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底,天氣越來越冷了,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學生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裹緊了圍巾,走路都縮著脖子低著頭。閱讀
蘇眉是最怕冷的,除了上課外,她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天天縮在宿舍里,甚至連食堂都懶得去,讓莊玉蘭幫她打回來吃。
這天中午,莊玉蘭實在看不下去了,硬拽著蘇眉去食堂吃飯了。
「你屬蛇的啊,冬天一到就冬眠,也得出去吹吹風曬曬太陽,說景言的時候頭頭是道,什麼陰陽平衡,多曬太陽莊稼才能長得好,自己就懶得很。」
莊玉蘭拖著蘇眉出了宿舍,一路上都在念叨,蘇眉縮緊了腦袋,圍巾扎得緊緊的,只露出了兩隻眼睛,還是冷的很。
她真沒想到,現在的瀘城會這麼冷,感覺比東北還冷一些,東北那邊還有個暖氣呢,瀘城全靠一身正氣對抗了,賊特麼地冷。
「我要吃兩份紅燒大排。」
到了食堂,蘇眉就暖和了,扯下圍巾悻悻地嘀咕了句,這麼冷的天必須多吃點兒,她現在有錢了,不能委屈自個兒。
「那我打兩份炸帶魚。」
莊玉蘭知道蘇眉喜歡吃炸帶魚,要了兩份,兩人坐下來吃飯,莊玉蘭不時給她夾菜,自己吃得不多。
「好吃,現在的帶魚真好吃,肉也香。」
蘇眉吃得極滿足,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沒有高科技,唯一讓她滿足的就是食材了,肉是香的,魚是鮮的,就算食堂的大鍋飯也好吃,而且還不貴,一塊大排才一角二分錢,一份炸帶魚也是一角二,分量足的很,太良心價了。
「你這話說的,什麼時候的帶魚和肉不香了。」
莊玉蘭聽得好笑,小眉說話有時候古里古怪的,上次還說什麼現在沒網和瘦雞,日子太無聊了,她還問瘦雞是什麼品種的雞,味道咋樣,結果小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跟二傻子一樣,還總說她傻乎乎的,小眉才是最傻的呢。
「以後你就知道了。」
蘇眉含含糊糊地應了聲,繼續吃飯,兩人吃過飯後,也沒在食堂洗飯盒,天氣冷得回宿舍用熱水洗,宿舍其他人還沒回來,在外面曬太陽。
「我要睡覺了。'
蘇眉打了個哈欠,上床睡覺,莊玉蘭也準備午睡,她將剩下的菜票放進錢包,但打開錢包後,眉頭不禁皺了下,咦了聲。
「怎麼了?」蘇眉問。
「我菜票好像少了。」
莊玉蘭不是太確定,她在錢財上向來不太精明,或許是從小手頭就寬裕的很,幾塊錢和十來塊她都感覺不出來的。
蘇眉湊過來看,莊玉蘭把錢包遞給她,「我上個星期才買了十塊錢的菜票,現在只剩下五塊錢不到了,一個星期只在學校吃六天,不應該這麼費的,不過也可能我記錯了。」
「我看看我的。」
蘇眉打開她的抽屜,裡面是一堆菜票飯票,她也買了十塊錢的,還有些零散毛票,她清點了數量,眉頭也皺緊了。
「我的好像也少了。」
如果是以前,蘇眉還察覺不出來,但這次因為她剛買了十塊錢的菜票,還有兩塊錢的飯票,她吃飯少,吃菜多,菜票少沒少她看不出來,但飯票肯定少了。
學校的飯是兩分錢一兩,她每餐只吃二兩米飯,有時候都不吃米飯,兩塊錢飯票能吃許久,可現在卻只剩下一塊錢的飯票了,她不可能吃這麼多的。
其他同學陸續回來了,見她倆神情不對,便問出什麼事了。
「我和玉蘭的飯菜票少了,你們也看看。」蘇眉說。
幾個同學面色大變,趕緊檢查自己的,不過她們都沒少。
「你們沒記錯吧?」有人問。
蘇眉搖頭,「肯定少了,我吃飯少,一天頂多吃四兩米飯,上個星期剛買的兩塊錢飯票,一個星期就吃了一塊錢,你們覺得可能嗎?」
莊玉蘭也說道:「我一個星期吃了五塊錢菜票,也太費了些。」
柳月華回來了,感覺到了宿舍的氣氛不對,便問道:「出什麼事了?」
「咱們宿舍進小偷了,你看看自己的飯菜票有沒有少。」有人說道。
柳月華神情一變,打開自己的抽屜檢查,慌張叫道:「我的票也少了,這可怎麼辦啊。」
聲音都帶著哭腔,眼睛也紅了,像是要哭了一樣,宿舍同學都挺同情她的,本來就過得緊巴巴的,還遭了賊,更是雪上加霜了。
「你們的抽屜以後得上鎖,咱們宿舍就是你們仨沒上鎖才被偷了。」有人看出了問題。
「對啊,必須得上鎖,我們上鎖就沒事。」
其他同學也這麼說,蘇眉看向傷心低泣的柳月華,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哪裡違和,可一時間想不起來。
飯票失竊事件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莊玉蘭也沒報告班導師,她自己不太確定,怕冤枉人,就去買了兩把鎖,把她和蘇眉的抽屜都鎖了。
自這之後,蘇眉盯柳月華更嚴了,事後她想明白哪裡違和了,柳月華過得緊巴巴的,錢和飯票平時都藏身上,怎麼會放在抽屜里?
