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外面好大一捧玫瑰花啊!」一個護士笑著說道,一臉吃瓜的表情。
只是……
劉二丫皺了皺眉,心情不是很好,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天天送花,她明明已經拒絕過好幾次了。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劉二丫看著面前的人,他是她的病人,治療了三個月人,痊癒之後,他就化身送花怪,天天過來送花,攪和得大家看熱鬧。
那個男人有些害羞,臉色有些發紅,「劉大夫,你是不喜歡這個花嗎?你喜歡什麼花,我送你什麼花。」
劉二丫寫完了病例,這才抬頭看向了他,「有沒有可能,我不喜歡你這個人?」
「可是……」那個男人有些害羞一樣,低下了頭,然後湊到劉二丫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可是我已經被你看光了,劉大夫,你要對我負責。」
……
沒錯,這個男人過來看的是男科,天生不舉,很多醫院都看過了,對女人沒有感覺,下面的大兄弟不給力,聽說軍區醫院有一位中醫,醫治了很多疑難雜症,這才來這邊醫治。
他沒想到這個中醫大夫,不是鬍子花白,滿臉滄桑的老爺子。
反而是一個,貌美如花,年過二十的姑娘。
三個月,每天施針,每個月上藥,每天檢查情況,自己都被她看光光了,怎麼能不對自己負責呢?
劉二丫皺了皺眉,看著他,冷冷的說道,「如果看光就要負責,那我每天都要負責十個八個,你去排隊吧。」
「劉大夫……」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護士就把他隔開了,因為一個緊急的手術,需要劉大夫進行配合。
他有些失落地走到了一邊,把花束的包裝撕下來,然後剪好切面後,插入了花瓶里,放到了她的辦公室里。
做完一切後,他才離開。
當劉二丫下了手術,揉著疲憊的手腕,回到了辦公室,看到那已經被換好的花瓶,她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劉大夫,中西醫國際賽,需要報名了,醫院準備推薦你,你有什麼想法?」韓院長看著劉二丫,越看越滿意,雖然安以南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但他們醫院的名聲,依舊響亮,就是因為劉大夫的存在。
她的醫術得到了馮老和安以南的真傳,手法愈發穩健,醫術愈加好了。
這一次中西醫國際賽,他們醫院有兩個名額,其中一個給了心外科,一個給了劉二丫。
「我?我的閱歷不夠,是不是應該多沉澱幾年?」劉二丫有些驚訝,中醫博大精深,她需要的東西太多了。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學習,每天無論多累,都堅持看書,堅持研究病例和治療方案,每一次認真地做記錄,當見到南南的時候,再進行可行性推斷,說出自己的想法和困惑。
她的每一步,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當然,她的身邊,從來都有朋友們的幫忙。
「你的名額,可不是我獨斷專行,而是各科主任投票選舉的。」
「劉大夫,大家都很看好你!」
韓院長走了,留下了有些呆愣的劉二丫。
中西醫國際賽,現在國內進行比賽,然後選出五個人,參加國際的比賽,這個比賽不是突然發起的比賽。
每三年舉行一次,每一次的第一名,可以為自己的國家,下一次多參加的三個名額,第二名,可以贏取一個名額,第三名沒有名額,卻能大幅度地宣傳國家底蘊。
一場一場的比賽進行下去,劉二丫每次既興奮又疲憊,可以學到很多新的知識,也能看到新的病例,每一次的特殊病症,都讓她興奮。
可是確實累,火車,飛機,不是在比賽上,就是在路上。
「劉大夫,恭喜你。」
「劉大夫,你為軍區總院爭光了。」
「劉大夫,你太厲害了。」
忙碌的三個月後,劉二丫取得了出國參賽的名額,而那個心外科的人被淘汰了。
一個是中醫很冷門,還有一個原因,劉二丫的醫術,已經到了一個台階,身邊的人都太優秀了,讓她比很多人都走得遠,看得多。
「謝謝。」
她一路走來,點頭道謝,當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看到了窗台上,那花瓶里,依然插著新的鮮花。
她看著花瓶,看了很久,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甚至她什麼都沒有想。
「如果……」
「對一件事,形成了習慣,是不是很可怕?」她和姐妹們,坐在一起,草地,星空,還有幾盞夜燈,發著昏黃的光芒。
安以南挑了挑眉,這可不像是劉二丫能問出來的問題,除非這件事兒對她,已經影響了什麼。
「是對一件事形成習慣,還是對一個人形成習慣?」她端起了手裡的果酒,在劉二丫的面前晃了晃。
姜雲朵碰了一下,「你要想想,你的心動了嗎?」
「我覺得,思考以後,如果失去這個人,你會難過嗎?」
周若然只是溫和地輕輕笑了笑,「願意為了他,拼一拼,要一個家嗎?」
劉二丫聽著朋友們的問題,她甩出一個問題,她們還了四個問題,要不要這麼狠?
