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身家,為了那隻股票,全部變現,然後投進了股市。」
張教授回憶的神色,突然看向了安以南和張成,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告訴你們,任何時候,都不要讓自己陷入絕境。」
張成看了看爺爺,然後看向了安以南。
「怎麼?」
張教授看到張成的神色,然後輕輕的眯了眯眼睛。
安以南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頭,然後看笑了笑,「嗯……他大概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畢竟,當時她也告誡過他們。
張教授突然發現,他需要重新打量自己這個學生了。
「我一直以為……」
張教授的話沒有說完,安以南笑了笑。
「以為,我是一個賭徒?」
張教授沒有給任何的反饋,無論是動作,語言,還是表情。
不過……
安以南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是個賭徒,但每一次我賭了,都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所以,我能承擔失敗帶來的一切。」
「這……」
「就是我賭的資本。」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完全自信的,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底氣。
可,她的路,不適用任何人。
「是你知道自己一定賭贏嗎?」張成問道。
他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不光是因為在港城最後的一個月,沒日沒夜地計算。
也不是那個時候的擔心受怕。
他和他們不同,安以南要考慮大家的安危,要安排一切的事兒,而他,只是做計算,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股市上,他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不在意外界的一切,他就像是一塊海綿,在港城,不斷地吸收著水分,不斷地擴充自己。
「贏?」安以南挑了挑眉,然後笑了起來。
那個笑容,張教授陌生,但是張成卻很熟悉了。
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很快他的感覺就對了。
「你需要給我一份報告了,港城總結,這一趟你的收穫,以及……」
「對我所投股票的分析。」
「我想,你會在那份報告裡,知道自己的答案。」
她沒有直接說結果,而是讓張成復盤。
經歷過,和理解了,是不一樣的,這一次的港城之行,是安以南對張教授的感謝。
所以她力排眾議,帶張成走了這一遭。
其實,嚴格說起來。
可以是張成,但……
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畢竟主導的大量計算和推理,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張成和力仔只是作為輔助,而小劉和張禾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連輔助都算不上。
可是……
這個張成,回來了,居然問她,賭贏?
「你給老子賭一個試試?」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是笑臉的張教授,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張成的後背上。
這個孫子,他是不是腦子瓦特了!
賭?
沒有人靠著賭字,百戰百勝。
可能贏一次,可能贏兩次,但不會永久。
安以南靠賭,能為國家贏得三年經濟告訴發展?安以南能靠賭,直接讓資產翻了幾十倍?
你給老子賭一個看看?
「我這不是嘴快了嗎?」張成有些無奈,他就說,為什麼後背發涼。
安以南喝了一口茶,笑了笑,「我要離開京都,等我回來的時候,來驗收結果。」
她說完的時候,突然抬眸,看向了張成。
「你比我,更適合國家。」
「所以……賭這個字,要從你的腦海,靈魂,所有,都拋除。」
「因為……華夏,賭不起。」
她的聲音很重,就好像根根木棍,敲響了沉重的鐘。
每一句話,都帶著迴響,震盪著腦海,以及內心。
「你……這麼看好我?」張成有些驚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以前和安以南比,後來他歇了心思,只想追趕她。
尤其是到港城後,她是他的老師,她教會他的東西,他一生受用。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一輩子,他都要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他永遠無法追上她的腳步,因為她太快了,或者說,她一直都很快,只是他自己的內心,以為她慢。
當他看到現實後,反而輕鬆下來。
但是現在,這個他只能看著背影的人說,他更適合國家。
他,可以嗎?
安以南笑了笑,「張成,你是天才,一直都是。」
看著張教授和張成望過來的目光,她又各顧各的倒了一杯茶。
「我是一個怪才,我習慣探索不同的怪異角度,但……我可以短暫的收益,卻並不適合國家。」
「國家需要的是走正路的人,而我偏偏是一個劍走偏鋒的人。」
不是她的為人,不是她的選擇。
而是她,本身就是一個走偏路的人,這樣的人,只適合存於幕後,不適合走到前面來。
會影響國家的形象。
「無論是你的投資眼光,還是你的慢節奏,穩定收益,都是國家需要的。」
「你只看到了我的快進帳,也只看到了我的準確度。」
「但你看不到我背後的計算,看不到我徹夜不眠。」
「我所有的快准狠,都需要大量的信息作為引導,需要大量的計算作為依據,否則,真就變成賭了。」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她的話,對於張成來說,是醍醐灌頂。
對於張教授來說,他看安以南的目光,更加精彩了。
她的高度,已經不是他所及的了。
「這次的港城之行,是我對張教授的感謝,如果沒有那些隱藏帳戶,我沒辦法了無聲息地完成最後的操作。」
安以南這一次,說了實話,也說了心裡話。
有些事兒,還是放在檯面上來,彼此都明白。
「我們說說雙股的事兒吧。」張教授開口說道。
安以南挑了挑眉,然後淡淡地答應一聲,「好。」
無論任何經驗,對於張成來說,都不重要了,他的心神,都在想著剛剛的話。
這一年多,將近兩年的港城經驗。
對很多人來說,是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的財富。
「我所有的家底投進去,最後,子母股變化,只在一夜之間。」張教授沒有回憶,畢竟這件事兒,已經在他的腦海里,過了無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