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泡腳剪指甲

  陸西橙腳試試談談地在水面點了下,蜻蜓點水一般,又快速縮回去,又點一下,跟玩似的。

  霍競川一手拿著指甲鉗,他身體往炕里側挪了挪,大馬金刀的坐姿,一手圈住小姑娘的腰,輕而易舉地將人抱起來放到自己面前:「踩我腳上,不燙的!」

  泡腳就是要水燙些泡著才舒坦,霍競川腳微微抬起,讓陸西橙踩上來,陸西橙咯咯直笑:「你腳好像只大船!」

  霍競川撓撓她的小肚子:「你的像小船!」

  「哼,我哪有船那麼丑!」陸西橙在他腳背上噠噠噠踩水,「你腳上還有毛毛,痒痒的!」

  霍競川放下指甲鉗,按住她的膝蓋:「好好洗腳,不准玩!」

  他低頭,小姑娘的腳趾頭像嫩藕芽兒似的,調皮地動來動去,他大腳把小腳夾住,泡入水裡,陸西橙掙扎了一下:「燙!」

  「一會兒就不燙了!」霍競川摟著她,臉貼著她的小臉,「吃飯了沒有?」

  「吃了,我熬了魚湯,給你留了一大碗呢!」

  「嗯,妹妹真乖!」霍競川握住她右手幫她剪指甲,她的指甲不長,他只剪掉一點點,每剪完一個,都要對著燈光仔細照照,用指腹搓一搓,避免留下毛刺。

  「巡邏的事怎麼說?」陸西橙窩在男人懷裡,滿意地看著自己精緻的指甲蓋,不塗指甲油都這麼好看,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霍競川便把隊上的決定說了:「以後每晚四人輪流巡邏,大隊長把這事交給我負責!」

  「那你會不會很累?」現在晚上的溫度已經到了零下十度,如非必要,陸西橙根本不願意出門,他還要出去巡邏,太辛苦了。

  「不會的,有你給的羊毛背心,還有各種湯,我比別人身體都好!」

  「你又不是鐵打的,身體再好也要注意。」陸西橙想了想,巡邏時不是一個人,太好的衣服不能穿,那是不是能把衣服弄破一點?

  「你不穿的破衣服,明天拿一件過來!」陸西橙道,「還有我的熱水袋,你去巡邏時帶上,藏在衣服裡面別人看不見的。」

  想到她躺在溫暖的炕上,他卻行走在冰天雪地里,陸西橙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疼得厲害。

  或許很多人比他更慘,他們沒有保暖的衣物,沒有可口的飯食,但她對那些人沒有感情,她只心疼他。

  霍競川有些不願意,他一個大男人,捂著個熱水袋像什麼樣子,再說,她晚上也要用的。

  「熱水袋你自己用,我不需要!」

  「你聽不聽我的話?」陸西橙仰起頭,鼻尖頂著男人的喉結,張嘴作勢要咬,桃花眼泛著盈盈水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哭的架勢。

  這招簡直致命,霍競川馬上繳械投降:「好好好,我帶著,你用一個,我用一個,乖,不准哭!」

  陸西橙把臉埋進他懷裡:「人家只是心疼你嘛!」

  霍競川抬起她的小臉,還是哭了,他暗罵自己混帳,唇貼著她的眼睛,嘗到酸酸澀澀的味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陸西橙湊上去親他下巴:「你沒有不好,不准你說自己不好!」

  他是最好的!

  霍競川輕笑,水不燙了,他將人抱起來,擦乾腳放進被窩:「最好的下午還趕我走!」

  陸西橙腳伸出來,抵在他的胸口,她眼底還有濕意,臉上卻是嬌羞的笑:「你快去吃飯,吃完給我剪腳趾甲!」

  嬌氣包的命令,霍競川怎敢不從:「好,你先躺好,別凍著!」

  陸西橙把飯菜拿出來,一碗魚頭豆腐湯,一盤小蘑菇炒青菜,一盤杜鵑嬸子送的米腸,主食是米飯,還有一碗蒸芋艿。

  陸西橙穿上厚睡衣坐到男人膝頭,剝開一個芋艿吃。

  芋艿洗乾淨帶皮蒸,陸西橙特別喜歡,什麼調料都不用放,蘸著白糖她能吃好多個。

  「好吃嗎?」霍競川瞧她吃得格外香,連他餵魚湯都不看一眼,問道。

  「好吃!」陸西橙把剩下小半個塞進他嘴裡,自己又剝了一個,「芋艿滑溜溜的,不用嚼就能咽下去,我要吃到牙齒掉光!」

  「那我到時候給你種一院子,天天陪你吃!」

  「好呀!」陸西橙是把芋艿當零食吃的,她傍晚吃了好多,現在不餓,吃一半,給男人一半,兩人把整碗都吃光了,其餘飯菜霍競川快速解決,然後刷牙洗臉,抱著小姑娘回炕上。

  外面的溫度很低,霍競川晚上除了柴火,還帶了兩個草帘子,他把草帘子掛在門上和窗上,能擋住從縫隙里吹進來的風。

  「這個草帘子是你做的嗎?」陸西橙翹著腳趴在被窩裡,看他忙下忙下。

  「嗯,和草墊子一起做的。」這種東西農村家家都要準備,勤快的人家從開春就開始做,存著預備過冬。

  「草帘子沒有棉帘子好用,過兩天,我給你弄一個棉帘子。」霍競川說道,他家裡沒有,往年他都是一個人,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嬌氣的姑娘闖入他的生命。

  「棉帘子要怎麼做,你會嗎?」

  霍競川搖頭:「不會,我看過城裡的,他們是用舊的棉被做的,我試試!」

  「那我陪你一起做!」陸西橙笑嘻嘻道,她最喜歡霍競川這點,他不會,他會學,會嘗試,而不是插著手等著別人做。

  草帘子掛好,霍競川灌了個熱水袋,上炕把陸西橙一隻小腳丫從被窩裡掏出來,熱水袋放到她腳背上暖著,粗糙的手指抓住一根細嫩的腳趾,就等光線低頭動作。

  他很專注,頭深深低著,額角連著脖頸處的青筋若隱若現,煤油燈和手電筒的光同時照過來,男人的剪影落在報紙糊成的簡陋牆壁上,微微弓著身,是一個臣服的姿態。

  陸西橙伸出手,在他的影子上摸了摸,無聲地開口:

  我的大狼狗!

  然後她腳動了動,霍競川抬頭:「怎麼,我弄疼你了?」腳指甲比手指甲小很多,他剛才幾乎不敢呼吸,就怕手一抖,剪到她的肉。

  「傻瓜,指甲鉗很安全的。」陸西橙坐起身,歪進他懷裡,「我要這樣子剪!」

  「這樣不方便!」

  「我不管,我就要!」才不要什麼臣服的姿態。

  霍競川只得一隻手臂抱著人環繞過來,陸西橙把腳翹起來,搭到自己大腿上,霍競川撓撓她的腳底心:「你這樣不累?」

  「不累,我喜歡嘛!」她身體柔軟,這點動作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