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狼狗不啃骨頭,大狼狗愛吃小白兔!」男人的手圈著細細一截腰肢,往上挪動兩寸,意有所指。
陸西橙像被捏住尾巴的貓,不敢動彈,只嬌聲嬌氣地威脅他:「你再這樣,我就不把秘密告訴你了。」
霍競川淡定道:「那我問爸媽。」
陸西橙氣鼓鼓:「那我就不嫁給你!」
霍競川狹長眼中迸射出攝人的光芒:「爸媽是不是準備讓你現在嫁給我??」他猜對了!
再低頭,小姑娘卻不說話,扁著嘴往口中塞白米飯。
霍競川的劍眉重重擰起:「妹妹,怎麼了?」
「沒什麼。」陸西橙推開他的手,爬回自己的位置,「爸媽要回來了,被他們看到不好。」
霍競川的眉頭擰得更緊,語聲艱澀:「妹妹,你是不是……是不是還不想嫁給我?」
「我不想,你就不娶了嗎?」
霍競川捉住她的手包在掌心:「娶,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他不願意逼迫她,更不想她不開心。
「我……」陸西橙才開口,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陸父陸母散步回來了。
見桌上倆人臉色不太好,蔣素絹奇怪:「你們吵架了?」這一會會兒功夫怎麼就吵架了?
「沒有。」霍競川站起來,看了陸西橙一眼,「爸媽,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好,那你小心點兒。」蔣主任看看扔坐在那兒扒飯的女兒,「橙橙,去送送競川。」
「不用。」霍競川走到門口,又對陸國平說道,「爸,我明天請假一天,不去廠里。」
「好。」陸國平點頭,他不是員工,不需要每天打卡。
霍競川走後,蔣主任點點自家姑娘的頭:「你啊,自己選的對象,還和他鬧?」
陸西橙不服氣:「您怎麼不說他欺負我呢?」麻麻偏心。
陸國平將桌上的碗筷摞起:「競川碗都忘了洗,你怎麼他了?」霍競川平素勤快,眼裡有活,吃完的碗筷是絕對不會放在桌上不管的,肯定有事。
蔣主任拿來拖把掃地,才看到女兒只穿了雙襪子:「橙橙,你的鞋呢?」
陸西橙低頭瞅瞅自己的腳丫子,某人沒給她穿。
她踮著腳尖走回自己房間,蔣主任眼尖地發現女兒的襪子底部乾乾淨淨,半點髒印子都沒有,家裡的地雖然每天要拖,但進出是不換鞋的,地面只是看著光亮,髒還是挺髒的,她這樣……唉,兩個冤家!
這一晚,霍競川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還未褪色的壁紙一夜未眠,光屁股的捲毛小娃娃拉開一柄箭朝他射來,霍競川把補過的襯衫疊好放在枕邊,又將一個橙黃色小小的錢包貼在胸口處,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同一時間,陸西橙也沒睡著,她抱著小熊貓蜷縮在床上:「滾滾,我沒有不想嫁給他。」
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前世將將二十歲,這一世尚不滿十八歲,和很多同齡的女孩子一樣,她很注重儀式感,沒嚴重到戀愛滿一個月,戀愛滿一百天都要男朋友記得,可……
……
第二天,霍競川如往常一樣早早來了陸家,順便買了小籠包當早飯,陸父陸母吃完匆匆去上班,霍競川看了緊閉的臥室門一眼,轉身也出去了。
臥室里,陸西橙趴在門後偷聽,等外面漸漸沒了動靜,她將門緩緩拉開一條縫,人呢?
哪裡還有霍競川的身影?早走啦!
陸西橙氣得插著腰罵了十遍狼崽子,才重新躺回床上補眠,哼,她今天不要理他了!
上午十點多,大門的鎖轉動,門被再次打開,高大身影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一路來到臥室門口,只見臥室的門虛掩著,他笑笑,推開門。
床上鼓起一個小包,小姑娘把自己整個人藏在被子底下,只餘一頭烏黑長髮迤邐枕畔。
霍競川走到床前,半蹲下來,慢慢掀開被子,陸西橙睡得亂糟糟,一邊睡衣的袖子卷到手肘處,胸前抱著只熊貓,精緻的下巴頂在熊貓柔軟的毛髮里,襯得她膚色如雪,玉人兒一般。
「妹妹?」霍競川輕喚。
陸西橙玫瑰色唇瓣動了動,眼睛還緊緊閉著。
霍競川眼底閃過一絲笑,把她懷裡的熊貓抽走,握住她的手,幫她把袖子放下。
霍競川將她的左手貼在自己掌心,粗糙和柔嫩,寬大和纖弱,麥色的大掌上躺著一隻蔥白的小手。
五指彎曲,大手珍而重之地包裹住小手,仿佛抓住的是他畢生的命運。
陸西橙眼皮微顫,忍著沒動,霍競川的手溫暖乾燥,他的懷抱也溫暖寬闊,讓她想撲進去撒嬌。
突然,指尖一涼,一枚圓圓的東西套進了她的手指,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溫熱的氣息和一個輕柔的……吻。
陸西橙驀地睜開眼,愕然發現霍競川居然是半跪在地上的,他弓著身,低著頭顱,脖頸到脊背連成流暢的弧線,跪在她面前。
「你……」
霍競川抬頭,漆黑眼眸定定望著他,眸中流淌著無聲而濃烈的愛意:「橙橙,嫁給我!」
陸西橙愣愣地伸手,撫摸上霍競川的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一個求婚?
「因為我愛你!」
在鄉下時,霍競川時常聽她讀外國名著,昨晚,他輾轉反側良久,想到有一次,她讀到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表情夢幻而嚮往,突然便福至心靈,他的橙橙不會無緣無故無理取鬧,更不會在帶他回家見了長輩後還不願意嫁給他,必然是有緣由的。
陸西橙臉上漫開了笑,初冬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她的笑顏比陽光更明媚。
「我願意!」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