「心動,好像不到,但是確實習慣了。」
她從來都不孤單,以前自卑的她,早就已經走遠了,現在的她有能力選擇,也有信心失去。
不論她失去什麼,這些朋友,會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她是走出大山的人,她買了房子,接了父母到了京都,供弟妹上學,弟弟妹妹咬牙使勁,他們見過了繁華,不想再回到大山里,但他們要用自己的能力,留在這個地方。
她很幸福,沒有糟心的事兒,只需要努力就好。
可是……
突然有一個人,打破了她的生活。
她抗拒,不適應。
「二丫,心動是不能抗拒的,你越抗拒,它蹦得越快。」
「你不畏懼接受,怎麼會畏懼失去?」
周若然輕輕地安慰了一句,愛情,即使她一地雞毛,獨自一人前往京都大學的時候,即使孩子哭鬧她獨立支撐的時候,她從來都沒後悔過,遇到鐵蛋的爸爸,遇到那個給了她一身溫柔的男人。
愛情,也許只是短暫的陪伴,卻可以讓她永遠銘記,溫暖一生。
「愛情多美好啊。」張佳感嘆了一句,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等等,張佳同志,你有問題。」安以南看向張佳,那一臉幸福的模樣,然後伸出了手,開始撓痒痒大法,「有什麼是沒有上報的?說不說?」
張佳一邊笑出了眼淚,一邊大喊,「說,說,我說。」
姐姐妹妹,笑作一團。
「劉大夫,你……回來了?」
當劉二丫上班的時候,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男人,在那擺弄著插花,以前難看的插花,現在已經高低有序,看上去更加順眼了。
「嗯。」
劉二丫點了點頭,沒有趕他走,也沒有說什麼話。
不抗拒,但……
一切交給時間吧。
中西醫國際賽開始了,她奔赴了異國他鄉,身邊有杏林世家的人,有國際上的手術高手,可是她的銀針依舊在國際亮相。
國際賽,不分中西醫,只要能治病就行。
沒有硝煙的戰場,而她,代表華夏而戰。
「劉大夫,加油。」一個個已經被淘汰的醫生,此刻給她鼓勁。
雲紙看了看她,「你可以的,在你的身上,我總是能看到南南的影子,劉大夫,加油。」
劉二丫點了點頭,環顧一圈,經過兩個月的比賽,現在華夏就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雲紙。
雲紙的手術刀出神入化,他的治療方案,總是讓評委席暗暗驚呼。
但是……
她也不差,她可是馮老的弟子,她可是安以南的學生,她怎麼會差呢?
「謝謝。」她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出去,那一直微笑的臉,那一手銀針術,在老外的眼裡,好像乾草一樣的東西,卻創造了一個個的奇蹟。
「恭喜你。」領獎台上,雲紙對劉二丫肯定地點了點頭。
而銅牌的位置上,站著一個東方的女孩兒,她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的淺笑,好像什麼事兒,都不能讓她著急。
「謝謝。」她依舊如此,站在國際的領獎台,代表著華夏的中醫,走到了前所未有的一步。
醫術界,很多人記住了這個華夏的女孩兒,劉二丫。
「恭喜你。」在她下飛機的時候,那個男人的手裡,有鮮花,可是卻不一樣了。
而是抱著一個花瓶,裡面是他插好的花。
「謝謝。」
這一次,她沒有無視,也沒有徑直走過,而是雙手接過了花瓶,「和花里胡哨比起來,我喜歡花瓶的務實。」
和花束比起來,她更喜歡花瓶。
「我記住了。」那個男人有些驚喜,更多的是笑意。
他記住了……
「我有家人要養,我有弟弟妹妹要供,他們不是我的累贅,而是和我是一體的。」
「我不用你養,也不用你供,但是不要阻止我。」
她這個人,喜歡坦白,一切都說在前面。
「好。」
男人點了點頭,看著坐在身邊的女孩兒,溫和地笑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的工作,我熱愛自己的工作,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棄工作。」
她說到這裡,抬起頭來,「我說過,我看到的身體,不止你一個,以後更是千千萬,你介意的話,那就從現在離開。」
「醫術,我永遠都不妥協。」
那個男人沉默了片刻,劉二丫沒有催促,只是勾了勾唇角,她早就預料到他會拒絕,當這一刻到來,她的內心依舊有一些波瀾。
「你看過多少,我不知道。」
很久之後,男人開口了,「但是我知道,我只讓你看過,你得負責……」
她,治好了他。
而他,早就愛上了她。
負責只是藉口,而他想陪著她,想念著她,想照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