲害，耷拉下腦袋怕眼淚被秋月看到，心裡暖的不行，秋月姐的手好暖，像媽媽。
兩個人下樓，就看到吳向北已經等在飯店大廳里。
「四哥，咱們快走吧。」
「嗯！」吳向北那眼睛都快粘在趙曉竹身上了，吳秋月心裡一陣發笑。
她還沒看出來，原來她四哥還是個粘妻的屬性。
不過看他們倆感情好，吳秋月真心為他們高興。
上輩子，四哥為了她早早就沒命，曉竹也被劉勇那畜生磋磨到年輕早亡，重活一輩子，兩個人的命運都因她改變，還走到一起，吳秋月真心祝福。
「四哥，你帶著曉竹走前頭吧，我跟著你們就行。」
「嗯，手電筒給你，你在後面自己當心點。」
吳向北在前頭開路，趙曉竹都不用跳車，直接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坐上曉竹才詫異，上頭竟然多了個綿軟的墊子，看了眼騎車的漢子，心裡甜絲絲的往外涌。
自行車恰巧碰到路上的凸起，趙曉竹立馬改抓他的衣襟為抱，身子也跟著貼緊。
手裡精瘦的腰緊繃了一瞬，低低啞啞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路不平，抱緊點。」
趙曉竹臉都快灼燒起來，手卻乖乖又抱緊兩分。
吳向北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手臂，笑的一臉蕩漾，蹬起車來就加快了速度。
吳秋月：她哥這是吃了啥大力丸咋越蹬越快，她雙腿都蹬酸了，再這麼下去，她到家指不定雙腿就得廢。
前頭趙曉竹終於良心發現，看跟秋月拉開了距離，拍拍他的勁腰，「四哥，你騎慢點，秋月都跟不上。」
「噢！」吳向北心裡腹誹，就是看不到才好，不過還是乖乖慢下來。
「四哥，要不還是我走前頭吧。」
剛談對象的小情侶真要命，她還是別跟在後頭吃灰。
說完將手電筒遞給趙曉竹，一馬當先就騎走了。
趙曉竹照路，吳向北壓低聲音問道：「今天忙一天累壞了吧？飯店裡的人好不好相處？」
趙曉竹語氣輕快的說起來，「不累，我跟春丫，就是秋月找來的一個小姑娘，一直待在二樓學做糕點，那小姑娘是個很好相處的，性子好還聰明，飯店裡的人也知道我跟秋月是朋友，湖湘嬸子也照顧我，放心吧。」
「嗯，別委屈了自己。」
把人交給秋月，吳向北還是放心的，那丫頭辦事靠譜，曉竹還是她的好朋友，肯定不會讓她吃虧。
心裡明白是一回事，不問清楚還是擔心，就是忍不住想關心他的姑娘。
聽她這麼說，他就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