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的護士,已經退後了。
現在擦汗,已經是在浪費時間了。
每個人的手,都握起了拳頭。
一處處的縫合,一處處地修復,一處處的切割,雲紙的手,很穩,穩到極致。
「十……」
「九……」
這個時候,不是安以南的聲音了,而是手術室所有人的聲音。
「八……」
安以南的銀針,已經被拔了大半。
現在僅僅還有三根銀針,在控制著最後的血流速度。
「七……」
……
「三……」
「二……」
就在這時。
雲紙的剪掉了線,安以南拔出了銀針。
「一……」
一眾人,喊到了一。
突然之間,有些懵,緊張的情緒,充斥著所有人的大腦。
「查驗,患者體徵。」
「患者血壓正常,血流正常,心臟跳動正常。」
王青一個個的指標看著,然後看著兩個年輕人,「手術……」
「成功!」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有什麼動作,年紀小的幾個醫生護士,不知道汗水還是淚水,已經糊了一臉。
安以南的臉色有些發白,她在港城回來,休息回來的腦袋,現在又有一些犯疼。
剛剛的緊張情緒,充斥著大腦。
看著病床上的人,怎麼會呢?
王雲之……
外交部部長,王雲之。
一個要退休的老幹部了,這次港城的帶隊人。
他,不是在外交部開會嗎?為什麼會了無聲息地躺在這裡?
一個個的問題,容不得她思考。
一個個的疑問,也沒有人給她答案。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雲紙走了出去,安以南走了出去。
安以南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
只是……
「南南,你要用多久治療?會議需要你參加。」雲飛問道。
安以南想了想,「給我兩個小時。」
「好。」雲飛點了點頭。
「我已經告訴雲書雲墨地址,等著你。」
安以南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直接離開了這裡。
這個節骨眼上,王雲之出事兒。
是誰?
阻撓港城回歸,居心如何?
在京都暗殺,誰給的臉?
真當華夏無人了嗎?
雲紙稍稍往後退了幾步,看到一身怒意的南南,他什麼都沒有說。
一言不發,但是卻走得乾脆利落。
雲飛看著她的背影,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是為誰。
「夫人。」力仔站起身,今天醫院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什麼事兒了,平日裡都是笑嘻嘻的醫護人員,今日都格外的嚴肅。
「南南。」這個時候,一個女聲響起。
安以南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她抬起了手,那個女人握住了她的手。
「二丫,你怎麼來了?」她知道二丫在這邊工作,已經過去了實習期,已經是一名真正的醫生了。
港城那邊的錢,她還沒有進行最後的核算,朋友和親人的錢,都沒有做分成。
可是,所有人就好像忘記了一樣,沒有一個人催促,沒有一個人提起。
僅僅是一份信任,就讓她心裡感動。
「院長說,你這裡可能需要我的幫助,我就來了。」劉二丫笑了笑。
再也不是畏畏縮縮,怕這怕那的劉二丫了。
她已經完成了她的蛻變。
「好!」安以南笑了笑。
「南姐,我來報到。」又一個人,在門口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卻格外堅定。
安以南笑了笑,「張紅。」
南方戰場,第一個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也是張佳的姐姐。
她們很少聯繫,但是在自己需要錢的時候,也有她的一份。
「需要我做什麼,隨時待命。」張紅笑了笑。
安以南點了點頭,「謝了。」
三個女人,現在的身份不同,狀況不同,但她們知道她有需要,就都聚在了這裡。
力仔看著,現在普通話,他不光能聽懂了,還能說一些簡單的了。
「昨夜,你哥哥醒了嗎?」安以南問。
邊問,邊在病歷上記錄,也看了上面之前的記錄。
「醒了,哥哥認識我,還叫了我的名字,而且說了一些話,思維清晰,邏輯合理,我覺得,已經恢復了正常。」力仔立刻開口說道。
他哥哥的情況很特殊,小的時候,大家都罵他傻子,父母也不喜歡哥哥,有什麼脾氣,都衝著他們發。
不過……
現在哥哥好了,他好像看到了曙光。
「嗯,醫生的檢測數據,基本都恢復了正常,今天還需要施針,不過……」安以南把病歷放下,然後看向了力仔,「我之後說的話,和你哥哥的病情無關,你同意和拒絕,我都會盡力救治,這個你放心。」
「嗯。」力仔點了點頭。
對夫人的人品,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要不是夫人,他走不到今天。
「過幾天,我需要你和我回港城,你的決定呢?」安以南問。
力仔突然就笑了,「夫人,您一句話,我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多麼重的誓約。
可他就這麼輕輕的,淡淡的說了出來,就好像說了一句,夫人,今天天氣真好啊。
「謝了。」她沒有說什麼客氣的話。
也不需要說。
她的透視眼看了看,對張紅說道,「消毒。」
張紅的動作很麻利,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邊劉二丫也已經進入了狀態,安以南一個穴位,劉二丫的銀針,就毫不猶豫的到一個穴位,施針手法,施針的強度,以及捻針的手法。
只要不需要特殊方法,劉二丫都能出色地完成。
最後三個穴位,安以南自己出手了。
這三個穴位和獨特,因為是三個死穴。
在安以南扎進去的時候,劉二丫的眉頭皺了皺,但是一句話都沒說。
她在感嘆,南南的手法,以及南南的想法,與之相比,她不及多也。
「這邊處理一下,張紅,記得我之前教你的按摩手法嗎?」安以南抬頭,看向了張紅。
張紅立刻回答,「記得!」
「好,現在開始按摩,十分鐘為節點,一共按摩三次,期間休息五分鐘。」安以南的話落,張紅就已經動了起來。
劉二丫,按照安以南的話,捻動著銀針。
力仔看著她們三個的合作,大呼驚訝。
在港城的時候,夫人是股市的神。
但是在大陸,他發現,夫人在醫學的造詣,居然比股市還厲害。
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的眼神,裡面都是崇拜的目光,不知為什麼,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