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員駕駛著直升機,幾分鐘後盤旋在商船的上方,直升機越來越低,宋家勛從飛機上跳了下來。
此時蘭軍面目猙獰,他對著船工大吼「你沒有辦法!你知不知道這些錫礦值多少錢,能換多少外匯!咱倆的命賠進去都沒有這船上拉的礦值錢,趕緊給我想辦法!」
船工看船長發怒,苦著臉說「水裡壓力太大了,我真的沒法進去,只能等水再進得多些,里外壓力平衡了才能考慮排水的方法。」
「方法個屁!」蘭軍火爆地罵道「等到那個時間,這船上的貨都得扔了。」
「可是也沒別的法子啊。」船工小聲說著,他是會修不假,但是這個水壓進去根本不可能進到船艙底部。 ✪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螺旋槳的聲音,蘭軍朝著聲音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宋家勛落在了甲板上。
「宋隊長?蘭軍皺起了眉毛,這個時候他來添什麼亂,總不能是許國平告訴他們撤離商船吧。
誰愛撤誰撤!
蘭軍在心裡發狠地想著,這麼多錫礦要是沉到大海里,他不如死了算了,反正回去也變成了國家的罪人,還不如死了好。
「進水的艙室在哪裡,帶我過去。」宋家勛看到蘭軍在這裡,趕緊跑了過來,時間緊急容不得半點耽擱。
船工本來就被訓了一肚子的氣,聽宋家勛的話直接爆發了。
「從哪來的新兵蛋子,沒事給我滾回去,多你一個人還增加一百多斤的載重。」
「我、問、你、進水的艙室在哪裡!」宋家勛沒空和船工廢話,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領。
船工走南闖北的什麼人都見過,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樣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
「呃,就在這下邊。」他嘴比腦袋還快地說了答案。
宋家勛一甩手,船工坐到了地上,蘭軍走上前「宋隊長,你要做什麼?」
宋家勛一邊下艙一邊說「這次進水應該是止回閥失靈了,我進去調整一下。」
「你有辦法?」蘭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看著可比船工小多了,船工都沒辦法,他有辦法?
可別因為逞能搭進去一條人命。
「我想試試。」宋家勛目光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蘭軍愣了幾秒鐘,他沒想到有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鼻子一酸「好兄弟,你還是回去吧,這下邊的壓力太大了,你進去會沒命的。」
「船長,我們的船正在緩慢下沉。」一名船員跑了過來,大聲朝蘭軍喊道。
蘭軍臉色鐵青,他知道不能再等了,要是再等,艙內出現負壓,他們連最後的搶救機會都會失去。
他看著宋家勛,一咬牙「兄弟,我和你一起下去。」
「船長,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船工一聽著急地說。
船上人都知道蘭軍是從部隊轉業的,而轉業的原因正是執行任務讓腿受了傷,水下那麼大的壓力很容易撕裂他的舊傷,他們怎麼能讓船長去送死呢。
蘭軍一揮手「少他媽廢話,人家來給咱們拼命你就讓我眼睜睜看著?」
「那…我也去!」船工猶豫了一下很快做出了決定。
這個時候多一個多一分力量,宋家勛沒有拒絕,幾個人撬開密封艙的門,宋家勛看著黑黢黢的艙室對他們說「你們幫我打著手電,我先下去看看。」
蘭軍說「這個手電是防水的,我和你一起下去。」
宋家勛沒說什麼直接跳了下去,冰涼的海水很快沒過了他的頭,水下的壓力擠得他往外吐出了一個大大的水泡。
宋家勛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擠得咯吱咯吱作響,在這種壓力之下,他的身體素質就算再好,也最多只能堅持不到半個小時。
順著手電筒的燈光,宋家勛賣力向下潛去。
就聽船工的聲音對著他喊「兄弟,閥門在你三點鐘的方向。」
蘭軍的手電筒直接朝著那裡打了過去,一條光路給宋家勛指明了方向。
宋家勛心裡鬆了口氣,得虧船工跟過來了,要不然自己光是摸索著尋找閥門就要找上十幾分鐘。
他一個猛子扎了下去,越往下游水裡的壓力越大,感覺身體的五臟六腑都被擠壓得移了位置。
在前方五米遠的距離,他看到了閥門。
宋家勛朝著大號扳手拼命朝著閥門的方向遊了過去。
水下巨大的壓力把宋家勛肺里的氧氣都給擠壓了出去,他拼命壓抑著呼吸的欲望,使勁用手用腳扒著水,終於來到了閥門前。
船工在距離宋家勛7、8米的距離停下了,海水的壓力讓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這時,船工發現蘭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周圍竟然出來了血色。
船長受傷了?
他剛想說話,蘭軍回頭朝他吼道「趕緊告訴宋隊長,是哪個閥門出了問題?」
「船長,你快回去吧,你的腿不行了!」
船工看到蘭軍的腿肉都翻了出來,血不斷地從裡邊冒了出來,用不了多久船長就會受不了了,他的嗓音都變得嘶啞了起來。
之前他一直在民用船上工作,還沒有見到有人為了船上的貨這麼拼命,船工覺得自己的眼睛都發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熱血也跟著沸騰了起來。
不就是拼命嘛,他吸了一口氣又朝著船長的方向游過去,想要把船長手裡的手電筒搶過來讓他上岸休息。
剛遊了不到一米,就聽到咔嚓一聲,船工慘叫一聲,身上的骨頭被水壓斷了。
他看著潛到閥門處的宋家勛,心裡在想這個人簡直是個怪物啊,自己剛潛了一下骨頭就被海水給壓斷了,這個人竟然能潛到水下幾米的距離!
也許他真的能修好止回閥?
船工心裡燃起了希望。
他忍著痛,對宋家勛吼道「止回閥就在左邊第三個閥門!」
就在這時,突然大量的水涌了進來,船工腦袋裡只剩下兩個字。
完了!
來不及了,這麼多的水湧進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船的動力系統也出現了問題。
他苦笑著看向蘭軍,心裡想著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