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舅母燒水很快,十多分鐘,就燒了一大鍋的水,然後用大木盆,將水給端了過來。
「給我吧。」雲書接過了水,然後把安以南常用的毛巾放在了一邊。「真的不用我幫你?」
安以南搖了搖頭,「真的不用,一會我洗完,幫我擦擦藥。」
雲書就守在安以南的門前,安以南吃力地下地,然後用毛巾將自己從頭到腳擦了一遍,換上了新的居家服,又慢慢地挪回了床上。
只是這麼短的距離,疼得她又是一頭的汗。
「雲書。」安以南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的雲書,立刻將門推開,然後走進了屋子,看到那盆水,她的眼睛眯了眯。
那幫渾蛋!怎麼忍心對領導下這麼重的手?
看到領導那張臉,怎麼忍心下手的?
安以南並不知道雲書的心裡話,不然一定會說,「我謝謝你哦!」
雲書邊皺著眉,邊給安以南塗藥,那一身的青青紫紫,看得人直皺眉頭。
安以南的皮膚非常敏感,稍微掐一下,就會紅上一片,更何況剛剛那麼激烈的戰況?
此刻身上白皙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領導,你先睡會,這樣靠著,會不會舒服一些?」雲書又拿來了幾個枕頭,讓安以南靠得更舒服一些,現在滿身疼,躺是暫時躺不下了。
雖然疼,可安以南更加疲憊,伴隨著陣陣的疼痛,她漸漸進入了夢鄉。
此刻的軍區總部,監察室。
「通知魏家、紅衛兵那邊、還有柳家過來吧。」雲飛說道。
魏家接到電話的時候,心中一驚,出事兒了。
而紅衛兵那邊卻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居然讓軍區總部通知?
柳家心裡有了猜測,腿肚子打轉。
三方勢力,一個小時內,都來到了監察室。
監察室在部隊的監察部,要確保部隊各級部門和官兵遵紀守法。
「既然都來了,那就聽一聽吧。」雲飛坐在首位上,看著透明的玻璃。
屋內的人看不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裡面。
大光直接打著,為了滲透人的心理防線。
「首長,為什麼抓魏青?」魏家的老大,也是魏青的父親,此刻陰沉著一張臉,看著雲飛。
雲飛笑了笑,「魏部長,急什麼?聽聽不就知道了?」
「莫非心裡有事兒?那審訊記錄會專門給您送一份的,您也可以提前回去休息。」
魏家老大被噎了一下,然後氣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眯著眼看著兒子。
最先開口的人,並沒有讓大家意外。
柳柳。
「和我沒有關係,都是魏青,是魏青讓我這麼做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柳柳哭著,現在沒有了驕傲,也沒有了想攀高枝的氣質。
部隊的審訊很直白,不交代,那就熬著,對這幫人動武?呵,還真的瞧不上!
柳柳從小哪裡受過這個罪?也不過半天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魏家老大狠狠地眯了眯眼睛,然後笑呵呵地說道,「老雲呀,這孩子說的話,可做不得數,我家魏青可是個好孩子,大院裡誰不是誇讚呀?」
雲飛看了看坐不住的魏老大,然後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柳家的人已經攤在了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老魏呀,急什麼?監察部有的是時間。」
想要陷害柳家,拉雲家下水,魏家好算計。
就在外面陷入一片沉靜的時候,門口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報告。」
雲飛說道,「進來。」
雲書大踏步走了進來,先對雲飛敬禮,「首長。」
雲飛問道,「怎麼過來了?」
雲書深深的看了看監察室裡面,「等一個結果。」
抓這些人的人,並沒有將安以南的情況告訴雲飛,雲墨送來軍隊後,立刻回到了柳家。
怕有人趁亂再來。
現在雲飛還不知道安以南受傷的事兒。
「首長,那邊有情況。」來人敲了敲門,然後對雲飛說道。
雲飛笑了笑,看向了魏老大,「老魏呀,守著兒子,還是跟我去那邊看看?」
魏老大陰沉著臉,然後站起了身。
另外一間監察室和這邊一樣,裡面關著的人,正是那個紅衛兵頭頭。
紅衛兵那邊已經核查過,今天他們小隊並沒有出任務,而且也沒有接到舉報信息。
「首長,這是審訊記錄。」看到雲飛進來,記錄的人將資料趕緊遞給雲飛。
雲飛看了看上面的資料,然後將資料遞給了魏老大。
「老魏呀,你看看。」雲飛笑著,但笑不達眼底。
魏老大臉更沉了,魏青怕是撈不出來了。
這個蠢東西,居然都自己出面,魏家怎麼教了這麼一個蠢貨。
雲書看了看記錄,然後對守門的人說道,「門打開。」
那人看向了雲飛,在雲飛點頭後,雲書將門打開,然後從裡面關上了。
被關著的人,突然沒適應光線,眯了眯眼睛。
雲書看著人,「是你打了我領導?」
監察室並沒有隔音,分為內外兩室,就是為了更好地記錄和監聽。
雲飛聽到後,眼睛微縮。
南南受傷了?
不等那個人回答,雲書快步走上前去,直接揮出了拳頭。
一年前,沒去泉水村前,她不會這樣做。
軍令如山,在軍營你有任何委屈,都要咽下去,因為國家的重任,永遠超過個人的得失。
但現在,此刻,她不能忍,也不想忍。
看到安以南那沒有多少白皙皮膚的淤青,看到安以南滿是疲憊的眼睛。
想到她夜以繼日的翻譯,想到她為了任務一個月不出房門。
她無法忍受,那麼好的領導,為了國家她在努力,這幫混子憑什麼傷害她。
即使是背上處分,她願意。
本就被雲墨揍了一頓,又在監察室審了半天,現在根本受不住雲書的拳頭。
五分鐘,時間很短,但有時候也很長。
雲飛皺了皺眉,「像什麼樣子?進去給她拽出來。」
然後看了看魏老大,「是我監管不嚴了,讓老魏看笑話了。」
魏老大現在是一分鐘都不想待下去了,監管不嚴?明明是你縱容!
魏青就這麼熬著,等著他老子來救他,可他卻沒想到,在這京都軍區總部,救他,難如登天。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可在監察室的人,卻如坐針氈。
最初還保持淡定,慢慢變得開始忐忑,最後一臉灰白,生在政治世家,他明白,他被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