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兩年前顧軍長家的顧致遠,不知道怎麼地犯了事,被下放到不知道哪個山旮旯里去了。
可憐了姜媛和顧致行兩母子了。
本來明媒正娶的媳婦,從顧軍長老家的爹媽孩子還有前頭媳婦找來後,那日子過得,可真是鬧心。
好不容易老大顧致遠出息了,結果卻出了這事,大家都在猜,是不是顧勇跟他前妻生的那兩個大兒子搞的鬼。
畢竟顧致遠是大家看著長大的,怎麼成了黑五類分子呢?
當初顧致遠那可是大院裡有名的別人家的孩子,眼看這樣一個好孩子,居然這般下場,誰不嘆息兩聲。
這兩年,眼看姜媛都老了許多。
還好去年顧致遠傳回來消息,說是平反了,他是被牽連了,事情查清楚了,他也就平反了,雖然還在鄉下不能回京城,可好歹比打成黑五類分子強啊。
大家也就感慨,到底姜媛還有個指望,這顧家也不會全便宜顧勇前頭兩個兒子呢。
沒想到前兩個月,顧致遠居然就回來了,一切真相大白,是為了查間諜案,忍辱負重成為黑五類分子好潛伏下去,如今間諜案告破,立了大功回來了!
大家一面感慨這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的。
姜媛有了這樣一個兒子,就算顧家再偏心前頭那兩個大的,也無礙了。
又嫉妒顧勇真是好運道,當初那一干人里,誰不喜歡姜媛這朵軍中花,想娶她?偏生被顧勇得手了!
生了個出色的兒子!
顧致遠出事,大家心裡一面可惜顧致遠,安慰顧勇,心裡不是不解氣的,最出色的兒子出了事,最小的兒子還看不出好歹來,那前頭媳婦生的兩個,也就顧勇當個寶,誰看不出來這兩個兒子,是那爛泥糊不上牆的貨色?
顧勇所有的資源給堆上去,就是兩隻蛤蟆一動不動,也能被拱上個團級了吧?
可顧勇兩個大兒子,一個副團級,一個正營級,就跟長在這兩位置上了似的,五六年了,一動不動。
將來等顧勇一下來,只怕這顧家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誰曾想,顧致遠居然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立下了大功歸來。
他們軍隊和國安局經常合作,內部的一些風聲早就聽到了,顧致遠這次立下的功勞,足夠他晉升兩級了。
不出意外,國安局最年輕的副局長就要誕生了。
嫉妒的他們眼睛滴血啊!這顧致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全憑自己,沒沾他老子一點光,畢竟他老子那點光都給前頭兩個兒子了。
這要是換做是他們的兒子,不得高高供起來,傾全家之力也要支持?
在顧家卻被上頭兩個不成器的異父兄長打壓,顧勇居然還聽之任之,也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媽的!這樣出色的繼承人,你不要,你讓給我們啊!
所以顧勇最近因為顧致遠出色,滿面春風,大院裡嘚瑟,大家面上恭喜,心裡都罵顧勇眼瞎,將來有後悔的時候呢。
旁觀者清,從顧致遠回京城後,這麼長時間了也就回來兩次,就能看出來跡象了,顧勇還在傻樂,嘴裡還說什麼,以後他們幾兄弟齊心協力,他就放心了的胡話。
也有人今天看到了姜媛一天沒上班,早早的就去後勤部定了一隻老母雞,一條魚,還有肉之類的,臉上笑盈盈的。
問她這麼高興是為何,姜媛就說家裡今天來貴客。
莫非這個看起來斯文乖巧的小姑娘就是貴客?
有心眼轉得快的,已經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多看了許寧言幾眼。
許寧言填好了資料後,轉過身來,大大方方地任由大家打量,對誰都含笑點頭,並不見侷促。
越發勾起了大家都好奇心,這小姑娘是誰家的?怎麼這麼面生?
不等大家發問,顧致遠歉意地跟大家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腳下一蹬,帶著許寧言騎遠了。
他們倆走了,丟下的這群人可沒走,順勢就圍成了一團:「姜媛說的貴客就是那小丫頭?」
「看著挺眼生的,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
「那模樣架勢不像是小門小戶的。」
「別不是顧家老三的對象吧?看著年齡相隔有些大啊,我可還預備把我娘家侄女介紹給顧家老三的呢!」
「你可想得真美,你娘家那侄女,配給顧家老大老二人家都瞧不上,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惦記人家顧家老三了?得虧你沒說,不然就姜媛那樣的好脾氣也得跟你翻臉——」
「走走走,我們也快回家,打聽打聽去——」
……
一群人也顧不上別的了,要出門的都不出去了,紛紛往家裡趕。
旁邊聽了個全程的哨兵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嬸子們可算走了。
顧家的位置在大院裡有些偏,當初是姜媛挑選的,她喜歡清淨,就在東南角落裡挑了這棟三層的小樓。
還沒到顧家呢,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瘦長的身影,在顧家門口徘徊張望。
看到了騎著自行車的顧致遠,那身影立刻跳起來揮手,然後一路小跑過來。
跑近後,許寧言才看清楚,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伙子,身材瘦削,眉眼間跟顧致遠有幾分相似,不過更柔和一些。
跑到了顧致遠的面前,顧致遠剎住了車,那小伙子就撲了上來:「哥,我嫂子呢?」
一面說一面往顧致遠身後看。
和探頭出來看他的許寧言視線對了個正著,許寧言沖他微微一笑,顧致行咧開了嘴角,露出一排白牙來,「嫂子好,我是顧致行!嫂子一路來京城辛苦了吧?快,快進屋!我跟媽早就盼著你來了——」
十分的熱情,要不是顧忌著他哥,都要上前握著許寧言的手不放了。
許寧言有幾分猝不及防,她大約相信顧致遠說的,他媽和他弟弟肯定會喜歡她的,可是,這也太熱情了吧?
倒是讓許寧言有幾分的不適應,乾巴巴的點點頭:「你好!我是許寧言!」
甚至被嚇到忘記糾正顧致行,不要喊她嫂子了。
顧致遠看許寧言被嚇到的樣子,瞪了顧致行一眼:「收斂著些!」
顧致行一肩膀把顧致遠給擠到一邊:「嫂子,你當我哥對象挺累的吧?天天板著一張臉,就跟欠他錢不還一樣。他這個人又不會說好話,又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人家女孩子主動跟他說話,他三兩句就能把人女孩子給說哭!我跟我媽都以為他這輩子只能打光棍了呢,感謝嫂子你捨己為人,捨生取義的肯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