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陳芳芳

  因此,許寧言找了機會出來,見全大江的兩個閨女在院子裡玩。

  仔細看去,兩個閨女身上的棉襖厚實,也並沒有因為先前挨了全大江的罵,就畏畏縮縮的不敢玩笑。

  反而在院子裡你拍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玩得開心。

  走過去,一個丫頭塞了兩顆糖,兩個小姑娘就拿許寧言不當外人了。

  略微套了一下話,就打聽出來,全大江在家裡嘴巴也是這樣口無遮攔,說話極為難聽。

  不過對孩子還好,雖然看不慣就罵,可從來不動手打她們。

  偶爾從公社回來,還給她們兄妹幾個帶點糖和零嘴回來吃。

  許寧言心裡就越發有了數。

  也不知道顧致遠跟全大江在堂屋裡都說了些什麼,反正吃飯的時候,全大江倒是老實了許多,一張嘴再沒說出不太中聽的話來了。

  一頓午飯倒是吃得還算平靜。

  謝叔婆臉上難得多了一絲笑容,看向顧致遠和許寧言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兩人吃了飯,也沒有多呆,就告辭回家去了。

  路上許寧言問顧致遠到底說了什麼,讓全大江那麼老實。

  顧致遠一笑,對於全大江這種人,他只說了幾句話,就把他嚇住了。

  先問了一下許長風如今在部隊裡的職位,據說已經是營長了。

  全大江不知道營長是什麼級別,顧致遠給他科普了一下,就是相當於一個縣的武裝部部長或者縣公安局局長了。

  又輕描淡寫地告訴全大江,若是再說些不中聽的話,那就叫污衊軍人,而且是一個營長!

  就不是被關起來幾天能了事的,說不得得坐牢!

  再又問了一下全大江有幾個孩子,聽說老大是兒子,如今已經十五六歲了,只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再過兩年,倒是可以去當兵了。

  只這幾句話,全大江的臉色就變了。

  後來吭哧了半天,也沒再說許長風半個不字了。

  許寧言聽了,衝著顧致遠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大佬,雖然沒了解全大江和許長風他們之間的那些矛盾,可卻掐住了全大江的命門。

  不管是從自己的小命出發還是為了大兒子的前途,只怕全大江以後都要收斂許多。

  那就和他們無關了。

  接下來的一天,他們也就去大隊長和支書家各吃了一頓飯。

  當然沒空手去,拎著禮物上的門。

  大隊長和支書這才知道許寧言已經轉正了,以後不僅僅負責他們團結大隊的業務了,而是負責紅旗和紅星兩個公社的業務了。

  大隊長和支書先是一喜,後來又有些發愁,話里話外就是讓許寧言不要忘記了,她可是團結大隊的人。

  有啥好事,還是得先想著他們。

  畢竟團結大隊相比較其他的大隊,也沒啥突出的和不可取代的。

  許寧言自然是滿口答應,讓大隊長和支書暫時的放下心來。

  等兩人一走,大隊長和支書就開始商量,新的一年可要給許寧言更多獎勵才行,可不能被其他大隊壓上一頭。

  許寧言和顧致遠本以為剩下的兩天,也就是呆在家裡收拾一下行李,預備回縣城了。

  沒想到陳芳芳拎著東西上門來拜年了。

  比起第一次見到她,陳芳芳眉宇間郁色消去了不少,整個人看著幹練了許多。

  她是一個人上門來的,拎著一包紅糖,還有一大包自家曬的干筍和蘑菇之類的。

  進門就感謝許寧言,說要不是許寧言,她如今只怕還渾渾噩噩,被婆家拿捏著。

  許寧言心裡還是挺欣賞陳芳芳的,還謀劃著名將來陳芳芳考上大學後,挖到大佬這邊也好,或者跟自己合作也罷,反正不能便宜陸凱。

  因此忙將人讓進了自己的屋子。

  陳芳芳一進屋子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溫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取暖的爐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坐在爐子邊,手裡捧著熱氣騰騰的糖水,手邊放著各色零嘴,暖和的身上的襖子都有些穿不住了。

  許寧言自己在屋裡都穿著一件薄棉襖,見陳芳芳額頭上都快要冒汗了,忙讓她把襖子解開,別出了汗,出門吹了風就糟了。

  陳芳芳熟悉以後,才知道她性子果斷。

  聽許寧言這麼說,她也就解開了扣子,露出裡頭水紅色毛衣來。

  這毛衣一看就好幾年了,顏色也沒那麼鮮亮,領口袖口處都已經磨破了,拿黑色的線穿著,十分的明顯。

  許寧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倒是陳芳芳自嘲的一笑:「這衣服還是我下鄉之前織的,也是我下鄉,家裡唯一給我置辦的東西。有四五年了吧?沒有這件毛衣,我只怕早就凍死了多少回了。」

  「我本以為這毛衣我只怕還要穿上好些年,不過多虧了你!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我就能織一件新毛衣了!」

  說到這裡,陳芳芳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希望,也充滿了幹勁。

  「對了,我織毛衣的手藝不錯,你看我這件毛衣雖然時間久了,可你看這針法,都是我跟著書上學的!等年底前,我也給你織一件,大紅色的好不好?」

  陳芳芳看著許寧言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許寧言看陳芳芳身上這件毛衣,雖然舊了些,可看得出來織得細緻,不說還以為是後世機器織出來的一樣,上面還帶著花紋。

  誇讚了幾句才道:「要真謝謝我,到時候我買了毛線,你幫我織就行!」

  陳芳芳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初二回娘家的許珍珠身上。

  那天她跟顧致遠去了謝叔婆家,還真沒關注。

  原來許珍珠和陸凱初二快中午了才趕回來。

  因為城裡到公社的客車,正月初二就只有一班。

  車上人多又擠,到了公社還是許家人去接回來的。

  據說灰頭土臉的,陸凱那個新女婿是一臉的不高興,後來才知道,原來兩人帶回許家的禮物在客車上被人給偷了。

  許家人盼著許珍珠和陸凱帶回來的禮物,盼望了好些天了。

  聽說東西沒了,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飯桌上據說就為了工作的事情,又鬧了起來。

  聽說好像是許珍珠許諾家裡每一房給弄一個工作,結果如今只有一個工作機會,許家三房為這個工作機會差點沒打破頭。

  也顧不得大過年的不能吵架打罵之類的規矩了,初二那天就吵翻了天,連桌子都掀了。

  陸凱和許珍珠兩人倒是吃了午飯就跑了,剩下三房如今還在為這個工作名額,年也不拜了,親戚也不走了,一門心思在家鬧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