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寬大的拔步床上,枚紅色的被子裡,高大的軀體和嬌小的身子緊緊相擁。
房間內還殘留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糜糜氣味。
霍競川緩緩睜開眼,目光鎖定懷裡的小姑娘,陸西橙還沒醒,卷翹的睫毛根部帶著濕潤的水意,眼皮也微微紅著,是哭紅的。
想起昨晚她扁著小嘴可憐巴巴又要推開他,又想靠近他,霍競川不厚道的彎了唇角,手指輕輕撫上她嬌嫩的小臉。
睡夢中的陸西橙仿佛有所感應,嘴巴不自覺抿了抿。
她的嘴唇上有一個異常可愛的唇珠,粉粉潤潤,像晶瑩剔透的果凍。
霍競川喉結滾動了兩下,低頭一看,小兄弟果然醒了,他無奈苦笑,想要移開目光,卻像是被什麼黏住了似的,久久停留在她的臉上。
須臾,終究沒忍住,低頭吻上軟乎乎的唇。
晨光里,男人捏著女孩下巴,流暢的肌肉線條勾勒出健壯身軀,女孩看不清臉,只一頭橙長發迤邐枕畔,美好的像一幅畫。
良久,門外傳來敲門聲:「競川,我和你爸上班去了,晚上回爺爺奶奶家,你們記得自己做晚飯。」
「好的,媽。」霍競川輕咳了聲才回道。
客廳里,陸國平黑著臉:「這都幾點了還不起床。」以前可是六點不到就上門的。
「行了你,」蔣素絹拍了拍丈夫,「老太太和競川聊過,競川說會等到橙橙二十歲再要孩子。」
陸國平有些意外:「他真這麼說?」男人,就鮮少有幾個不在乎子嗣的,都恨不得生個一窩來彰顯自己的能力。
「嗯,」夫妻倆往外走,「大概是跟他的經歷有關吧。」
無父無母的人,有些在成年後會過於在乎骨肉親情,有些則是完全不在乎,蔣素絹覺得,她這個小女婿應該是還沒有準備好做一個父親的。
……
中午,床上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包,睡得人事不省。
片刻後,臥室門被打開,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男人端著碗走到床沿。
「妹妹?」霍競川將被子掀開,抱起酣睡的少女,「醒來吃飯好不好?」
陸西橙卷翹的睫毛微扇,眼皮好像黏住了,睏倦的不願意睜開。
霍競川指腹力道適中的在她腰腹處揉捏,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在房間裡走動。
「唔~」陸西橙臉貼在他胸口,發出不滿的哼唧。
「乖,我知道妹妹累壞了。」霍競川在她額頭吻了吻,輕聲安撫。
抱著走了好一會兒,陸西橙的小肚子發出抗議聲。
霍競川坐到床邊,揉揉她扁扁的小肚子:「我煮了粥,吃了再睡。」
陸西橙緩緩睜開眼睛,霍競川用手掌替她擋著光線,待她適應了才移開。
和他的視線撞上,陸西橙登時紅了臉,圈住他的脖頸藏進他肩窩裡。
霍競川心軟成一片,這是他的寶貝。
「害羞了?」捏住她軟嫩的臉頰,將她扳過來。
陸西橙想捂住他的嘴,一抬手,手臂酸痛的感覺襲來,她氣得一口咬在男人胸肌上。
太過分了!
霍競川輕撫她光滑的脊背,任由她咬著:「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說了,妹妹不害羞。」
扶她坐起來,靠在自己臂彎里,端起床頭的碗:「先吃碗雞蛋羹?」
雞蛋羹蒸的嫩嫩的,滴了醬油和豬油,霍競川一小勺一小勺餵她。
「爸媽呢?」陸西橙問。
「他們一早回來換了衣服,去上班了。」各個廠子年初四開工,有些崗位甚至過年也不休息。
霍競川笑了笑:「爸媽說這幾天他們都住爺爺奶奶家。」給新婚小夫妻留出空間。
「他們可真捨得我!」陸西橙扁嘴,「那你不出去嗎?」
霍競川並不是整天無所事事的,在摸清楚黑市的位置和交易時間後,他每隔幾天就會拿點豬肉和糧食去賣,有時候還有雞蛋,數量不算多,糧食每次幾十斤,肉幾斤,雞蛋二三十個。
和永寧縣不同,滬市有幾個大的黑市,還有一些流竄的小攤,千萬人口的大城市,霍競川賣的那點東西就是水滴匯入大海,根本不起眼。
「不去,我在家陪你。」霍競川把最後一口雞蛋羹吃掉,給她肩,「你說過,錢是賺不完的,不必急於一時。」
雖然這段時間花的錢多,但他也賺了小兩千,現在他和橙橙的小家總存款約有五萬。
霍競川找人打聽過,這會兒的房子大多數是像陸家這樣的職工房,不能買賣,但也有少量的平房小院是私人所有,地段不錯,房子很破舊,買下來還要推倒重蓋,價格大約在五百左右。
霍競川覺得,京城和滬市的情況差不多,由此說明,如果以後他們要到大城市生活,房子應該是買得起的。
「那……那你去學習啊,我不要你陪!」陸西橙在他懷裡扭來扭去,不知怎麼的,經過昨晚之後,她總覺得霍競川身上的侵略氣息愈發重了,儘管他表現的很溫柔。
霍競川摟緊她:「不難受了?那我們再……」
「不要不要不要!」陸西橙一轉身趴在他身上裝死,她現在腿酸的要命,不知道人家都怎麼過來的。
霍競川純粹嚇唬她,將她放回被子裡,倒了水來:「渴不渴,喝點水。」
陸西橙抱著杯子咕咚咕咚連灌了好幾口,沒注意到男人的眼眸幽深。
接下去的幾天,陸西橙幾乎是在床上度過的,吃飯,喂,走路,抱,她的腳下地的次數屈指可數。
陸西橙白天竭盡所能的使喚霍競川,打算累死他,霍競川無怨無悔,任她折騰。
到了晚上,陸西橙就悲催了。
她坐在桌前,看中鏡中的自己,為曾經天真的陸知青掬了一把辛酸淚,什麼一個月一次,根本就是騙人的,一個月一百次都不夠。
她好像掉進了狼窩裡。
狼崽子,之前那兩三年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