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娘見兒子跑出去,沒幾分鐘,就瘋跑回來,罵道:「你幹啥呢,後面有狗在追你啊!」
王春才扯著他娘的胳膊:「娘,川哥說弄到點棉花,問我們家要不要?」
錢大娘放下手裡的水瓢:「啥,棉花?」
「對啊,棉花!」
錢大娘往內屋衝去,嘴裡還不停罵著:「你是不是傻啊,這還用問,誰不要是傻子!」
她打開一個木箱,從最底下摸出一個布包,打開,這是家裡全部的積蓄了,她數出二十塊,想了想,又數了十塊,剩下的包好重新放回去,箱子鎖好,才帶著兒子出門。
到的時候霍競川出去了,院門開著,錢大娘走進去,看著堆得又高又整齊的木柴,半院子的白菜蘿蔔已經挖了出來,地收拾平整了,小霍還用木板在地四周圍了一圈,走進院子的小路用找來的薄石塊鋪著,這樣下雨天,鞋子不會弄得一腳泥濘。
錢大娘感嘆:「小霍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啊!」
小霍能幹活全大隊都知道,可人私底下把家裡收拾得這麼幹淨齊整就很難得了!
很快,霍競川就回來了,他去大隊部借了一桿秤。
「大娘,您來了!」他打了個招呼。
「哎,小霍啊,你真有棉花啊,不是春才騙我的吧?」錢大娘跟著他走進堂屋。
霍競川去裡面提了一個籃子出來,籃子裡白花花蓬鬆的棉花晃花了錢大娘的眼睛。
她伸手摸了摸,白絨絨的,真軟和。
「小霍,這棉花大娘和你換,大娘要個十斤行不?」錢大娘問得不好意思,這籃子裡也就二十來斤,說不定人家要多留點呢!
她閨女早就說好了親事,等著明年嫁人,男方家在隔壁大隊,家裡條件不錯,給兒子蓋了間新屋,還給女兒做了件新棉襖。
錢大娘想讓閨女的嫁妝好看點,城裡的啥四大件他們買不起,她就想陪嫁一床厚被子。
在鄉下,很多女娃娃結婚連件新衣服都穿不起,她閨女有條十斤重的被子,誰敢看不起她!
霍競川直接點頭:「可以,兩塊錢一斤。」
錢大娘喜不自禁,這比她預計的還便宜呢,她掏出錢遞上去,王春才很有眼色的幫忙稱重,又快速跑回家拿袋子來裝。
棉花裝好,霍競川又拜託錢大娘:「您幫我問問支書、大隊長、會計這些人家需不需要?」
錢大娘一驚:「你還有啊?」
「嗯,不多。」他打算自留二十斤,賣給錢大娘十斤,也就剩七十斤。
「行,包在我身上,大娘知道你擔心啥,大娘悄悄地說,不給別人看到。」
這活就適合她這個老娘們干,他兒子這種咋咋呼呼的,肯定嚷得全大隊都聽見。
棉花不便宜,大隊缺棉花的人家太多了,知道小霍能弄來棉花,不得天天來煩他啊!
就算不敢來找小霍,萬一去找小霍的對象了,那也夠糟心的。
錢大娘顛顛地走了,讓兒子留在霍家幫忙幹活。
霍競川一會兒功夫悄無聲息地把七十斤棉花都賣完了,買到的人家都很滿意,棉花耐放,今年不用還能留著明年呢,不虧。
「川哥,你不去磨麵嗎,我幫你推磨!」王春才看著放在牆角裝著玉米粒和稻穀的幾個麻袋問。
「不用,你幫我燒水!」陸西橙在這裡放了幾十斤大米,他藏在水缸里,暫時不缺糧食。
倒是那幾隻雞要儘快殺了,養著臭烘烘的。
兩個男人殺雞放血脫毛,雞血倒進旱廁,濃重的血腥味很像那啥現場!
霍競川讓王春才帶走一隻,其餘的放在一個木框裡,木框擺在後院。他抬頭看天色,不出意外,今晚就會下雪。
……
晚上,陸西橙燉了一鍋野雞湯,野雞不如家雞和土雞肥,但燉湯特別鮮美。
兩人吃完,陸西橙撩開窗簾,聽外面呼啦啦的風聲,手指碰碰冰冰涼的窗戶:「晚上好像變冷了!」
霍競川上前抱住她:「嗯,下半夜可能下雪,我明早走後,你蓋好被子,天亮了我再來添柴!」
陸西橙猶豫了下,不忍心地道:「要不,你現在回去吧,下雪了會很冷的。」
他每天都會在凌晨所有人都酣睡的時候悄悄離開,路上颳風下雪的,凍壞了怎麼辦!
霍競川把她抱到炕上,他自己也坐上去,捏著她的手指把玩:「不冷的,你給的衣服特別暖。」
吃飯前,陸西橙又塞給他一件外套,據說叫什麼加拿大鵝,是件羽絨服,霍競川試穿了下,沒幾分鐘就脫了下來,暖和地受不住。
有這樣一件外套,再加上毛衣,霍競川覺得,他還能再去山裡奮戰幾天。
陸西橙傲嬌地哼了一聲:「那你小心點,回去也把炕燒上,你要是感冒了傳染給我,我可不會饒了你!」
霍競川低頭,鼻尖蹭她嬌嫩的臉頰,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怎麼傳染?」
「你離我一米遠就會傳染的。」陸西橙推開他的頭,順勢趴進他懷裡,「等下雪了,我想堆雪人玩!」
霍競川躺下來,把她挪到自己肩部,臉貼著他的脖頸,「不夠冷,雪積不起來。」
「那什麼時候才能積起來呀?」陸西橙抬起臉,又被大手按了回去,她蹬了蹬腳,「你幹什麼呀?」
霍競川感受著她臉在頸部滑動的觸感,說話的時候臉頰鼓動,軟軟的,嫩嫩的,像一隻無害的小動物。
甜甜的溫熱氣息拂在頸部肌膚上,讓他心癢難耐!
「再過十天半個月!」霍競川回她,他說話的時候,形狀完美的喉結上下滾動,像前世有些老爺爺手裡盤的核桃。
她也想盤一下!
陸西橙伸手輕輕摸了摸,霍競川箍著她腰的手臂猛然收緊。
「你幹什麼?」他的聲音從喉間發出,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陸西橙的手指隨著他說話移動,她目不轉睛盯著:「你再說說話!」
「說什麼?」攬著她頭的手下壓。
「說什麼都可以!」
霍競川嗓音嘶啞難耐:「陸西橙,你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