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橙忽地圈住霍競川的脖子,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又重重磨了兩下:「我警告你,以後不准惦記著讓我生女兒!」
好多小說里的男主角都特別喜愛女兒,立女兒奴的人設,女兒是小棉襖嘛,還有種說法,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
女兒是小情人,那媽媽是什麼?第三者嗎?
陸西橙不喜歡這樣的說法,想到以後,他會寵愛另一個女孩子比她更甚,即便那女孩子是她的女兒,陸西橙也會嫉妒吃醋。
她就是這麼的彆扭!
陸西橙並非重男輕女,如果順其自然有了女兒,她會寵她愛她,但是如果,他一心想著要個女兒,她會難過。
霍競川跟不上陸西橙的腦迴路,不是還在說那倆人的事嗎,怎麼又扯到生女兒上頭去了?
他張嘴,在她的小耳朵上回敬了一口,陸西橙癢得縮起脖子,桃花眼似嬌似嗔,手軟軟地搭在他肩頭,吐息間是薄荷味的甜。
她晚上刷牙用的是薄荷味的牙膏。
「生了孩子,你還是我的寶寶!」霍競川說道,他會愛他們的孩子,把他或者她撫養長大,照顧他,教育他,只是因為,那是他和她的孩子。
兒子和女兒,都比不上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們會有自己的人生,而他和橙橙,才將是相攜一生的伴侶。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了,霍競川並不著急做一個父親。
「哼!」陸西橙傲嬌地哼了一聲,看著男人發紅的耳朵,湊上前親了親,她真是太壞了,陸西橙第一百零一次在心裡保證,以後,再也不咬他了,否則,就讓她每次吃柿子只能吃到一個底。
「你還沒說他們會不會在一起呢?」
「應該會。」那個沈安寧在其他方面看不出來,但在對徐晉杭這件事上卻很執著,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唉!」知青和知青結合是一件好事,但是那兩人,一言難盡啊!
陸西橙總有種感覺,那兩人結婚了也不會消停的,以後還有的折騰。
霍競川陪著她小聲說話,陸西橙困得漸漸睡著了,霍競川卻沒睡,他靠在炕柜上,一手攬著陸西橙的肩,一手翻開書本默默地看,是一本帶插圖的史書。
傅奶奶是女性,小時候是家裡請了女先生來教的,學的是大家閨秀都會的詩詞歌賦,教他也多數是詩詞類,歷史方面霍競川知之甚少。
陸西橙別墅里有個書房,裡面的書不說多豐富,但種類很多,家裡人不忙的時候喜歡煮杯清茶看看書,陸西橙就網購了一大批,書房書房,沒有書也不像樣子啊!
霍去病!
霍競川默念這個名字,飲馬瀚海,封狼居胥!
如此一位漢武帝時期最耀眼的將星,天縱奇才,居然才活了二十三年,正是這短短的二十三年,讓他的名字在千年後依舊被人銘記。
一生像一顆流星,短暫和又璀璨。
霍競川輕嘆,這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吧,他又怎麼比得上!
好在,他並沒有想過做什麼英雄,英雄很累,英雄肩負的責任深重,他只要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就滿足了。
《史記》被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自然有其獨特的魅力和超乎尋常的表達,霍競川沉浸在書中世界,他現在看的是關於漢朝漢武帝的部分,他想起陸西橙曾經說過的話:
「秦皇漢武,秦始皇給了一個國家的概念,漢武帝給了一個民族的認識,武帝一生用武,衛霍大漠揚鞭鑄就了漢族的魂!」
「對漢武帝,不能簡單用明君暴君來評價,我曾經看到過三句話來形容他,我認為,是有道理的。」
「他建立了一個國家前所未有的尊嚴!」
「他給了一個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
「他的國號成了一個民族永遠的名字!」
陸西橙說這些時正在為他找書,她抱了一大堆書出來,有些深奧,有些淺顯,有些文字簡單易懂,有些卻需要一定的文學功底才能閱讀。
「讀史使人明智,我爺爺從小告訴我要多讀書,雖然我不太聽話,但小時候看過的書,對現在的我還是有影響的。」陸西橙豁達自信,眼界開闊,這些不是簡單的物質條件能養成的。
陸西橙嬌氣是因為知道她有嬌氣的條件,真正到了無人可以依靠時,她也是能吃一點點苦的。
她高中畢業後參與母親組織的公益團體去山裡支教,恰逢夏天暑假,山里住的條件還行,但是沒有條件安裝空調,氣候潮濕又悶熱,蚊子多得能把人抬走。
陸西橙熱得幾乎每天頭髮都是汗濕的,還要上課,身上各種驅蚊水花露水風油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她鼻子都快失去感覺了。
每晚睡不好,因為熱,也沒有胃口吃飯,她每天精力不濟,還要備課上課,山裡的孩子基礎不好,陸西橙一個連教親弟弟都不耐煩的人,耐著性子一點點和他們磨合。
好多小夥伴一個月沒到就受不了跑了,陸西橙愣是堅持了三個月。
爺爺說,這是很好的鍛鍊,這也是她換了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為什麼能很好的接受。
雖然,她穿過來後也沒吃什麼苦就是了!
霍競川俯下身親吻小姑娘的額頭,陸西橙嘴唇微動,似乎在罵他擾人清夢。
霍競川笑了,她很矛盾,多數時候像個孩子,愛撒嬌,愛耍賴,愛哭,想法千奇百怪,可有時候她又極為聰慧和通透,只是這種聰慧通透隱藏在嬌氣的外表下,讓人不易察覺。
「陸老師,做個好夢!」霍競川點點她挺翹的鼻尖,吹滅煤油燈。
手電筒沒有關,霍競川買了很多電池,因為陸西橙怕黑。
屋子太小,現在冬天窗戶緊閉,如果一晚上都點著煤油燈,煤油燈產生的氣體會對身體有害。
霍競川不是杞人憂天,前年隔壁大隊一戶人家晚上為了省柴火,一家七八口人都睡在一個炕上,炕洞造在屋內,結果第二天,一家子全死人,請了縣裡的醫生來查,說是被悶死的。
所以,知青點後院的屋子炕洞都搭在外面,也是怕知青們不懂事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