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兩位解放軍叔叔指教指教。」霍競川說道,他本人在這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勝負欲,又不是龍眠洞大隊那些招惹過他未婚妻的渣滓,非要將人揍人半死不活才能解恨。
「行,爽快!」江潮上前兩步,以正規軍人的身份一對二欺負人這種事他們是不會做的,「我先來,要不要熱熱身?」
「不用。」霍競川把裝了羊肉湯的小鍋給了出來看情況的陸奶奶,脫下外套疊好交給陸西橙,捏捏她的手,「放心。」
「嗯,我不擔心,你盡力就好。」陸西橙抱著衣服走到奶奶身邊,一起退到; 牆邊。
宋珣和陸老爺子都站了起來,院子面積不小,霍競川和江潮分別立在院子中央,隔開三米左右的距離。
江潮率先出手,握緊拳頭朝霍競川的左肩攻去,霍競川兩腿半分開,只眉頭微挑,身形穩如磐石,陸老爺子都為他捏了把汗,江潮的拳風快極了,他怎麼不做防禦?
不過眨眼間,江潮的拳頭離霍競川的身體已不到半臂距離,突然,一隻大掌快如閃電般抓住了攜帶著勁風而來的拳頭,然後,江潮愣在了原地,他咬牙,居然再也不能往前一寸。
他這才明白老領導說的力氣大到底有沒有誇張,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手勁大得驚人,猶如鐵鉗,而且,他神情自若的樣子,根本沒有出全力。
江潮笑了起來,這笑里,有歉意,也有尊重,他輕喝一聲:「再來!」
他這次動了真格,霍競川放鬆的神態變得嚴肅,
江潮的攻擊密集地朝他襲來,越來越猛烈,手腳同時發動,踹膝鎖喉、抱腿絆摔、連續摜擊、推擋壓肘……他經過正規的訓練,每一招出手前都想好了後手,若是一般人,真的抵擋不住兩下。
可霍競川不是一般人,如陸老爺子所說,他的所謂功夫是野路子,是他在山裡常年累月自己摸索出來的一套獨特打鬥模式。
如果說軍人時刻都要準備上戰場,可他們的日常訓練終究不是生死考驗。
霍競川呢,他從孩童時期就每天面臨著死亡的威脅,野豬,未被收服整合的狼群,熊,毒蛇,甚至虎豹,他在解決飢餓後,每一次戰鬥都是為了,活命,弄死對方。
人與動物的出招方式不同,人的招式更加多變,更加出人意料。
但有一點,絕大部分的人都比不上動物,速度,霍競川經過長期的打鬥,大灰閒著沒事還會和他對練,他已經鍛鍊出了極強的觀察能力,所以,江潮的每一次出手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防禦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陸西橙只覺得,哇,好激烈,可是他家霍哥哥怎麼總在後退?
宋珣和陸老爺子卻均變了臉色,小霍壓根沒有進攻。
打鬥聲引來了附近幾家住戶的注意力,不多時,院門口就圍了好幾個身板兒挺得筆直的老頭,住在這邊的多數都和陸老爺子一樣,曾在部隊擔任要職,又因為各種原因退下來的老革命。
起初還僅僅是看熱鬧,看著看著就開始喊話:「那小子,你咋回事,打他,打他啊!」
霍競川抿唇,他不是不尊重人,如果是平常的情況,打就打了,他能控制力道,可江潮的攻擊很快,他怕自己出手過重,萬一……就不太好了!
「打,是男人就別慫!」江潮狠狠吐了口唾沫,媽蛋,什麼莽夫,這小子比他還靈活,他打了半天,根本沒碰到他幾下,太憋屈了。
「再不打就是軟蛋,別讓我瞧不起你!」
終於,霍競川出手了。
在江潮朝他揮來一拳時,他也以拳相迎,因為慣性的作用,加上兩個男人的力量,拳頭相觸時,離得近的人隱隱聽到了關節骨頭的咯吱聲。
陸西橙緊緊抱著懷裡的衣服,她不在乎輸贏,可她在乎霍競川會不會受傷。
如果他受傷了,她就……她就讓他把羊湯喝光光,不給爺爺留。
陸奶奶拍拍孫女的手臂:「妹妹你看!」
「嘭!」江潮的右腳朝後重重退後一步,腿半彎下去,漸漸支撐不住身體。
霍競川及時扶住他:「江叔叔?您還好吧?」
「好!」江潮的臉色一言難盡,被打敗了,還要被叫叔叔,「我技不如人。」
他這麼說不獨是剛才那一拳他接不住,而且這場打鬥下來,他的體力消耗過半,可霍競川呢,臉不紅氣不喘,再打下去,他討不到任何好處。
宋珣走上來拍拍兄弟的肩膀,再次看向霍競川的眼神里充滿了惋惜: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沒能當上兵呢!
圍觀的老頭子裡擠出來一個人,指著霍競川驚訝:「小霍,真是你啊?」
「薛爺爺?」原來是火車上有一面之緣的薛正明。
「我剛才看著就像你,沒想到你還有這好身手,那啥,宋珣,你也來比比?」宋珣在部隊挺有名,不少人都認得他。
宋珣爽朗一笑:「行,小霍,你要不要休息休息,調整一下?」
小霍同志已經喝上了貼心的未婚妻遞上的茶,把自己的手給她看:「沒受傷。」
對於宋珣的友善問話,他還是老樣子:「不用,可以開始。」早點打完,早點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