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婚夜,做棉被,聊八卦

  門外高媛喊道:「新嬸嬸,我來送東西。」

  她端著陳玉梅做的紅棗饅頭,高振東捧著一大碗紅燒肉燉土豆,都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

  阮櫻彎腰捏了捏高媛的小鼻頭,「謝謝你。等會兒我到你家去玩好不好?」

  她長得這麼漂亮,說話還這麼溫柔,高媛高興得連連點頭,「嗯嗯。」

  高振東看著眼饞,「新嬸嬸,你也捏捏我的鼻子。」

  這也要比?

  阮櫻彎腰捏了捏高振東的耳朵,「海里的東西顏色越好看越有毒,以後不要亂吃哦。」

  高振東小臉一紅,眨巴著兩隻小眼,「嗯,我以後只吃難看的東西。」

  阮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樣清脆悅耳,葉淳光的耳朵動了動,他似乎聽到了一絲絲響聲。隨後那響聲消失了,他的世界又是一片寂靜。

  葉淳光皺了皺眉,把紅燒肉和紅棗饅頭放在八仙桌上,倒了兩碗開水,「吃飯吧。」

  阮櫻看到葉淳光消瘦的臉頰,給他夾了兩塊最大的紅燒肉,「你吃。我不愛吃肥肉。」

  她專門撿紅燒肉裡面的土豆吃。

  不過,陳玉梅做的紅棗饅頭的確好吃,又勁道,越嚼越香,她連著吃了兩個才不吃了。

  自從她重生回來後,這是第二次吃飽。

  阮櫻知道七十年後期到八十年代海軍發展迅速,國家尤其重視建江省的海軍建設,因為建江省對岸就是島國,僅僅隔著一條狹長的海峽。

  她曾聽過新聞廣播,葉淳光十年後已經被提拔為建江海軍的最高指揮官,是國內最年輕的海軍上將。

  國家不可能讓一個失聰的人領導建江省海軍,葉淳光那個時候肯定痊癒了。

  這可是條金大腿啊。

  金大腿要抱緊。

  阮櫻衝著葉淳光甜甜一笑,「葉隊長,我吃好了,你洗碗吧,我要去做棉被了。」

  葉淳光僵硬地站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

  她的笑太好看!

  白天裁剪好的棉布已經曬乾了,阮櫻把大團的棉花撕開,一層層撲在棉布上,還時不時用手壓一壓,看看平不平整。她手腳麻利,一層層棉花在她手底下鋪開,跟開了一片白色的花海一樣。

  她可不想再睡一夜硬板床。

  葉淳光收拾好灶台,進來就看到阮櫻跪在一大片白色的棉花上面,腰肢纖細……

  他立刻扭頭看窗外,手心都是汗。

  這是他的新婚夜,新娘子忙著縫新棉被。

  有人在外頭拍門,「隊長,開門。開門,隊長。」

  阮櫻聽出來那聲音有些急迫,來不及給葉淳光寫紙條,拍了拍他,指了指大門。

  葉淳光快步去了門外,阮櫻跟了出去。

  兩個新兵蛋子站在門外,拿著小紙條給葉淳光看,葉淳光臉色一寒,回頭跟阮櫻說道:「你睡吧,我去隊裡一趟。」

  說完,頭也不回地跟著兩個小兵上了軍綠色的摩托車挎斗,風馳電掣而去。

  阮櫻目瞪口呆。

  這就是軍人啊,新婚夜都要去上班。

  軍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這些人就是民族的脊樑。

  她一定要把這脊梁骨給養養好。

  隔壁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陳玉梅走了出來,「妹子,葉隊長走了吧?」

  她看到阮櫻手裡的棉花團,「他們當兵的就這樣。那怕天上下刀子,他們都得出任務。你在做棉被吧?走,我幫你做去,你一個人速度慢。我看葉隊長家裡只有一床棉被。」

  阮櫻笑著問:「孩子呢?」

  「他們爸爸在家看著呢。走。」

  阮櫻反鎖好大門,陪著陳玉梅進屋。

  陳玉梅是做家務的行家裡手,鋪棉花的速度比阮櫻快得多,兩個人邊說話邊縫被子。

  「我男人叫高宏軍,是八師後勤的小科長,雖然年紀比你家葉隊長大,可收入只有葉隊長的一半。誰讓你家葉隊長是大學生呢。」

  阮櫻就跟著笑。

  她能說啥呢?

  「基地有幼兒園,秦老師初中畢業,然後被基地特招進去當了老師,一個月也能拿十來塊錢的工資。唉,有文化就是好,掙得多。」

  「自從葉隊長受傷後搬到小院來,秦老師就經常過來給葉隊長送吃的,什麼水餃、包子、還有饅頭那些吃食……」

  阮櫻豎著耳朵聽。

  「你們葉隊長可俊,人又好。他可憐啊,耳朵聽不到,然後他未婚妻就和他斷了關係。他昏迷的時候,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

  阮櫻呆了,「他還有未婚妻?」

  陳玉梅點頭,「你不知道?我可告訴你,他未婚妻好看得很,是基地的醫生。這姑娘心可狠,可硬。葉隊長剛醒就去找了葉隊長,然後兩個人就斷了關係。把我們蘇政委氣得直跺腳。這人可真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阮櫻氣得握緊了棉花團,「敢這麼對我們葉隊長?改天我倒要見識見識。」

  陳玉梅也給她加油,「是,葉隊長正在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她拍拍屁股走人了。阿櫻,改天我帶你去醫院見她。我們讓她看看,我們葉隊長可不是沒人要。」

  阮櫻一拍床板,「好。就這麼說定了。」

  一床棉被做好,陳玉梅肚子裡的八卦也說了個八成,兩個人約好明天一塊兒縫棉被,陳玉梅這才滿意地走了。

  阮櫻躺在鬆軟的新棉被裡,翻了個身,睡著了。

  第二天一睜開眼睛,天色剛蒙蒙亮。

  她起床洗漱,帶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騎著葉淳光的二八大槓自行車出了海軍大院,直奔海邊。

  這一片的海域地形複雜,海水裡面到處都是暗礁,黎明時分潮水退去,正好是勘查淺海地勢的好時機。

  海水有些涼,一波波衝擊著裸露的山脊,嘩啦啦響成一片。

  阮櫻舔了舔海水,鹹鹹的。

  她把自行車藏在岸邊的枯草叢中,光著腳下海。

  上一世,她被阮三畝和劉香蘭逼婚嫁給葉淳光,她不從,被阮三畝打得昏迷不醒。劉香蘭把她關在廂房裡不給她東西吃。她半夜醒來,摸到廚房裡偷東西吃,卻偶然聽到劉香蘭說只要她不聽話,就把她賣給另外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人家給的彩禮更多。

  他們選中這個海軍,是因為海軍是吃國家飯的,每個月都有工資。到時候他們問海軍要錢,海軍還能不給?

  這可是一輩子的飯票。

  她聽了後連夜逃走,卻被村民給抓了回去。

  村民阮二成跳出來,說她邀他私奔,他沒同意,所以她才連夜逃婚。阮三畝和劉香蘭恨她丟了阮家的人,為了挽回面子,當著村民的面把她裝入麻袋,壓上石塊丟入大海。

  阮櫻想到這兒,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兩腳使勁往後一踩,兩手撥水,一下子游出去十來米遠。

  阮二成為什麼要跳出來污衊自己?

  還是說這件事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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