那天肯定是在演戲,說不定還是賊喊捉賊。
她一定要抓住柳月華的把柄,要是能把她趕出學校就好了,省得看著煩人。
為了引柳月華上鉤,蘇眉有意在抽屜里多放了些錢,還裝作忘記上鎖,但柳月華卻沒再行動了,直到元旦時,蘇眉都沒抓到把柄,不由懷疑起了自己,可能她真的搞錯了吧。
學校舉辦元旦晚會,蘇眉和莊玉蘭都去大禮堂看晚會,節目很精彩,但蘇眉沒啥興趣,憑良心說,學生們都很賣力表演了,可這個時候的化妝和服化道具太粗糙了,而且都是革命歌曲,沒有流行歌曲,節目內容也不豐富,蘇眉看了幾個就看不下去了,打了好幾個哈欠。
莊玉蘭卻看得津津有味,見她睡眠朦朧的,便想陪她回宿舍。
「不用,我自己回去,你在這看吧。」
蘇眉又打了個大哈欠,困死她了,出了大禮堂,外面的冷風吹得她清醒了不少,縮緊脖子匆匆朝宿舍趕去,宿舍樓靜悄悄的,同學們都在大禮堂看晚會。
樓道靜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聽得蘇眉心裡有點慌,不由想到了前世看過的一本恐怖懸疑小說《女生宿舍》,後背陰疹疹的,她往後看了眼,什麼都沒有,可還是害怕,不由後悔沒讓莊玉蘭陪著一道回來了。
蘇眉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著,這詭異安靜的氣氛,連她自己的腳步聲聽著都害怕,她就像做賊一樣,輕輕地輕輕地回到了宿舍,看到宿舍的燈光,蘇眉才鬆了口氣,幸好宿舍有人,否則她一個人都不敢待,還得去大禮堂找莊玉蘭。
「我回來啦!」
門是虛掩的,蘇眉用力推開,大叫了聲,裡面的人正彎著腰,手裡還拿著幾張鈔票,聽到她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抬起頭神情驚慌。
是柳月華。
她在開蘇眉的抽屜,手裡的錢自然也是蘇眉的。
「你偷我的錢!」
蘇眉衝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再打開她的抽屜,裡面的錢果然少了,為了引柳月華上鉤,抽屜里放了多少錢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一看就知道少了多少。
「沒有,這錢是我自己的。」
柳月華用力掙扎,但蘇眉力氣很大,再加上她做賊心虛,怎麼都掙不開,「放開我,錢是我的,你別誣衊我!」
「你從我的抽屜拿你的錢?柳月華你真滑稽,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蘇眉用盡了吃乃的力氣,拖著她往外走,要去找宿管大嬸,這事沒完。
「放開我!」
柳月華慌了,如果她偷錢的事被老師知道了,肯定會受處分的,受了處分組織考察就不能通過了,她絕對不可以讓蘇眉拖出去。
「我沒偷你的錢,這錢就是我自己的,蘇眉你放手!」
柳月華一邊叫一邊掙扎,她從小干農活,力氣比蘇眉大,之前是因為慌張才沒掙開,現在怕受處分,力氣一下子就變大了,一把推開蘇眉。
蘇眉被推得後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上,後腰一陣劇痛,疼死她了,氣得她抓起桌上的一本教材書,醫學教材本本都又厚又重,比磚頭還厲害。
她抄起書本就砸了過去,跑到門口的柳月華被砸得撲倒在地上,手裡還死死拽著錢。
蘇眉一個箭步衝過去,騎在她身上,揪住了她頭髮,左右開弓,掄了好幾拳頭,柳月華好幾次想反抗,可被騎著,連身子都翻不過來。
「偷了錢還不承認,你個臭不要臉的賤人,打死你!」
蘇眉打得十幾下,身上沒力氣了,她又不敢鬆手,一鬆開這賤人就要跑,索性就這麼騎著,兩隻手都揪著頭髮,柳月華面朝下趴著,一動也不能動。
僵持了足足一個小時,晚會結束了,同學們也回宿舍了,大家一回來就看到了蘇眉和柳月華詭異的場面,個個瞠目結舌。
「小眉你怎麼了?」
莊玉蘭見蘇眉披頭散髮的,擔心地叫了起來,根本沒看到地上還趴著的柳月華。
