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試試。」劉二丫的眼睛很亮,是那種沒有任何污染的亮。
安以南笑了笑,看了看每個人,她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並會為之努力。
外婆看了看一個個的姑娘,「看到你們,才覺得,新時代來了!」
陳爺爺認同地點了點頭,「老嫂子說得對,看到這群孩子,才覺得新時代來了。」
方紅默默地看著秀娥,不過她很小心,也沒有過多觀察,從進門到現在的所作所為,她覺得她們婆媳兩代人,一定能相處下去。
李秀娥太溫和了,那一舉一動,都有一種江南美人的感覺。
大家吃完,大家幫忙把東西收到了廚房。
「今天特許你一天假,和秀娥姐出去走走。」安以南拍了拍雲棋的肩膀,自己二哥這個悶葫蘆,要是不推一推,誰知道他墨跡到什麼時候?
李秀娥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了雲棋,「我們聊聊。」
一周前,雲棋找到了她,然後和她表白了。
她當時都驚訝了,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那個人,她沒想過會是雲棋。
雲棋啊!
雲家。
都是她不敢想的人,和不敢想的人家。
「好。」雲棋笑了笑,擦乾了洗碗的手。
兩個人走出了大門,方紅走到了安以南的身邊,「有戲不?」
安以南搖了搖頭。
「沒有?」方紅嘆了一口氣,「就老二那個悶葫蘆,我也覺得人家姑娘看不上他!」
來自親媽的吐槽,最為致命啊!
安以南笑了笑,「二舅母,你怎麼對二哥那麼沒信心啊!」
方紅想了想,「其實他從小在你大舅母身邊長大,我沒時間管他,對他一直都有虧欠。」
「後來他漸漸長大了,知道了誰是母親,但他對你大舅母的感情,一直都很親厚,比我親厚。」
「這是我應得的,畢竟那是養恩。」
「後來我找到了和他交流的方法,就是交朋友,我們兩個會開玩笑,會為了一件事兒辯論。」
「再後來,他快三十了,我突然意識到,可能我對他的傷害,不僅僅那麼簡單。」
安以南沉默了下,怎麼覺得二舅母想多了呢?
二哥雖然善於用計謀,可是他的心理非常健康。
他的計謀可能會狠一些,但他對親人的態度,永遠那麼溫暖和熱情。
這就是他啊!
「他會不會是害怕,怕孩子像他一樣,不在父母身邊長大?所以一直不談對象。」
方紅今天才吐出自己的想法,以前她都不敢說,也不敢提。
那是一種為人父母的愧疚。
安以南想了想,還是問道,「二舅母,你是不是想多了?」
雖然這麼說很沒有禮貌,可是她覺得,這件事兒對雲棋沒什麼影響,可是對二舅母影響還是很大的!
「南南,我也是第一次說出來,這件事兒,我已經想了幾年了。」
「最關鍵的是,我不知道怎麼和他開口!」方紅的內疚自責,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不是一年兩年了。
「媽!」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兩個人的密聊。
雲棋本來是回來拿外套的,錢票都在外套的兜里,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兒出去,他不能讓人家女孩兒花錢吧。
這麼渾蛋的事兒,他還真辦不出來。
可是就在他拿外套的時候,聽到了母親和南南的聊天。
他也沒想到,自己感情的事兒,讓母親困擾了這麼久。
而且母親是一個暴脾氣,有時候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哥們兒,是朋友。
她從來沒有長輩的架子,但是該關心自己的,她從來沒有少一分。
她認為她不稱職,可是在自己的心裡,她就是最稱職的母親啊!
「你怎麼回來了?」方紅剛剛的表情僵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個渾小子聽到了多少。
雲棋看了看李秀娥,可他走進廚房,抱了抱自己的媽媽。
「你是最好的母親,我不談對象,是因為我沒碰到心動的,而你兒子也不想將就。」
「現在碰到了,成或不成,我都會付出全力。」
「媽,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雲棋在方紅的耳邊低訴,他從沒有想過,性子那麼強烈的母親,會這麼的不安。
是他平時對母親忽略太多了。
「你這臭小子,別讓人家姑娘等著!」方紅拍了拍他的後背。
雲棋鬆開了母親,笑了笑,「下午休息,等我回來。」
「好。」方紅點了點頭。
柳西彩從外面走了進來,「多想了吧?」
方紅不好意思的笑笑,對大嫂她是感恩的。
「這些孩子,底子就是好的,我們雲家的孩子,沒有一個心裡會出問題,不然早讓你大哥拉到軍隊拉練去了。」
「方紅啊,你也老了。」柳西彩感嘆了一句。
以前那個風風火火,辦事爽利,如同火焰一般的女人,現在也有了顧慮,有了憂愁。
「是啊!老了。」方紅不得不承認。
「以前他們小的時候,編譯局太忙了,我沒日沒夜地忙碌,等我現在稍微有些時間了,可突然發現,他們都大了。」
「我錯過了孩子們的成長。」方紅對別人還有顧忌,可是對大嫂,她會坦白。
兩個兒子,都是大嫂帶大的。
大嫂白天工作,每天要關心孩子們的學習,要關心孩子們的成長。
有多不容易,自己都知道。
柳西彩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相識三十多年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們都很好,從來都沒有缺少父母的疼愛。」
「雖然雲閣離得遠,可是每次都有電話打來,孩子們就等著電話旁,等候爸爸的電話,等爸爸問功課,等爸爸問生活。」
「你一直都忙,沒日沒夜地忙完一周,總會抽出一天來陪他們。」
「我記得有一次,你連續趕了三天三夜的會,趕來的時候太困,陪老二玩兒的時候,就睡著了。」
柳西彩發現,這些事情,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那個時候,老二才四五歲吧?」
「他去自己的房間,拿了一條毯子,給你蓋在了身上。」
「不管我們誰進屋,他都噓一聲,媽媽睡著了,慢一點。」
「那么小的孩子啊,他已經懂得照顧母親了。」
「你也許認為給得少了,可是他們卻接受了全部,愛不在陪伴的時間,而在於陪伴的質量。」
柳西彩不是安慰方紅,而是她作為一個局外人所看到的。
並且真實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