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早就跟林紅說好了,狗腿子放在她那裡幫著寄養一段時間。
畢竟是公安局的院子,更安全一些,也不怕有人偷摸地將狗打死拖回去吃了。
林紅也很樂意,周子安更是求之不得,狗腿子這條狗在他看來靈性十足,訓練訓練都能當警犬了,之前只能看,如今能寄養在自己家,恨不得許寧言早早就去西北,把狗給他留下。
其餘的也沒什麼了,鑰匙照樣交給林紅,讓她隔兩天來幫著澆水扯草,院子裡的菜,也讓她隨便摘就是了。
兩人的行李收拾了兩大包,顧致行除了幾套換洗衣裳,日常用品外,就沒什麼了。
倒是許寧言,換洗的衣服,日常用品,還有吃的,硬是塞滿了一個大藤編的箱子,多餘塞不下的,都塞進顧致行的行李包里了。
看著兩大包行李,許寧言忍不住想嘆氣,她明明有個空間,可是卻不能用。
想想所看的年代文中,坐火車的描述,她就想崩潰啊。
還好顧致遠買的是臥鋪票。
兩人進站,顧致遠讓許寧言背著挎包,手裡拎著一個尼龍網兜,裡頭有兩個搪瓷的臉盆,兩個飯盒,兩個茶缸,他自己背著自己的行李包,又拎著許寧言的大藤編的箱子,憑藉過人的體力終於擠上了火車。
臥鋪車廂的人不多,他們買的票一個是中鋪,一個是下鋪,上鋪和對面都還沒有人。
擠上車,饒是顧致遠也是滿頭大汗。
將行李包和箱子放在了行李架上,先拿著茶缸子去車廂連接處接了兩杯開水,等晾涼了喝。
自己才又拿著毛巾去接水,打濕毛巾擦了擦滿頭的汗。
等他坐下來,火車已經開出了老遠了。
車上有些悶熱,顧致遠打開了車窗,風吹了進來,總算舒服了些。
許寧言聞著這吹進來的風,帶著煤炭燒焦的味道,還能接受。
外頭太陽下山了,半邊天空都是通紅的晚霞,兩人用濕毛巾擦了手,開始吃飯。
許寧言打開飯盒,是中午剛滷好的五花肉和雞蛋,此刻還有些餘溫。
饅頭雖然有些冷了,這個天氣吃不妨事。
飯盒一打開,這誘人的香味一下子就瀰漫開了,隔壁幾個鋪位的人聞到了香味,紛紛嚷嚷起來:「吃什麼了,怎麼這麼香?」
有人已經跟著香味尋到了他們的鋪位,看著擺放在小桌上兩大飯盒油汪汪的滷肉和滷雞蛋,忍不住吞口水。
就有人試探著問:「同志,你們這滷肉可真香,我有肉罐頭,能跟你們換不?」
顧致遠沉下臉來,搖搖頭:「不換!」
來人很想多磨一下,可顧致遠沉下臉的架勢十分嚇人,只得悻悻然的退回去了。
顧致遠一口饅頭一口肉,吃得噴香,自家小丫頭做的好吃的,自己都吃不夠,才不便宜別人呢!
車廂那頭有不懂事的孩子聞到了味道,也嚷嚷著要吃肉,被家長拍了幾下屁股,嚎了起來。
許寧言皺了皺眉頭。
顧致遠卻十分淡定:「快吃!吃飽了早點睡!明天中午還要轉一趟車,大後天才能到呢!得把精神養足!」
許寧言卻沒什麼胃口,雖然是臥鋪車廂,人也不算多,可味道也不算太好聞。
幸好兩邊車窗都開著,能透氣通風,不然只怕更憋悶。
她隨便吃了幾口,怕吃多了心裡堵上,全部推給了顧致遠。
自己從挎包里摸出一根洗得乾淨的黃瓜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
顧致遠跟許寧言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麼久,很是知道許寧言私下的一個小癖好習慣的。
有條件的時候,吃東西很挑剔,對環境也挑剔。
火車上太擁擠吵鬧,她肯定沒啥胃口,本來打算一會去餐車問問,看能不能給她弄點熱湯麵,吃著會舒服一些。
可看許寧言啃黃瓜胃口倒是不錯,倒是放下心來。
等他解決完所有的滷肉,滷雞蛋,就連滷汁都用饅頭蘸著吃光了。
這才收拾飯盒要拿去洗,走之前看天色已經暗下來,車廂里的燈亮了,不放心地叮囑了許寧言兩句,讓她看好行李,有事就喊他。
許寧言點點頭,陌生的環境,顧致遠不在身邊的時候,她肯定會很警惕的。
顧致遠洗飯盒去了老大一會,估計是很多人排隊等著洗碗。
這期間,有乘務員過來,也有幾個人從他們鋪位面前經過,有人目不斜視就走了,有人看她一個人,特意多看了兩眼,還有人看著就鬼鬼祟祟,眼神不正。
看到許寧言一個人坐著,穿著普通,看著像是個沒出過門的小丫頭片子,就湊了上來:「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怕不怕啊,啊啊——」
剛伸出去想揩油的手,直接就被許寧言一下子捏住了手腕骨,疼得當場就跪了下來,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隔壁幾個鋪位的聽著動靜,正要探頭來看。
身邊突然有旋風颳過一般,一個人影卷了過去。
顧致遠排隊剛把飯盒洗完,就聽到一個男人的慘叫聲,他十分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又擔心許寧言,一下子撥開了人群就往自己的鋪位跑。
就看到一個男人,跪在許寧言面前,只哀嚎著求她放手。
冷著臉上前,一腳將那個男人踹翻在地,拿腳踩在他背上死死的壓住,將手裡洗乾淨的飯盒交給了許寧言收好。
許寧言拿一塊乾淨的手帕將飯盒上的水珠擦乾淨了,放進了尼龍網兜里。
轉過身來,顧致遠已經在審問那個男人了:「你想幹什麼?」
那男人哭喪著臉:「我,我沒想幹什麼,就是想跟女同志聊聊天——嗷,我說,我說,我就是想沾沾便宜!這位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要是知道這位女同志這麼厲害,打死我也不敢啊!再說了,我也沒沾著便宜啊——」
這動靜很快就招來了乘警和列車長長。
上前了解了情況後,立刻表示會將人抓起來,等到下一站的時候,交給下一站的警察。
顧致遠看著周圍圍上來看熱鬧的人,皺了皺眉頭,跟著列車長走到了車廂連接處,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又掏出證件來示意了一下。
列車長立刻變了臉色,敬佩地看了顧致遠和許寧言一眼,點點頭離開了。
等顧致遠回來,許寧言忍不住問他:「你跟人家列車長說啥了?他剛才瞅我那一眼,咋跟我領導知道我是烈士遺孤後看我一個樣,看得我後背發涼?」
顧致遠揉揉她的頭髮,笑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沒多大一會,列車長就過來了,示意兩人拎著行李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