「這臭娘們偷我的錢,讓我給逮住了,喏,就她手裡的鈔票,我回來時她就在我抽屜里拿錢,總共三塊五角。」
蘇眉得意極了,她這招誘敵深入的計策挺管用,柳月華這不就上鉤了嘛。
莊玉蘭看她這得瑟的小樣,哭笑不得,趕緊扶她起來,鄙夷地看了眼地上動彈不得的柳月華,以前還覺得這女人挺可憐的,現在只剩下厭惡了。
最討厭的就是手腳不乾淨的人了,看來之前少的那些飯菜票,十之八九也是柳月華偷的。
「我沒偷,這錢是我自己的。」
柳月華還不肯承認,她心裡想,反正錢不會說話,當時只有她和蘇眉在宿舍,沒人看到她拿錢,只要她咬死不承認就好,反正全校師生都知道蘇眉和她不對付,蘇眉肯定是故意誣衊她的。
蘇眉冷笑了聲,她早有準備。
「你說這錢是你的,為什麼寫著我的名字?」
柳月華面色大變,死死地盯著手裡的錢,蘇眉一把搶了過來,三張一塊,一張五角,她指著人像中間的衣領位置說道:「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上面是不是有我的名字!」
其他同學接過了鈔票,果然看到衣領那兒有個小小的眉字,字跡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每張錢上都寫了字,大家看柳月華的眼神變得鄙夷,不管什麼年代,小偷小摸總是被人瞧不起的,尤其是大學校園,大家都是未來的棟樑,一個手腳不乾淨的人,怎麼配得上棟樑的稱號?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偷錢……我沒有……」
柳月華臉色慘白,不停地說著自己沒偷錢,可人贓俱獲,她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沒人相信,其他宿舍的同學也被驚動了,聽說了這事,看柳月華的眼神也同樣鄙夷。
「以前就聽說她手腳不乾淨,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連錢都偷,學校怎麼招這種人來啊。」
「好像以前還丟過飯菜票,肯定也是她偷的。」
「這人太可怕了,我要給抽屜上兩把鎖。」
「我也要加把鎖。」
同學們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每句話都傳進了柳月華的耳朵,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沒有一點血色,死死咬著唇,嘴裡是血腥味。
怎麼會這樣?
明明都去看晚會了,蘇眉為什麼會突然回來?
還在每張錢上做記號,這賤人肯定是故意的,她上這賤人的當了。
柳月華猛地抬起頭,對上了蘇眉諷刺冰冷的目光,腦子一熱,撲了過去,「你故意坑我的,賤人,我打死你!」
蘇眉閃到了一邊,柳月華撲了個空,但她現在恨極了蘇眉,撲空後又轉身撲了過去,咬牙切齒的猙獰樣子,看得其他同學膽戰心驚,都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著,只有莊玉蘭沖了過去,一把揪住柳月華,狠狠抽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驚呆了所有人,柳月華自己也驚住了,愕然地看著莊玉蘭。
「你還要不要臉,偷東西本來就是你自己人口有問題,你還有臉打小眉?柳月華,你太厚顏無恥了,你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
莊玉蘭一把拽過蘇眉,將她護在身後,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指著柳月華痛罵了一頓,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被抓了現行還想行兇,哪來的臉啊!
