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血吸蟲病
路繁花的眼神暗淡下來。
如果非要讓她在一個沒見過的陌生小兒和陳默兩人中間選一個,她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陳默。
她沒有時間耽擱了……
「既然這樣……」
就在她準備做出自己的選擇時,陳默突然開了口:
「沒關係,你畫一張地圖給我,我可以找到。」
他這話是對周川說的。
周川正要說「地圖不管用」,但一想,陳默曾是軍.人,對於野外探查和辨別方向肯定自有一套。
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應該不難。
隨即改了口:「好。」
三人決定好之後,同司機說了一聲便下了車。
中年婦人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路繁花幾人怎麼突然就從車上下來了:
「大恩人,你們這是?」
路繁花:「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帶我去看看你兒子嗎?」
中年婦人慾言又止:「方便,方便,只是……」
路繁花明白她在想什麼,解釋道:
「你忘了嗎?我是一名醫生,或許有什麼地方,我能夠幫得上忙。」
中年婦人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大恩人也是一名醫生!
大恩人這樣厲害,說不定兒子就有救了!
婦人想著,立刻歡天喜地地帶著路繁花等人進了醫院。
路繁花跟著婦人一起去了病房。
陳默和周川倒是沒有跟著前去,他們在等候區,周川一邊畫著地圖,一邊詳細給陳默講解著目的地的環境。
兩人進行得十分順利。
但另一邊的路繁花情況卻不太好,她原以為婦人的兒子得的是什麼疑難雜症,現在的醫學檢查不出來。
卻不想,並非是檢查不出來,而是檢查出來了卻難治癒!
是了,婦人的兒子得的是血吸蟲病!
從看到婦人兒子的第一眼,路繁花就確定了。
而且病人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男娃體型極度消瘦,唯獨腹部卻高高隆起,像極了懷孕數月的婦人!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歷史上五零年代以前血吸蟲病猖獗,疫情爆發區導致大量人口成片區死亡。
五零年代以後,國家開始對這個病引起重視,並且展開了一系列的防止、預防措施。
但大多數是從感染水源的源頭開始著手的。
對於已經感染的人群並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
直到……對了,好像就是七零年代!直到七零年代,治療血吸蟲病的有效藥才研發出來!
但看婦人憂心的樣子,只怕……這有效藥在這個時代還未被研發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確實棘手!
在病床邊還坐著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神色十分憔悴。
在路繁花打量男娃兒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路繁花,當他看到路繁花那張如雨後薔薇般妍麗的面容時,微微怔了一下,這才看向婦人,疑惑地問道:
「糞蛋兒他.娘,這位是……?」
「他.爹,這位就是俺之前同你提過的那位路大恩人!」婦人介紹道。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站了起來,搓著雙手,有些無措,但更多的卻是激動:
「原來你就是俺們家糞蛋兒的大恩人!娃兒他.娘跟俺提過好多次,要不是你幫俺們把錢搶回來,俺們家糞蛋兒就沒救了!
「恩人大恩,俺……俺……」
男人說著,雙.腿一屈,就要往下跪。
路繁花急忙托住了對方的胳膊,阻止了對方的動作,她可不想被一個長輩跪拜:
「阿叔不必客氣,嬸子先前早就已經同我道過謝了。」
「可是……俺……」
男人還想再說什麼,但路繁花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多糾纏,不等人說完便直接打斷了他:
「我今天來,是來給……糞蛋兒看病的。」
她頓了一下,才說出糞蛋兒這個名字。
她知道,鄉下人流行取賤名,好養活。
但……她以為同村的「狗娃」「阿牛」已經足夠「賤」了,卻不想……還有人給自家孩子取名叫「糞蛋兒」的……
她以後如果生了孩子,絕對不會允許取這樣的賤名!
不過……阿默那性子,應該也不會取什麼賤名吧?
愛國不就叫「愛國」嗎?
在這樣的時代,「愛國」算是端正又志向遠大的名字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路繁花的臉頰倏地一熱。
什麼啊,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她不過才剛剛決定要和陳默在一起而已,怎麼就想什麼「生孩子」了……
難道她其實是想要和陳默發生點什麼的?
雖然兩人是夫妻,如今又確定了關係,那種事情……遲早都會發生……
但才剛剛在一起就……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可……為什麼她竟然不覺得討厭?
她活了兩世,還不知道做那種事情是什麼滋味呢,是不是……應該試試?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路繁花頓時打斷了越飄越遠的思緒,真是的,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春天都過去了,思的哪門子的春?
路繁花定了定神,問:
「糞蛋兒得的是吸血蟲病?」
雖然她早已確定,但流程還是要走一下。
而且,她也需要確認一下吡喹酮——也就是治療血吸蟲病的有效藥——現在有沒有被研製出來。
糞蛋兒娘聽了她的問話,一怔,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恩人咋個知道的?俺告訴你了?」
她什麼時候說的?
她自個兒怎麼不記得了?
路繁花搖頭:「我剛剛看的。」
「看……看的?」糞蛋兒娘重複著,呆呆地張大了嘴。
大恩人就只是這樣看了一下,就知道糞蛋兒得的是什麼病了?
好一陣之後,她終於慢慢回過神來。
大恩人這樣厲害,是不是說……是不是說她家糞蛋兒有救了?
她期盼地看著路繁花,聲音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
「恩、恩人,俺家糞蛋兒……」
「血吸蟲病確實比較棘手,能不能治癒還不好說,要試過才知道。我且問你,糞蛋兒現在用的是什麼藥?」
路繁花說話一向保守,她說「不好說」,其實心裡就是有了章程了。
如果真的治不好,她會直接說「治不了」,而不是「不好說」。
但糞蛋兒娘不了解,只聽說「不好說」,便以為是「不好了」,心一下落了下去,整個人也顯得十分失魂落魄。
不過,想到路繁花問的問題,她還是打起精神回答道:
「藥?俺不知道,俺不識字。」
她看向糞蛋兒他爹,正想問他是不是知道,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路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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