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陸西橙給孩子們做了肉末蒸蛋，兩個饞崽崽卻一反常態，沒有馬上埋頭吃起來。
「怎麼了，不餓嗎？」下午，對新院子好奇，兩人一狗玩了好半天，早該餓了呀！
小灰戳戳胖乎乎的手背：「爸爸媽媽，大灰叔叔和小帥小酷呢？」
儘管三頭狼不住在家裡，但爸爸隔三差五會帶他們進山玩，他們不是小寶寶了，他們坐了好久好久的車到這裡，他們是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大灰和小帥小酷了？
正準備啃骨頭的煤球也走過來，腦袋鑽到兩個崽崽中間，左蹭蹭，右蹭蹭。
小狼揉揉眼睛，突然哇地大哭出聲：「哇哇哇，我想回家！」
小灰也紅了眼眶，扁扁嘴，委屈的小模樣格外招人心疼。
他們才兩歲多，不懂搬家的意義，剛開始來的興奮沒有了，這個小院子好陌生，不是他們原來的家。
霍競川嘆氣，將兩個孩子抱起，陸西橙去廚房擰了毛巾給他們擦眼淚：「小花貓，爸爸媽媽在的地方就是你們的家呀！」
「那為什麼我們不住山里去？」小狼還在哭，他們在山裡更快樂，爸爸媽媽大灰都能陪著他們。
霍競川沒有敷衍他們，認真回答：「因為爸爸媽媽要學習，你們也要學習。」
「學習是什麼？」小灰睜著還懵懂的眼問。
「學習能讓我們變得更好，就像煤球，它如果不學習，它就是只傻狗，連你們的話都聽不懂。」
小灰似懂非懂：「不學習，我們就會變成傻孩子？」
小狼接上：「爸爸媽媽會變成傻爸爸媽媽？」
陸西橙擦拭眼淚的動作一頓，深吸口氣，算了，不跟傻孩子計較。
「那大灰它們呢，它們不用學習嗎？」
「因為大灰已經學完了，它是狼王。」在大灰所在的區域，它處在食物鏈的頂端。
小狼點點頭，爸爸媽媽還很弱，所以要學習。
「那我們學完了，能回大山嗎？」小灰繼續問，不知道他要學多久呢！
「可以，等你們有了足夠的實力，你們可以去任何你們想去的地方，爸爸媽媽不會攔著你們。」霍競川不打算包辦孩子們的人生，等他們長大，就該自己去闖蕩社會，溫室里的花朵沒有抵禦風險的能力。
「可是我們還是想大灰和小帥小酷！」爸爸的話太深奧了，他們聽不太懂，小灰靠近爸爸懷裡，小狼趴在媽媽腿上，煤球的大腦袋也趴在陸西橙腳上。
狼是野獸，不能長期離開山林，那會磨滅它們身上的獸性，但偶爾帶過來住一段時間也不是不行，只是……
霍競川看眼屋外，這個院子太小了，就算把大灰他們接過來，也沒有地方給它們活動。
陸西橙明白他的意思，大灰不僅是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更是他的親人：「你明天去找找張嘉寧，有哪些人平反了，可能他比較清楚，我呢，」她俏皮一笑，「咱們搬過來了，也要和鄰居打打交道。」
誰的消息最靈通，不是楊繼忠那樣的男人，而且七大姑八大姨呀！
「好，辛苦你了。」霍競川握住妻子的手，她本來不用操心這些事的，都是為了他。
「你才是辛苦，離開學還有一周，我們多打聽打聽，對了，你上次說買貨車，我把錢給你，儘快買下來吧！」
現在雖然還沒有改革開放，但一些腦子靈活的人已經嗅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開始偷偷摸摸做起了倒買倒賣的生意，以後，這種二手車子會很搶手。
「嗯。」
兩個崽崽思念了一會兒狼夥伴，馬上大口吃起飯來，他們要吃多多，長高高，早日完成學習，早日長大，才不要像爸爸媽媽，這麼大個人還要學習！
晚飯後，哄睡了兩個孩子，霍競川把他們放到小床上。
「會不會冷啊？」陸西橙碰碰崽崽的小臉，真可愛，趁著還小，多摸摸，再過幾年就不可愛了。
「不會，這裡比老家暖。」孩子火氣大，睡得太熱，他們晚上還要踢被子，尤其是小狼，和妹妹一樣睡覺不老實，有一次他半夜醒來，見小灰鎖在角落裡，小狼睡得四仰八叉。
陸西橙靠在他肩上，長發披散下來，落在他頸間，她暢想未來：「我們買個三進的小院，以後給他倆一人住一個院子。」
霍競川側頭，抓住她一縷烏髮，很嚴肅地搖搖頭：「不，不給他們住。」
三進的院子，一進他們夫妻住，妹妹要一個大大的衣帽間，可能還會買些她喜歡的樂器，一進用作二人的書房，再裝修一個陽光房和一個花房，不忙的時候，他們可以在家喝茶喝咖啡賞花，最外面一進用來待客，哪裡還有地方給兩個臭小子住。
「哼，我看如果孩子們沒出息，你狠得下心趕他們出去。」霍競川和她聊天時不時表示出嫌棄，實際上對著孩子們，他不會那樣，可能是受陸西橙的影響，他不是那種沉默如山的父親，他會表達愛，讓孩子們沐浴在愛里成長。
「你呀，就是嘴硬心軟。」
陸西橙下評語，突然腰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散發出深沉的幽光：「妹妹，我不止嘴硬，還有一個地方更硬。」
陸西橙抖著指尖，這人……這人說話越來越過分啦！
她啊嗚一口咬上去：「你牙齒硬。」嘴唇軟軟的，真好親。
霍競川笑了，拉著她的手緩緩往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早就了解的，沒必要裝什麼矜持的文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