蘇眉躲在自家娘親身後,沖柳月華扮了個鬼臉,哼,這賤人估計會被開除了,滾吧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學校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雖然只是三塊五角,但柳月華多次手腳不乾淨,而且還死不知悔改,情節極其惡劣,再加上莊玉蘭的身份特殊,學校也不敢隨便處理,給柳月華作出了開除學籍的處分。
柳月華跪在教導主任辦公室磕頭哀求都不管用,學校已經貼出公告了,全校都知道她偷了錢,還想行兇傷人,個個都對柳月華指指點點的,眼神鄙夷。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的柳月華,神情木然,像行屍走肉一般,木木地走在路上,學校給她一天時間,讓她收拾行李離開學校,從此以後她就是普通人了,再沒有當人上人的機會了。
都是蘇眉這賤人害的,她只不過偷了幾塊錢而已,這賤人卻緊追不放,還有莊玉蘭,她那麼有錢,幾塊錢也要斤斤計較,還害她被開除,回老家後,她肯定會被父母逼著嫁人的,嫁給大字不識的粗漢,成為生孩子的機器,一輩子都在山溝溝里,走不出那座大山。
她的未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村里最聰明的柳月華啊。
縱然再不甘心,柳月華也只能離開了學校,只帶走了她開學時帶來的麻袋,宿舍里空了一張床位,蘇眉也鬆了口氣,這毒婦總算滾蛋了,接下來的幾年應該能太平了。
沒有了柳月華在面前討人嫌,蘇眉覺得空氣都清新了,時間過得極快,第二年,韓景川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壯小子,韓老爺子還辦了百日酒,蘇眉去吃了酒席,看到在韓老爺子懷抱里傻笑的胖小子,她心裡的感覺好奇怪。
這胖小子可是她前世的老公呢,小時候長得怪傻的。
「小川真壯實,長大後肯定是好漢子!」
莊玉蘭稀罕極了小傢伙,抱起來捨不得放開,韓景川也好脾氣,誰抱都不哭,只知道傻樂,或者自個吐泡泡玩。
蘇眉點了點她男人的鼻子,壞心眼地捏了下,小韓景川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似是很喜歡她,還不住地揮著拳頭,啊啊啊地叫著。
「小川喜歡你呢。」莊玉蘭驚喜地說。
「我人見人愛嘛。」
蘇眉大言不慚,逗笑了好多賓客,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只有林曼茹陰沉著臉,哪怕是給兒子辦百日酒,她都沒有一點笑容。
韓景言看起來比以前健康多了,結實了不少,氣色也很好,雖然還和小大人一樣,但他有了同齡夥伴,和幾個孩子坐在一桌有說有笑的。
前世她聽韓景川說,韓景言從小就有天才的稱號,但他是孤單的,沒有人和他玩,一直都是一個人,蘇眉十分欣慰,這可是她的功勞,相信這一世的韓景言兄弟倆,都會有快樂的童年了,肯定比前世過得更好。
「林曼茹她怎麼回事?擺著這死人臉給誰看啊!」
坐下來後,蘇眉小聲問莊玉蘭,這林曼茹也太不會做人了,哪怕心裡再生氣,在賓客們面前總得裝裝樣子吧。
莊玉蘭皺眉道:「韓伯伯不讓她去文工團上班了,讓她在家帶孩子,她不願意,天天和韓伯伯吵架,韓伯伯就去找文工團領導把她工作停了,林曼茹鬧著要離婚呢。」
「離唄,韓伯伯又不是找不到老婆了,離了能找個更好的。」
蘇眉冷笑,林曼茹真把自己當成寶了,韓老爺子雖然喜歡這女人,可男人的容忍心也是有限度的,等這限度到達了極限後,林曼茹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
莊玉蘭嘆了口氣,「離婚是林曼茹提出來的,韓伯伯氣壞了,B隊領導都去做林曼茹的思想工作,她說只要能讓她去文工團上班,她就不離婚,韓伯伯沒答應。」
「為什麼不讓她去文工團上班?」蘇眉低聲問。
「也是她自己作的,生了小川後,剛出月子她就要斷奶,說哺乳不利於身材恢復,韓伯伯勸了她不肯聽,自個跑去醫院開藥,沒兩天就回奶了,小川現在只能吃奶粉,然後她帶小川也不上心,有一回韓伯伯回家,看到小川一個人在搖籃哭了半天,都吐奶了,阿姨去買菜了,就林曼茹在家,可她聽見也當沒聽見,要不是韓伯伯跑回家,小川很可能窒息出事的。」
