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考試成績被取消
劉虹：「就是……陷入昏睡，也就是所謂的『植物人』。」
大柱臉色一白：「昏睡多久？」
「也許三天，也許三年，也許……」
劉虹頓了頓，這種結果實在太殘忍。
她看著大柱，一咬牙，這才沉聲道：
「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大柱腳下一蹌，結實的身子在這一刻竟然好像一隻殘破的風箏，飄搖在空中，搖搖欲墜。
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那他再也看不到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了？
也再不能聽到她的聲音，同她說話了？
她從此以後只會躺在那裡，不會動，也不會說話，更不會笑……
不！
他不能接受！
大柱撲過去，一把抓住劉虹的胳膊：
「你一定有辦法救娟子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你不是醫生嗎？你告訴我，你一定可以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激動地搖晃著劉虹的身體。
劉虹到底是個女子，被他搖得一陣頭暈目眩，臉上頓時一陣菜色。
眼看著大柱還要繼續發瘋，路繁花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夠了！」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冷冷地道：
「她是醫生，不是救世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早幹嘛去了？」
她不懷疑大柱對娟子的感情。
她能夠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在乎娟子的。
但……也僅僅如此了……
在面對自己的老婆和阿娘之間的矛盾時，他作為一個男人，卻趨利避害地選擇了逃避。
如果不是他的沒有作為，任由自己的阿娘磋磨娟子，娟子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娟子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倒是擺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來了。
然而，有什麼用？
「我……」
大柱手一松，整個人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樣的……娟子……都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
他雙手抱著頭，痛苦得不能自已。
大柱娘幾番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怔怔地看著痛苦絕望的大柱……
也不知道，在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這樣難過時，她的內心深處到底有沒有一絲後悔？
苗樹人到底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看向路繁花，期盼地問道：
「繁花，你是個有能力的，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救娟子？」
「還是那句話，醫生不是救世主。人都有生老病死，醫生本來就是在閻王爺手裡搶人。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但到底結果怎麼樣，只能看造化。」
路繁花並不喜歡說那些欺騙病人的話。
情況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如果他們能夠在發現娟子不對勁的第一時間就將人送到衛生站，也許娟子的情況還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
但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苗樹人還是不死心：「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非要做點什麼的話……」
路繁花頓了頓，道：
「可以試著在娟子的耳邊多說說話。
「人在昏迷中，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並非毫無感知。多說一些她在意的，或者喜歡的、放不下的人和事，這樣她聽到了之後也許就會刺激到她的求生意志。
「一旦有了強烈的求生意志，興許就會刺激她醒過來。」
苗樹人一喜，立刻看向大柱：
「大柱，聽到了沒有？你多和娟子說說話。對了，孩子！娟子現在最放心不下的肯定是孩子，你多在她耳邊同她說說孩子的事情，說不定她就能醒過來了！」
大柱抬起頭，臉上的淚水、鼻涕糊成了一坨，他也顧不上擦，只怔怔地看著路繁花：
「真、真的有用嗎？」
路繁花聳聳肩：「試試，總比不試的好。」
大柱的眼睛一下暗淡下來。
但很快，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臉，堅定地道：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陪著娟子說話。」
說完，他也沒管在場的幾人，丟下一眾人急匆匆地跑進了屋。
對於才剛替他救了娟子的路繁花等三人，甚至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說。
但是，這樣的大柱卻讓路繁花對他稍稍改了觀。
至少，他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還知道努力，不放棄。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是只知道哭，什麼都不做，她才真要瞧不起他了。
路繁花收回目光，看向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陳默。
「你怎麼來了？」
她不知道他也跟過來了，從屋裡出來才看見他坐在院子裡，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陳默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問道：
「你怎麼樣？」
其實，他只比路繁花晚來了一步。
只是，他不好進屋，所以只坐在院子裡等著路繁花出來。
苗樹人是跟在他後面過來的。
最後才是姜醫生和劉虹。
路繁花一愣，「我？我沒怎麼樣啊？」
她滿臉茫然，出事的是娟子，又不是她，她能怎麼樣？
陳默卻沒有就此放心，那一日救了娟子之後路繁花虛弱的樣子，他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醫生都像她這樣，給人治完病之後都會這麼虛弱，還是只有她與人不同。
但是很顯然，她救人的手法極其耗費精力。
陳默再三打量了路繁花好幾眼，直到真的確認她的臉色無虞，這才放鬆下來。
他轉頭看向苗樹人：
「既然沒事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苗樹人點頭：「當然。」
得到許可，陳默推著輪椅來到路繁花身邊，拉起她的手往門外移去。
路繁花不由一愣，為什麼她覺得……陳默的態度好像格外冷淡？
尤其是對於姜醫生和劉虹。
從剛剛到現在，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這兩人一眼。
而且，他突然就說要離開——還是對著苗樹人說的。
這種話，在這樣的場合里，不是應該問姜醫生和劉虹這兩個醫生更合理嗎？
路繁花還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姜醫生說的話。
自然也還不知道，自己的考試成績被取消了！行醫許可證也有可能拿不到了！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的態度只怕會比陳默更加冷淡！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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