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沉甸甸的愛

  許寧言知道姜致遠要去接那位神秘大佬了,也沒多問,點點頭:「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姜致遠點頭:「你們這幾天就在軍區附近轉轉,別離得太遠。我問過小胡了,他說既然這次回來能多呆幾天,軍區那邊以前岳父的幾個老戰友,想接你們到家坐坐。」

  許寧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姜致遠還想再交代幾句什麼,被許寧言瞪了一眼:「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我知道分寸!你忙你的去!別擔心我們。」

  就差嫌棄姜致遠羅嗦了。

  姜致遠苦笑著摸摸鼻子,咽下了剩下的話。

  他也不想羅嗦的,可這不是要離開幾天不放心嗎?

  接下來的幾天功夫,許寧言帶著孩子,在軍區大院裡如魚得水。

  畢竟她生的兩個小傢伙,那真叫一個人見人愛。

  一進軍區大院的家屬區,一路上只要看到小哥倆的人,就沒有不稀罕的。

  小哥倆也不認生,不管誰逗,都呵呵笑,相當給面子。

  尤其是一笑一人一邊一個小酒窩,那叫一個招人疼。

  許英雄的那些個老戰友,如今也都位高權重,最低的是團級幹部,高一些的,已經是副師,師級幹部了。

  看到兩個小哥倆,尤其是看到那兩個小酒窩後,那般剛強的西北漢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抱著小哥倆不撒手:「這一對酒窩,可太像老許當年了!他當年就一笑一對酒窩,看著就顯小,不老成。被人笑過之後,就很少笑了,天天板著一張臉裝深沉——」

  許寧言才知道,原來姜沉和姜湛兄弟倆的酒窩居然是遺傳許英雄的。

  當初她就覺得奇怪呢。

  別的還沒見過小哥倆的老戰友們,聽說這倆兄弟居然像許英雄,紛紛抽空跑來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也有濾鏡,開始只是說小哥倆酒窩像許英雄這個外祖父,再後來,就成了鼻子眼睛嘴巴無處不像了。

  要是許寧言沒有見過許英雄的照片也就信了。

  如今看他們那一個個摸慣了槍,殺過了人的手,悵然的,懷念的,欣慰的將小哥倆抱在懷裡,親香個沒完,許寧言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當然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小哥倆每天回來,兜兜里都塞滿了各色的見面禮。

  什麼狼牙,什么子彈殼,什麼軍功章,還有各色稀奇古怪的石頭,或者木頭啊,骨頭之類的雕刻的小東西。

  許寧言都收了一小包了。

  有心要退回去,可這些人都說不過是點小玩意,還說是一片心意。

  還說按照他們這一塊的說法,什麼狼牙啊,子彈殼之類的,都是陽氣殺氣極重的東西,能避邪,定神,給孩子帶最好。

  許寧言只得收了。

  這可都是沉甸甸的愛啊,若是都掛上,姜沉和姜湛小哥倆,脖子手上腿上只怕都要掛滿。

  別說辟邪了,只怕都能鎮宅了。

  許寧言這邊母子三人天天被許英雄的老戰友喊去,睹人思人。

  姜致行還從來沒離開過京城,來到這西北,那是看啥都覺得新鮮有意思。

  反正嫂子和小侄子在軍區大院不用擔心安全,他索性每天就到處亂逛。

  許寧言也放心,他那麼大個人了,還有軍區負責接待他們的人當嚮導,也就隨便他去了。

  而在三百里之外的馬河農場。

  這農場雖然不在沙灘戈壁中間,可條件也十分艱苦。

  滿天的黃土,雖然到了初夏的季節,放眼看去,也看不到什麼太多的綠色。

  在農場附近有一條河,叫馬河,卻是常年無水,河床乾枯裂開,

  只有在雨季的時候,上游大雨,來不及被乾涸大地吸收的雨水,會順著河床往下游流淌。

  那個時候,順著馬河兩邊,才會鬱鬱蔥蔥,短暫的出現勃勃生機。

  馬河農場開墾出來的田地,一年就指望這短暫的雨季從上游下來的水澆灌。

  在馬河的沿岸,除了馬河農場,還有大大小小十來個生產支隊,都是靠著馬河短暫的雨季漲水而活。

  馬河農場因為地處偏僻,窮苦,而且出入不方便,常年會往這裡送一些勞改犯,或者是成分不好的走資派和臭老九來改造。

  姜致遠要接的那一位,就在這個農場。

  他這次到馬河農場,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三個西北軍區的士兵,開著吉普車,一路風塵僕僕。

  雖然只相距三百來里路,可因為路況不好,山路彎彎曲曲的,足足開了兩天。

  因為山路危險,他們也不熟悉路況,不敢走夜路,中途休息了一晚上。

  天剛亮就又匆匆趕路,連飯都是在路上解決的,買了幾個干饅頭,背著水壺,餓了啃上一口,渴了灌上兩口水。

  四個人輪流換著開車,饒是如此,到達農場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到了馬河農場,姜致遠出示了工作證還有介紹信。

  農場的門衛唬了一跳,這可是京城來的人,而且看他身後那三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門衛忙讓人去通知農場負責人。

  農場負責人心驚膽戰的一溜小跑過來,路上把自己小時候尿床的時候都回想了一遍,也沒想明白自己幹了啥,要出動京城X單位的人?

  見到姜致遠和他身後那三個士兵的瞬間,農場負責人的腿莫名的就更軟了,勉強撐著鎮定走到姜致遠面前:「同志,你好,我是馬河農場的負責人錢愛國,你這是?」

  姜致遠衝著農場負責人錢愛國點頭示意,說明了來意。

  「你好,我是姜致遠,我這次來是奉命來接走何秉謙同志,請問他現在情況如何?」

  錢愛國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是有這麼一個人,就在我們農場接受改造!不過姜同志,你們要接走他,有文件嗎?有文件我們這邊才能放人——」

  雖然心裡打鼓,錢愛國還是按照規定問了一句,說完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生怕姜致遠一言不合,就帶著後頭那三個士兵衝進去搶人了。

  姜致遠自然隨身攜帶了文件的,他出示了帶著京城革委會大紅公章的文件,還有西北軍區這邊的協助文件,自己的介紹信,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