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佬不是說了,問有沒有人欺負她嘛!
她一個小丫頭,突然被人告知身世,心下慌亂,無人做主,所以跟大佬傾訴一下苦悶,小小的告一個狀,不過分吧?
這麼想著,許寧言心情更好了。
在抽屜里翻出來了興致,打算給顧致遠回信。
剛提筆,想了想,有些事情不適合在辦公室寫,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還是等回家去,家裡沒人,想寫啥就寫啥,也不用擔心人看到。
又將信紙收了起來。
楊大姐進來看到了,只道是小姑娘臉皮薄,這回信的時候,萬一寫兩句甜言蜜語被人看到不好,只搖頭嘆笑。
順勢就問許寧言,「小顧來信說啥了,他回去可還好?」
許寧言微微一笑:「他回去後一直忙,只抽空寫信報了個平安。」
楊大姐附和了兩句:「平安到了就好,等安頓好了,自然就有空寫信了。」
許寧言也不多說,只笑著點頭。
心裡想著晚上回去如何寫信,說來這也是她第一次給人寫信,心裡怪沒底的,怪忐忑的。
而且要怎麼樣巧妙地告狀呢?她也得好好想想。
心神不定的,楊大姐跟她說話,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楊大姐也就樂了,知道許寧言這是收到信,心都亂了。
到底小姑娘臉皮薄,不好多調侃,一笑也就收住了,接下來倒是沒跟許寧言說話了,放任她一個人窩在角落裡,一會子眉開眼笑,一會子咬牙切齒,一會子又神情擔憂……
很快到了中午,許寧言說好了去李建國家吃飯,李建國快到吃午飯的時候才回來,大約是得了胡姐的叮囑,直接就來叫許寧言。
許寧言答應了一聲,樂顛顛地跟在了李建國身後。
出了供銷科,回到家,才坐下,李建國就問了:「我聽說,小顧寄信來了?」
許寧言嗯了一聲。
李建國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就說小顧不是那種人!」
正在淘米做飯的胡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居然有臉說這話?前些天幾宿幾宿睡不著的那個人是誰?把認識的人裡頭,年齡合適的未婚男同志都扒拉了個遍的人又是誰?
到底要給自家男人面子,胡姐哼了一聲,去走廊的爐子上忙活去了。
本來許寧言要去幫忙的,被李建國喊住了,又問了幾句顧致遠的事情,還有她回鄉下的事情。
許寧言想起大隊長請她幫忙買些棉花的事情,忍不住湊過去:「建國叔,咱們百貨大樓有沒有多餘的棉花要賣的?」
李建國警惕地看著她:「你要棉花做啥?是棉被不夠,還是要做棉襖?要是你一個人要用,我能給你想點法子,要是別的人要,那就不行。」
想了想又怕許寧言多想,又補了一句:「這棉花可是緊俏物資,就是咱們百貨大樓,想有多的也沒有。」
許寧言老老實實的道:「我自己不缺,是我們大隊長托我問問有沒有。咱們大隊這次分了十好幾個下放到牛棚的黑五類,他們來的時候除了一身衣裳,啥也沒有。大隊長他們擔心,這到了冬天只怕熬不過去。可咱們大隊裡哪裡有多餘的棉花,這十好幾條人命呢,所以才托我問問想想辦法。」
「說不要那好的棉花,二手的舊棉絮就行。我一個小小的職工,哪裡有這門路,這不是知道建國叔你見多識廣,想問問你麼?」
李建國皺了皺眉頭,事關十幾條人命,而且要求也不高,要二手的舊棉絮,倒是不過分。
想了想,看胡姐正在炒菜,外頭走廊里熱鬧得很。
才湊到許寧言耳邊,小聲地道:「去廢品收購站,還有黑市去問問。咱們百貨大樓,只有新棉花,而且還要票!這些地方偶爾會有一些二手的,不過成色肯定不咋樣,要是有潔癖的,或者講究的人,那就算了。」
許寧言心想,以牛棚那些人現在的處境,啥潔癖都得給糾正過來。
在生命面前,潔癖啥都不是。
謝過了李建國,又說了一會子工作上的事情,胡姐的飯就做好了。
三人吃了飯,又都歇了個午覺,才繼續回去上班。
快下班的時候,林紅來了,拉著許寧言,打趣了兩句顧致遠這麼快就寄信回來後,終於說到了重點。
她和周子安的婚期終於定下來了,之前是因為機械廠陸家間諜案耽誤了,陸家人被處置後,機械廠這邊內部整頓持續到現在,如今情況才略微好些,所以日子一直推遲,終於定在了七月一號這一天。
這個時候雖然不流行什麼伴郎伴娘,可出嫁那天,新娘子身邊還是要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姐妹陪伴的。
林紅親戚家只有一個未婚的表妹合適,所以她來找許寧言了,需要提前一天去,陪著新娘子過夜。
第二天也要送新娘子到新家去。
許寧言滿口答應,先恭喜了林紅,又表示讓她放心,那天林紅的新娘子妝她也包了。
林紅雖然沒見過許寧言化妝,可是對許寧言卻有一種天然的信任,畢竟她看過許寧言平日搭配的衣服,都是跟別人差不多一樣的衣裳,可她搭配穿起來就比別人好看,多一種味道。
自己跟著許寧言搭配了好幾次,去跟周子安約會的時候,讓他都看直眼了。
所以許寧言說包了她的新娘子妝容,她立刻就充滿了期待。
等到下了班回家,許寧言記掛著要寫信,也沒心情做飯,直接去國營飯店買了飯菜帶回了家。
跟狗腿子一人一狗吃完飯,天色還早。
借著晚霞,在院子裡的擺上桌子,一壺茶,鋪開了信紙。
努力回想了一下上學時候老師教的寫信的格式,許寧言提筆落字:顧大哥,見信安好!
然後先說了一遍他回京城後,這邊發生的事情,自己回了團結大隊一趟,休息了十來天的事。
順理成章的就將話題帶到了許長風身上。
更順理成章地將許長風說的關於她身世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寫在了信里,包括她回縣城的路上,許長風跟著,透露說要轉業回來的消息,也都一併寫了上去,一點都沒隱瞞。
主打一個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