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裝自然的道。
「蘭嬸,我找小酒。
「她在房間。」
常曉蘭不咸不淡的道,臉上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看起來一夜未睡的樣子。
唐小歡見她並不阻止自己見余酒,心下更氣了,余酒根本沒有被關起來,那她昨晚到底為什麼不去!唐小歡心急找余酒質問,倒是忽略了常曉蘭身上的傷。
「余酒!」
一進屋她就把門給關上了,惡狠狠的壓低聲音喊她,似乎要她給一個解釋。
余酒料到了她會來,因此也不慌,只是朝她噓了一聲。
「昨晚我媽守了我一個晚上,我不能出去,你昨晚是不是喊我了,我被鎖在房間出不去,聽見也沒有辦法。」
「但是今天她信任了我許多,我跟她保證不出門,她這才不關著我的,但是還是坐在客廳看著我。今晚還是凌晨十二點,我肯定去找你們,這回你們就在我樓下等。」
「萬一我媽發現了,你們也好幫我脫身。不過她今晚肯定看的不嚴了,你相信我,為了取得我媽的信任,你給我的十塊錢我都已經交給她了。小歡,你還能再借我十塊錢嗎,沒錢我實在是不敢出門。」
余酒委屈巴巴的雙手合十,小聲的拜託她。
唐小歡一下子就炸了,還要錢!她把她賣給牛二也才賣了二十塊錢!十塊錢是定金,剩下那十塊要見到人才能給。
「我哪還有錢!」
「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肯定會幫我的對不對?以後我肯定會雙倍還你的,你不借我那我只能留下來嫁給葛廠長了,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
她拉長聲音。
「行了,我借給你還不行嗎!你現在就跟我走,他還在樓下等你,我跟他借十塊錢給你。」
唐小歡不想再等到晚上了,現在就要余酒下樓。余酒怎麼可能跟她下去,當然是苦著臉各種推脫。
「不行,我現在跟你走了,又一去不回,我媽肯定就知道是你把我藏起來了,到時候我們家肯定要找你的麻煩,我弟這個人你也知道的,跟個小流氓一樣,萬一報復你怎麼辦?」
「而且現在是白天,肯定有很多人看見我是跟著誰走的,不行不行,還是等晚上,這樣安全,我不能拖累你們。」
唐小歡也怕被人知道余酒是被她給賣了,她得坐牢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被余酒給說服了,她再次強調。
「今晚十點,不用等到十二點了,十點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在你家樓下等你,你儘快下來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那錢我想現在就要。」
余酒再次提起那十塊錢,她那麼渴望跑路基金,倒是也讓唐小歡更加信任了她,唐小歡咬牙點頭。
「我現在回去拿錢!」
大不了晚上搜她的身,再把這十塊錢拿回來!
唐小歡真是恨極了余酒,想盡辦法都要把余酒給賣了,這不,她又專門跑一趟,回去拿了十塊錢給余酒,並再三強調,晚上一定要下來,天黑了之後找機會就下來,不拘幾點,他們一直在樓下等!
余酒當然是乖乖點頭,再三承諾,但是去不去,她說了算。
唐小歡怎麼會想到呢,這二十塊錢就是她的賣身錢,屬實是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典範。
另一邊,搞不定余酒的余琴和余振姐弟倆,煩躁了一個晚上,還是去了賭場那邊,打算把他爸找回來商量對策。不等良辰吉日了,最好是今天就把余酒送過去,以免夜長夢多。
她們這才知道公安昨天來抓人了,賭場的人都被抓走了,姐弟倆跟無頭蒼蠅一樣,著急忙慌的跑回來給常曉蘭報信。
「什麼!他,他!那快去公安局看看啊,哎喲!」
常曉蘭能有什麼辦法,她扶著額說了一句話,就氣的歪頭直接暈了過去,癱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爸怎麼這個樣子!那一百塊錢肯定一毛都不剩了!他最好是被抓去坐牢!這樣永遠不會欠別人錢了!」
「對!反正他欠的錢他還,那兩百塊錢乾脆也別幫他還了,都留給我們自己花,我兩百塊,你和媽一人一百,這樣不是更爽?」
姐弟倆還是覺得少一個人分錢合適點,這麼一想,好像再多等兩天,受受余酒的氣也沒什麼了。
賭場出事,他們都沒往余酒身上想,他們把余酒當成秋後的螞蚱,瞎蹦躂,不管再發瘋,始終還是要嫁給葛廠長的。葛廠長自己定的日子就是後天,到時間了人家自己就來接人了。
她想不嫁,也要看人家答不答應。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不再管余奇力的事了,連去公安局打聽打聽都沒有,也錯過了得知真相的機會。
常曉蘭暈半天才醒,見一雙兒女這麼說,其實心裡也覺得有道理,但是面上還是為難。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們的爸爸,等他出來了,萬一···」
「哎呀,你這麼怕,那你自己去派出所打聽好了,反正我不去,我還受著傷呢,疼死了!他要是被關了最好,沒被關是他運氣好,他回來憑什麼怪我們?我還要怪他給我們丟人,花那麼多錢呢!」
余振把沒良心演繹到了極致,脖子一梗,又出去玩去了。
余琴也是這個態度,常曉蘭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她心想,這可是兩個孩子說的,不是她說的,她也是為了孩子好,聽孩子的意見,到時候有事也怪不到她頭上。
於是余奇力就真的被忘了個徹底。
余酒聽著她們推辭的話,簡直笑出了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合夥把她賣人的人,能有多團結多有良心。她們估計都恨不得對方死,然後獨吞她的賣身錢呢。
余酒心情愉悅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拿屋裡的東西往小破碗裡面扔。余琴的珍貴發卡,漂亮發圈,余振的作業,書包,他珍藏的彈珠···
屋裡的小東西都被她給扔了個遍,吐出來的東西,有用的她就收起來放進胎記里,沒用的就全堆在床底下和衣櫃裡。
那裡面有一個小空間,可以儲物,她昨天就發現了,錢和糧票也是放在裡面,搜不出來,所以她才敢大搖大擺的回來。
她玩的不亦樂乎,樓下的牛二和唐小歡等的卻叫一個心煩意亂。
」天怎麼還不黑!」
唐小歡困死了,努力掐自己才保持的清醒。
牛二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臉上也掛著兩個大黑眼圈,他猥瑣兇惡的眼神悄悄的落在唐小歡的身上。如果今晚拐不走余酒那個女人,那有這個丑貨,也不算太虧。
他說什麼都不能空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