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酒笑的一臉溫柔,說完她轉身就走。
周圍人都驚呆了,天吶,這個女孩子怎麼這個樣子,太野蠻了吧!怎麼能隨便潑人家的水!
「你!你給我回來!你個賤人!你敢故意潑我!」
陳元猛的站了起來,碩大的身軀把一旁的黎南南都給撞歪了,她額頭重重的磕在了窗戶上。
「對不起對不起,黎南南同志,你沒事吧?」
他漲紅著臉要去扶她,黎南南生氣的甩掉了他的胳膊,埋怨道。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對不起,我沒注意,我····」
他慌亂的哄黎南南。
呵,又是一個偽聖母唄,水把別人潑了的時候勸人善良,把她撞到的時候就生氣,玩的一手好雙標。
余酒噙著耐人尋味的笑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支著下巴,慢慢的欣賞這場大戲。
「哎,你臉上的這些是痣還是斑啊?好可惜啊,我覺得你五官長的挺不錯的,就是黑乎乎的小點有點難看,拿東西遮一遮應該挺好看的。」
說話的人是坐在她對面的張燕,她看見余酒臉上的這些小點點,總想給她摳了。
余酒面不改色的搖頭,躲開了她的手。
「雀斑,普通長相,不敢說好看,但是年輕嘛,可能有朝氣一點。」
這話說的也沒錯,經歷過上一世的坎坷,即便是現在臉色發黃有斑點的樣子,她都覺得自己好看,朝氣蓬勃的,年輕就是不一樣。
「嗤,這麻子臉丑成這樣還敢說普通,你要是普通,那張同志都算的上漂亮了。」
陳元還沒哄好黎南南,又開始犯賤,想懟余酒。很好,一句話得罪了兩個女人。
「哦?我不能算普通,那你算什麼?算正方形的野豬?還是丑的很有特色的土路?坑坑窪窪的,又泥又濘。」
「可不是嗎,說別人之前也不照照鏡子先看看你自己,我們長的什麼樣,用你說?我們女同志討論小姑娘的話題,你插什麼嘴?你是嘴巴通屁股嗎,說的話怎麼帶屎!」
余酒罵完,張燕接著罵,她忍他很久了,當即火力全開,把他罵成屎殼郎。
「我剛剛就想說了,他真的很胖,你看他坐在黎同志旁邊,都占了人家一半的位置,要不起來的時候也不會把人撞倒。」
「是啊,而且他長的也不好看,臉上全是坑坑窪窪的小洞,比人家余同志強在哪,人家余同志雖說臉一般,但是你仔細看,她的身段是很好的,我真的羨慕不來。」
「他也太小肚雞腸了···」
知青們竊竊私語,指著陳元低聲諷笑,瞬間倒戈了,他說話太低級,現在男女知青都不向著他了。
陳元被說的滿臉通紅,都成了豬肝色。
「你們!」
他無力反駁,難堪的承受著大家的嘲諷,恨不得死了算了。這體型是他永遠的痛,可是他喝口水都胖,怎麼減都減不下來。
「好了,陳元同志,這次確實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嘲笑余同志,也不應該帶上張同志,你跟人家道個歉吧,也不要怪她們說話難聽了。」
這個時候,黎南南又不生氣了,再次跳出來當和事佬,有種她是大姐,負責調解的感覺。
「對不起,是我不好!」
陳元死死的握著拳頭,他咬著牙根,最終還是選擇低下了他碩大的頭顱。
「我喜歡吃涼拌黃瓜,你呢?」
「巧了,我也喜歡吃這個!就是不能吃太辣。」
然而余酒和張燕兩人自顧自的聊天,都懶得搭理他的道歉了,這個陳元夠噁心的,只希望到地方了別和她們分在一起就行。
「道過歉就好了,你也別在意。」
黎南南再次安慰他,幫他脫離了難堪。
有過這麼一次火藥味十足的針鋒相對後,接下來的路程倒是安穩,沒有人吵架,大家自顧自的聊天或者是睡覺,就這麼度過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上九點,火車嘟嘟嘟的駛入站台。
「都醒醒,高羊站到了,高羊站的該下車了,別坐過站了啊,拿上你們的行李,趕緊下車了!」
廣播喊,列車員也過來叫,終於把這節車廂的知青們給叫醒了。
余酒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眨去眼裡的倦意,頓時變的精神抖擻。她拎上自己的行李就準備下車,看見張燕的行李比較多,她還順手幫忙拿了一個。
「謝謝你,你人太好了,如果能和你分到同一個隊就好了,也有一個伴。」
張燕唏噓道,她們倆昨晚還聊了好久的天呢,是比別人合拍一點。
「我也希望這樣。」
余酒莞爾一笑,張燕潑辣但是講理,和她當朋友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說這些都還太早了,兩人一下車,立馬被不遠處烏泱泱的一群人給吸引了,全是老少爺們,還齊齊扯著嗓子洪亮的吶喊。
「三星公社的知青,到這裡來!」
「三星公社的知青,全部到這裡來!」
整個火車站都是他們的聲音,穿破耳膜,震撼人心,余酒和張燕一溜煙的跑過去站定。
「你們好,我們是分配到三星公社的知青。」
「嗯,先站這,我們點好人數再說。」
公社書記點點頭,一邊指揮她們排好,一邊清點人數,火車站裡亂鬨鬨的,等清點完人數,確定18個都來齊了,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這個時候人群也散的差不多了,破舊的火車站陡然安靜了下來。
余酒卻靜不下來,她驚愕的咬著唇,心跳如雷,眼神一錯不錯的落在前邊,雙手環胸,氣勢凜然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高189,個頭不是一般的拔尖,直接比他旁邊的男人都高了一個頭。
而且長的還很好看,輪廓深邃,膚色微深,挽起的半截袖子露出緊實流暢的肌肉,嘴裡叼著根草,一雙犀利的眼睛漫不經心的掃過面前的矮蘿蔔頭們,不知道在思量什麼,又糙又痞。
余酒盯著他看了半響,忍不住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心裡是又驚又喜。
這個男人就是上輩子在半道上救過她的人,要不是他,她肯定要被賣進大山里給人家當共妻了。
他救了她之後還給了她一點錢傍身,只不過他當時急著送他兄弟去醫院,便急匆匆的走了。
兩人萍水相逢一場,她卻怎麼都忘不了這個大恩,沒想到這次卻碰上了,有機會她一定要報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