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蘿立刻認真了起來。
岑亮爺爺是外公以前的病人。
爹說當年外公一家被敵特盯上的時候,是岑亮爺爺掩護外婆她們逃離。
後來又使計在敵特動手之前將外公送到農村,這才保住外公一家的性命。
只是大概也因為這,所以岑家也被人盯上,岑家那些參軍的小輩數年來非死即傷,原本還算繁盛的岑家,很快就敗落了。
甚至連岑亮爺爺也因為受不住打擊,在去年走了。
岑家的衰敗,說起來都是被他們牽累的。
但即便如此,岑亮爺爺還是在走之前將保護外公的重擔交給了她爹。
岑亮爺爺乃至整個岑家,都是她們老沈家和海家的恩人。
可是這麼好的岑亮爺爺,到死都還被外公誤會著。
因為外公一直以為岑亮爺爺恩將仇報,甚至因此怨恨,誓言再不出手救人。
直到去年她爹『死而復活』回來,將情況說明,外公這才知道岑亮爺爺的苦心,從那以後一直內疚自己錯怪了岑亮爺爺,很想為岑家盡一份心。
只是海家的事情還沒有真正解決,怕過早接觸會給岑家再帶去麻煩,就沒有正式去找過岑家人,只拜託徐行悄悄送了些錢物過去,改善一下岑家的生活。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岑亮爺爺的後人。
既然是岑家的人,那必須得救。
沈丹蘿便問道,「錢伯伯,那位哥哥在哪裡呢?」
錢松愣了一下,「哥哥?」
「嗯吶,」沈丹蘿點頭,「叫叔叔好像不大好呀。」
雖然這麼叫好像占便宜了,但沒辦法,她總不能管岑亮爺爺的孫子叫叔叔吧,那這輩分豈不是亂了?
錢松好笑,岑南都26了,都能當這小丫頭的爹了,現在卻被人叫哥哥,不過沒辦法,誰讓他爺,他爹生娃都比別人早呢。
不過想到岑南如今昏睡不醒,人事不知,他便收斂了神色,認真道,「你岑南哥哥現在在羊城的軍醫總院。」
沈丹蘿想了想,「那能將岑南哥哥接出來嗎?我們將岑南哥哥帶到海市去,等治好了再將他送回來。」
聽小丫頭說得這般篤定,錢松心頭狂跳,都顧不上想兩個孩子將人帶走這事是不是靠譜。
只有些激動道,「帶到海市去?」
「嗯吶,」沈丹蘿解釋道,「本來是可以讓我外公和我娘他們過來的,可是外公在忙要緊事,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忙完了沒有,
就得先讓我娘看,我娘醫術也很厲害的,
不過我娘要照顧弟弟妹妹,還要照顧家裡一堆病人,她肯定沒空過來,所以帶岑南叔叔過去比較好。」
「等會,」錢松驚訝,「你還有弟弟妹妹?」
「是呀,」沈丹蘿笑眯眯,「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我還有好多堂兄弟姐妹呢。」
錢松:「……」
霍老將軍為啥不在呢?
要是在,他就可以問問他老人家,突然喜提這麼多孫子孫女,他老人家是什麼心情。
不管他老人家是什麼心情,反正他是驚到了,而且他覺得別人也會驚到的。
不過,錢松看看邢家爺孫三人淡定的表情,嘆了口氣,「邢老,您可真能藏事,這麼大的事,你事先也不跟我說說。」
「那又不是我家的事,我怎麼能亂說呢。」
邢老爺子堅決不承認他就是想挨個欣賞大家的呆瓜表情哈哈哈。
錢松有點不想搭理這個越老越促狹的老領導,起身道,「那我去將人接出來,再安排幾個人護送你們去海市。」
「不用不用,」沈丹蘿連連擺手,「不用錢伯伯派人跟著我們了,有人會送我們回去的,到時候只要將岑南叔叔接出來就好了。」
錢松皺眉,到底有些不放心。
邢老卻是讓他坐下,「沒什麼好不放心的,這倆孩子心裡自有成算。」
自從這倆孩子第一回見面就帶著他孫子孫女去挖墳,挖得還是親娘的墳,邢老就不把這倆孩子當正常的孩子看了。
簡直是神人。
錢松見邢老發話,只能壓下擔心點頭,「好。」
邢老就招呼大家,「先吃飯。」
一頓飯又是賓主盡歡,沈丹蘿和秦淮景照例又給邢老送了點藥丸啥的。
還給了邢星邢名很多蘇秋水特製的糖果,讓錢松也帶點回去給家裡的孩子吃。
吃完飯,天色就暗了下來,沈丹蘿和秦淮景要走了。
「天黑還趕路啊?」
邢星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沈丹蘿,很是捨不得,還想抱著她睡一宿的說,丹蘿妹妹這麼白白軟軟,一看就很好抱。
邢名也捨不得秦淮景,自從和秦淮景他們一起挖過墳,他覺得跟院子裡的孩子已經玩不到一起去了,都不在同一高度。
「淮景,過年放假我和姐姐去找你們玩啊,到時候你們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你們在哪。」
秦淮景想了想,「那時候我們大概在溪水村,我把地址寫給你。」
邢名開心應道,「好!」
寫完地址,沈丹蘿和秦淮景就在邢家人目光灼灼的注視下跟著錢松走了。
錢松已經讓警衛員提前過來打了招呼,所以岑南很快就被人送了出來。
錢松看著兩個孩子,又看了看空曠的馬路,「真不要我送送你們?」
兩個孩子拉著一張大晚上的在馬路上走,他怎麼想都覺得有點怪啊。
沈丹蘿搖頭,「那位叔叔不喜歡見外人,他已經讓人在一個地方等我們了,錢伯伯您放心吧,我和哥哥力氣大,能拖得動,再說,這床有輪子呢,不費力氣。」
雖然心裡覺得怪兮兮的,但錢松到底沒再說什麼,點點頭,目送兩個孩子將人拉走。
看著他們越行越遠的背影。
錢松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
一男娃一女娃。
邢家人莫名的推崇和信任。
還有他之前聽家裡人說起的霍家二房的慘狀。
靈光一閃,錢松就想起昨夜那兩個神秘莫測的孩子。
「莫不是……」
警衛員好奇,「首長,怎麼了?」
「沒事,」錢松笑了笑,「我只是感慨咱們的霍老將軍有福氣。」
兩名警衛員面面相覷,隨即贊同地點點頭,這麼一比較,確實霍老將軍的孫女長得好看多了,首長羨慕也是正常的。
想罷,他們看向錢松的表情就有一丟丟同情。
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