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你也來了。」劉寶根主動開口。
玲瓏有點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連回應都沒有,就挽著童大娘的胳膊趕緊往進走。
被人冷落,劉寶根摸摸鼻子有點尷尬。
一旁的彭團長打趣起來。「有故事?這就是你們團最近很出名的那個食堂一枝花吧?」
劉寶根點點頭。「讓團長看笑話了,我和玲瓏同志有點誤會。」
彭團長拍拍他的肩膀笑笑。「英雄難過美人關呀。」笑完就往進走了。
劉寶根有對象的事彭團長自然知道,畢竟劉寶根現在投奔了他,只是有些事嗎,他自以為同為男人,很能理解。
進了表演的大禮堂,玲瓏就看到牛姐揮手,便和童大娘走過去了。
不一會,鄭天森童大柱他們也到了現場。
在人群中看到玲瓏的身影,鄭天森的嘴角就彎了彎。
他在看誰,聰明人順著視線看一眼便能知道。
彭團長和劉寶根都留意著鄭天森的動靜,見狀,劉寶根神色不明,彭團長卻有種窺到真相的爽快。
原來是爭人呀,不過不得不說,這位玲瓏同志確實長得好,也怪不得鄭天森都動心。
等演出一開始,場內的氣氛就變得熱烈起來。
文工團的姑娘們一出來,一個個膚白貌美的,就沒幾個長得差,引得下頭的一群年輕熱血們恨不得嗷嗷叫。
雖然師里舉辦了相親茶話會,但下頭還是一大群單身光棍呀。
不管是合唱,還是舞蹈,或者樂器表演,都能引得大家的捧場和歡呼鼓掌。
以前玲瓏也沒覺得這樣的演出有啥好看的,可回到這個年代,受大家感染,她也覺得節目一個比一個精彩。
不管是大家的那份認真還是發自內心的熾熱歡喜,都讓她觸動。
整場表演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玲瓏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拍腫了。
演出結束,很多人都還意猶未盡。
順著人流往出走,玲瓏正和身旁的牛姐討論某個節目呢,身後就出現熟悉的聲音。
「玲瓏。」
是鄭天森和童大柱到了她們後頭。
牛姐對著玲瓏擠擠眼,就帶著自家孩子走了。
「鄭大哥。」玲瓏儘量表現得自在一些。
「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有些驚艷。
玲瓏本就生得好,這一換上好看的新衣服,就更耀眼了。
他既歡喜又緊張,歡喜於自己喜歡的人如此美好,又緊張這樣好的她被更多人注意到。
畢竟她可還沒回應他的追求,誰知道會不會又多出幾個有力的競爭者。
雖然在別人眼裡,他各項條件都挺好的,但他因為喜歡玲瓏,卻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總覺得自己還有些會讓玲瓏嫌棄的缺點。
比如,他大了玲瓏很多,比如,他不幽默,不會逗人開心。
「謝謝。」玲瓏還是忍不住羞澀起來。
「玲瓏,娘,外頭冷,咱們趕緊回家吧。」阻力大舅子童大柱上線了。
「嗯,好。」玲瓏立馬應了。
童大娘看看兒子,再看看不舍的鄭天森和著急走的玲瓏,有些忍俊不禁。「那就回吧。」
看他們像是一家三口似的逐漸走遠,鄭天森開始反思起來。
當初答應讓玲瓏和大柱認親,還住進童家,他是不是做錯了?
怎麼感覺平白無故的,給自己多了個強力攔路虎呢。
回家的路上,童大柱就化身嘮叨兄長。
「玲瓏,雖然我們團長人不錯,但你也不要輕易被他哄騙了。」儼然忘記了當初是誰說自家團長多靠譜多穩重。
玲瓏笑著點頭。
次日。
劉寶根得了空,終於去往戶籍管理的地方,詢問自己關心的童養媳下落。
他順利調團,元旦的活動也結束了,他終於有心思繼續查這件事。
還是熟悉的人,他遞上自己準備的一些吃食,又說了幾句好話,就讓負責的同志對他笑臉相加。
「上次呀,查錯了,沒想到我這故人改了名字,她現在叫鍾玲瓏了,麻煩你幫忙查一查。」
「怪不得上回查不到,你坐那等一會吧,我這就幫你查。」
劉寶根坐了下來,悠哉游哉地等待起來。
紅豆呀,讓老子知道了你在哪,咱們的帳就要好好算嘍。
我劉家收養你庇護你這麼些年,待你可不薄,你竟然恩將仇報,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等了有十幾分鐘,終於聽到那位同志說「查到了」。
劉寶根立馬起身走了過去。
「人現在在哪?」
「我看看,落戶到,現在人在一團後勤呢。」
「什麼?一團後勤?」
「對呀,就一團後勤。」
被確認,劉寶根搶過來登記的資料自己快速看起來。
鍾玲瓏,戶籍原地,赫然就是他們劉家村。
再看落戶處,部隊集體戶,人,去了一團後勤。
一團後勤,也叫鍾玲瓏。
哪怕劉寶根再不願相信,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
正在一團食堂工作的,一直被他念念不忘的鐘玲瓏,恐怕就是他在尋找的童養媳紅豆!
他開始回想自己和玲瓏的每一次接觸。
站台上的驚艷和初遇。
後來再見她對自己說不出的躲避與厭惡。
還有上次他去童家找她質問,她的諷刺。
現在想想,她確實沒有否認說自己不是,只是他下意識覺得不是就離開了。
所以,她真的就是劉玲瓏,還是他的童養媳紅豆!
怎麼會,為什麼,她怎麼會是紅豆呢。
她那麼優秀,那麼好看,會救人,廚藝好,人美心善,她是那麼的耀眼吸引人,她怎麼會是自己那個灰撲撲讓自己厭惡躲避的童養媳。
遭到巨大衝擊,他臉色蒼白險些站立不住。
為什麼,真相怎麼會是這樣。
若是知道此玲瓏就是彼玲瓏,他何苦費盡心思去「離婚」。
他現在知道玲瓏那些厭惡的眼神和帶刺的話語是因何而來了。
他都做了什麼,他求之不得的玲瓏姑娘,就是被他自己百般嫌棄還費勁甩掉的童養媳。
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而他自己也仿佛活成了一個笑話,閉上眼,他無比痛苦。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