莊玉蘭越說越氣,像這樣的事數不勝數,林曼茹對小兒子壓根不上心,韓伯伯也是寒心了,才會去文工團把她工作停了,也是想她能專心在家帶孩子。
「這女人腦子有病啊,離婚,必須離婚,讓她去外面撞牆!」
蘇眉氣得竄火,她都警告過了,林曼茹還不知悔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林曼茹的鬧騰沒起作用,文工團的工作最終還是停了,韓老爺子這回沒犯糊塗,意志很堅定,沒被這女人的老鼠眼淚迷惑。
不過林曼茹在家也沒消停,三天兩頭鬧,莊玉蘭勸了也不管用,蘇眉和她商量了下,決定把霍青山的事告訴韓老爺子。
「說吧,我真擔心小川,林曼茹現在比後媽還狠,還是離了的好。」莊玉蘭嘆了口氣。
蘇眉先去找了林曼薇,莊玉蘭陪她去的,她得拿到霍青山的相片,這樣才能說服韓老爺子。
林曼薇十分意外,「你們是怎麼知道霍青山的?」
蘇眉笑了笑,高深莫測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姐姐和霍青山的事也不是秘密,只要有心去查,肯定能查到的。」
林曼薇並沒懷疑,這件事確實不是秘密,霍青山還有不少同學在瀘城呢,她也知道姐姐最近在鬧,她和父母勸了好幾回都沒用,她這個姐姐從小就作,長大後更作,沒救了。
可終歸還是不想親姐姐離婚的,林曼薇很清楚,離了婚,林曼茹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你難道想看到小川被林曼茹虐待死嗎?」蘇眉厲聲質問。
林曼薇皺眉,不高興道:「我姐姐雖然不太懂事,可不至於會對親兒子下手的,你這話說得重了。」
蘇眉冷笑,嘲諷問道:「她不會對親兒子下手?韓景言是怎麼得抑鬱症的?不就是為了滿足她的私心,把好好的孩子逼得抑鬱了嗎?還有小兒子,只是為了恢復身材,說斷奶就斷奶,農村婦女都知道,奶粉不如母乳營養好,她好歹也是文化人吧,會不知道這個道理?還有上次,要不是韓伯伯突然回家,韓景川就要被奶嗆死了,她明明聽見了兒子的哭聲,卻不聞不問,她這還是親媽?後媽都比她負責些!」
林曼薇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些事她還不知道,便看向莊玉蘭。
莊玉蘭點了點頭,「曼茹這次確實太過分了。」
林曼薇是相信莊玉蘭的,聞言臉色更難看了,暗罵林曼茹作死,好好的日子不要過,非得往死里作,離了婚後看她怎麼辦。
「離婚就離吧,不過我有個要求,給我姐文工團的工作恢復了,至少讓她有份工資餬口。」林曼薇提了個要求。
莊玉蘭答應了,這要求合情合理,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林曼薇拿出了霍青山的相片,看到相片上穿著中山裝的儒雅男人,莊玉蘭臉色大變,韓景言以前的裝扮,和這個霍青山一模一樣,林曼薇真特麼地有神經病,這個婚必須離。
正如蘇眉料的那樣,沒有男人能忍受老婆精神出軌,而且還虐待他兒子,韓老爺子看到霍青山的相片後,什麼都明白了,沉默了許久,也不用蘇眉她們勸,便拿定了主意。
之前是林曼茹在鬧離婚,韓老爺子一直沒鬆口,這回卻是老爺子要離婚了,他也不多說,只把霍青山的相片擺在林曼茹面前,說了句,「離婚吧!」
林曼茹嚇傻了,也後悔了,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她苦苦哀求老爺子,想再給她一次機會,但老爺子已經鐵了心了,拿定的主意不會改變,很快就辦理了離婚手續,老爺子給組織打了報告,並沒給林曼茹顧全面子,將離婚的理由說得清清楚楚,組織審查過後,立刻就同意了。
離婚後的林曼茹,回到了父母家,雖然還在文工團上班,但以前有人捧著她,領導也不敢怠慢她,都是看在韓老爺子的面子,現在她都成棄婦了,自然沒人再給她面子,別說跳舞了,連個龍套都混不上,林曼茹在文工團的日子水深火熱,她是真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