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廠長他們急眼了,「吳老闆,這怎麼能行呢,咱們都是洪城的一份子,你這樣個人主義思想可是要不得,再怎麼說也該團結起來,共同把洪城的經濟搞起來才對!」
「那這位廠長同志,我廠子新開,現在又拿了這麼一大筆外匯訂單,急需一筆資金注入,要不您直接借我一百萬,改天等我賺了錢我再還你?」
「這,這怎麼行!」馮廠長想都沒想地拒絕。
「這怎麼不行了?咱們團結一體,你借給我急用不是應該的嘛。
哎呦馮廠長,你這個人主義要不得,咱們可都是洪城的一份子,反正我也是為了洪城的經濟發展嘛。」吳秋月立刻反諷道。
就一句話就把馮廠長懟得啞口無言。
也讓在場的眾人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女人可不是繡花枕頭。
她是帶刺的紅梅,傲然挺立,不卑不亢。
吳秋月:我沒道德,也別拿道德綁架我。
「李同志,這就是你們不懂事了,這訂單可是人家吳老闆單獨拉回來的,人家跟咱們合夥,那是給咱們共同發展的機會,說明人家吳老闆是敞亮有格局的人。
不跟咱們合作,那也說明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有獨立完成訂單的能力。」
不得不說,呂偉是個人精,看看人家漂亮話說的,都沒辦法讓吳秋月反駁。
而且也是讓她看到屠城各廠子的誠意。
開口的瞬間就把李國良給比下去。
「呂偉你……」奸詐,太奸詐了!
這不是把他架起來了嘛。
可他能怎麼辦?漂亮話都被人家說完了,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吳同志,要不你來說說你的想法吧。」李國良直接將作壁上觀的吳秋月拖過來。
吳秋月淺笑,她早有準備,讓身邊的員工分發給幾人一個檔案袋。
「各位同志,這是我之前草擬好的合作,你們先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隨時來問我。
當然,原本這些不會出現在屠城的各位廠長手中,畢竟這次的兩百萬外匯單並不算大。
可我沒想過會被李同志拒絕,所以,準備得不夠充分,只能兩個人分看一份了。」
吳秋月簡單的解釋,卻讓李國良叫苦不迭。
什麼叫沒他拒絕。
這說明她原本只想帶洪城的各廠,而他呢,有眼不識金鑲玉,把人家拒絕了,才讓屠城的各廠來撿現成的機會。
李國良憋屈,換來呂偉一個得意的笑。
洪廠長以及其他幾個廠的老闆,也沒想到這裡頭還有被拒絕這事。
不過李國良沒解釋,說明確有其事。
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還是先看合同吧。
然後,整個會議室里只剩下偶爾翻看合同的聲音。
等他們看完也明白過來。
人家哪裡是找他們合作,分明就是找代加工。
就是她將貨分發給其他廠,讓他們幫忙代加工。
比如拉鏈廠,只負責壓拉鏈,一條拉鏈可以算多少錢。
紐扣廠,紐扣要釘在什麼位置,會提前說好,這些工序都得紐扣廠幫忙完成。
當然也會按照完成的質量好壞,以及破損來算錢扣錢。
再來就是布料廠,進貨必須要比他們給其他貨商的低價還要低一成,否則吳秋月不會把這批訂單交給他們。
而自己廠,只負責裁剪,以及最後的縫合。
這樣不僅能省下大量的中間繁瑣的工作,還能將服裝設計圖跟最終的版本掌控在自己廠手裡,防止其他廠盜取。
關鍵一點,他們廠才新建,裡頭的員工都是新招上來的,普通的縫合裁剪還沒什麼問題,可那種細緻繁瑣的跑拉鏈這種活,恐怕做不好。
現在分出給拉鏈廠,不僅能解決新手員工的弊端,還能解決縫紉機不足的情況。
有這些廠的員工幫忙縫製,還能保證提前完成訂單。
一舉數得的好事。
吳秋月想到的事,其他廠長看完後也明白過來。
人家這一手可了不得。
什麼都交出去了,偏偏最終的定價設計圖以及成品,一樣都沒泄露,讓人捉摸不透。
小小年紀居然就能想出這樣周密的計劃,果然不容小覷。
「不知道幾位廠長是怎麼想的?如果合適咱們就來定一下價格,不合適就可以自行離開,我也不強求,以後有機會再合作,畢竟,我這也不是一錘子買賣。」
以前有大訂單,都是將服裝設計圖共享,然後在分給其他服裝廠幫忙,共同來完成這批訂單。
而現在人家化整為零,其他各廠都跟著沾光,畢竟他們的產品都得到了使用。
可就是覺得憋屈,畢竟是在給他人做嫁衣。
可拒絕,相信在場的只要不傻都不會提。
只要能用上廠里的貨品就能賺錢,總比什麼都沒撈到強。
眾人沉默。
偏這時候有個傻子冒出頭,他就是服裝廠的廠長侯軍。
「這不公平。」看完後根本沒他們服裝廠什麼事,那他還賺什麼錢。
「怎麼不公平了?」吳秋月冷笑地看著他。
「你這……你這……根本沒我們服裝廠什麼事,這麼大訂單憑什麼把我們排除在外。
要整合服裝,我們服裝廠也必須要分一份。」
屠城這邊服裝廠廠長抿緊了唇沒說話。
有了冤大頭,她不會再當出頭鳥。
「噢!沒有排除,我只是忘記寫了,我會把上衣袖子跟衣領這一塊分出去,不過先說好,這兩塊做起來很容易,所以給的價格肯定不會太高,要不要接,還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只分我們邊角料的活?」
「嗯,原本沒打算分,畢竟工人順手就能做出來的事,這不是你提了嘛,我想著再怎麼說都是兄弟廠,沒道理我們吃肉你們連湯都沒有,就勉強分你們一點。」
侯軍整張臉憋得通紅,「你……你太欺負人家!」
吳秋月轉頭望向屠城這邊服裝廠的廠長,「你也認為我在欺負人嗎?」
「沒有,我想聽聽價格。」
「我會將這批貨分給兩個服裝廠一起趕工,一家是五萬件,工費兩毛錢一件,我們廠工人一天就能趕出二十到二十五個不等,一個大廠有上千人,跑縫紉機的就得有六百到七百人,集體趕工也不過三天半左右就能完成。
任何成本都沒有,兩天半淨賺一萬塊,我相信放到其他任何廠都不會拒絕我給出的價格。」
吳秋月賺錢,也不會死摳,出手給出的價格也絕對大方,一時間侯軍臉都漲成豬肝色。
後悔,後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