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心疼無措

  屋子裡空氣有片刻凝滯,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少女的甜香,交織在一起。

  都說關心則亂,霍競川不是傻子,談了這麼久對象,小姑娘和他不說完全坦誠相見吧,但也是極親密的,一般地方的傷她不會瞞著他,只有那種地方……

  霍競川麥色的皮膚猛地卷上一層紅色,連同耳朵、脖頸,他剛才一個勁要求看一看,難怪她要打他!

  「那你剛才說的大姨媽就是這個?」霍競川硬著頭皮問道。

  「嗯。」陸西橙也小臉緋紅,「正常每個月都會有一次,所以叫月經,月事。」

  「那你之前怎麼沒來過?」霍競川眉頭皺得緊緊的,每個月都要有一次,每個月這樣流血?

  她身體這樣嬌弱,怎麼受得了!

  「我還小嘛!」陸西橙重新將臉埋進他懷裡,「以後估計就會正常了。」這是她的直覺,就像她接手了這個身體後,這個身體很快變得越來越接近於她上輩子的少女時期。

  「很痛嗎?」霍競川抱住她,想到她剛才說難受,他的心揪了起來。

  「肚子會脹脹的,腿酸腳酸手酸沒有力氣,」陸西橙兩手鑽進他衣服里取暖,男人身上熱氣充沛,比睡在炕上舒服,「而且時冷時熱,你抱緊我!」

  霍競川一手攬緊她,讓她整個人都嵌入自己懷中,一手伸到被窩裡,小心地覆蓋在她小肚子上:「是這裡難受?」

  陸西橙點頭,她不好意思,之前捂著鹽水瓶,鹽水瓶圓滾滾抱不住,她其實很累,他的手貼著,不用她自己動就好多了。

  霍競川親親她的額頭,手緩緩幫她揉著小肚子,感覺她神色一變,他連忙停住:「弄疼你了?」

  「不是,」陸西橙聲音好像蚊子叫,霍競川將耳朵湊到她唇邊才聽清:「又流出來了。」

  霍競川發誓,眼下的情況絕對是他活了近二十年從沒遇到過的,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不知該如何幫她,換成後世的男人,再廢物都能說一句「多喝熱水」,他卻只能束手無策,急得一籌莫展。

  陸西橙精力不濟,她玩了半天本就很累,再加上來大姨媽,身體更是疲憊,此刻,感受著他的體溫,小肚子被揉著,她一動也不想動。

  「床單髒了。」陸西橙看著床單很喪氣。

  「我來洗。」霍競川抱著她要起身,陸西橙手圈住他脖子不讓他動,「就這樣,這樣舒服。」

  「好!」霍競川坐回去,陸西橙半躺在他身上,他用被子把她圍好,摸摸她的唇,嫣紅的唇都黯淡了些許,好像失了水分的花瓣。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陸西橙搖搖頭,半閉著眼睛,不想說話。

  霍競川伸長手臂往搪瓷缸里倒了半杯水,手指沾了一點,輕輕塗抹在她唇上。

  陸西橙抿抿唇,眼淚又珠子般無聲滑落。

  霍競川像被鞭子狠狠抽在心口,恨不得代替她流血。

  「妹妹!」霍競川低頭,唇在她臉上遊走,咸澀的液體一一被吮去,「我陪著你!」

  陸西橙鼻息間全是霍競川的味道,她睜著眼,乖乖地看著他,軟軟地叫了聲:「霍哥哥!」

  「嗯,我在!」

  「哥哥!」

  「我在!」

  霍競川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應她,直到小姑娘閉上眼睛慢慢睡著,他撫上她的眉間,難受到什麼程度,才讓她連睡覺都蹙著眉頭?

  半夜,陸西橙睡得很沉,霍競川卻無絲毫睡意,他抱著她,保持她喜歡的姿勢,手不斷地在她小腹按揉,煤油燈下,他親眼看著淺色的睡褲被鮮紅的血液滲透,他不敢動,也不捨得叫醒她,像抱著個定時炸彈般心驚膽戰。

  快天亮時,陸西橙總算醒了過來,她眨眨眼,馬上感受到身體的異樣,完了,她昨天睡前墊的日用,忘記換了,手伸到後面要摸,一隻大手及時抓住她的:「醒了,要幹什麼,我來!」

  陸西橙木著臉轉過去,男人的另一隻手還在她腹部呢,所以,他是抱了她一晚上?

  「我要去我那裡換下面那個。」陸西橙窘迫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霍競川放開她,好像一點也不尷尬,「褲子拿出來我給你洗。」

  「嗯嗯。」陸西橙胡亂點頭,一溜煙就閃身消失了。

  等她走後,霍競川把被子裡幾條弄髒的毛巾取出來,重新換上乾淨的床單,和那條小內褲一起收好,這邊不方便洗,他要把這些都帶回家。

  陸西橙進入別墅,褲子果然弄髒了,她換掉衣褲,墊上姨媽巾,有些頭疼,她的衛生用品囤得還算多,估計可以用個一年多,但她在這裡的時間還長著呢,她要為以後打算啊!

  這年頭衛生巾在華國大路,很多人都沒聽說過這個東西,只有京城和滬市那樣大城市的友誼商店和華僑商店才有的賣,普通的供銷社和百貨商店連影子都見不到。

  陸西橙有錢也買不到。

  到了八十年代改革開放之初,華國才引進了第一條衛生巾生產線,生產直條的,也就是沒有護翼的衛生巾。

  也就是說,陸西橙至少還要再過十多年沒有衛生巾的生活。

  想到陸母寄來的月事帶,恐怕她只能入鄉隨俗了。

  她收拾好回到小屋,霍競川也把床鋪收拾好了,陸西橙想站起來活動下身體,就被抱住塞回了被窩:「你躺著,我回去做飯,你別亂動,有什麼事等我過來再弄。」

  「我已經好多了。」昨天第一天才那麼難受,過了一夜,那種脹痛難忍的感覺消失,剩餘的腰酸腿酸對於一個長久受痛經折磨的堅強女性來說,完全是小意思。

  「不行,聽我的,別下床,我馬上回來。」霍競川說著把灌了熱水的鹽水瓶讓她抱著,把小桌子搬到她炕旁邊,上面的保溫杯里也倒滿了熱水,陸西橙伸手就能夠到,還有餅乾和雞蛋糕,餓了可以吃。

  臨走前,他撫了撫她的臉,臉色還是蒼白,比昨晚卻好多了,要不,他真不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